被狼养大的女孩——濡化(1 / 1)
毛克利是一个印度樵夫的儿子,他在婴儿时期曾被父母带着去森林,正好遇到了老虎,毛克利的父母在惊恐之下将毛克利丢下逃走了。后来,毛克利意外被一头母狼收养,成了狼群中特殊的一员。
毛克利与狼之间的关系非常好,与他一起喝母狼奶长大的狼兄弟对毛克利十分忠诚,毛克利是所有生活在森林中的动物中最先使用火的,他从附近村子里取来了火种,并利用火帮助头狼平息了狼群的叛乱。
后来,毛克利被一位失去儿子的村妇收养。毛克利很快适应了人类社会的生活,还当上了放牧牛群的牧童。毛克利的人类生活被大反派老虎邪汉给搅和了,邪汉跟随着毛克利来到村庄附近,并准备伺机报复。毛克利得知邪汉的意图后,就与狼兄弟们商量了一个计策,将邪汉引诱到牛群之中,最终邪汉被牛群践踏而死。后来,毛克利得罪了村子里的一位巫师,村民们在巫师的蛊惑下用石子将他驱赶出了村子,毛克利最终回到了森林中。
这是鲁迪亚德·吉卜林的著作《丛林故事》中的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极具吸引力,许多人都很喜欢这个故事。这个故事似乎在告诉我们,一个人即使从未受过人类社会的熏陶,也能获得人类智慧。印度女孩卡玛拉的真实经历告诉我们,毛克利的故事只是故事,在现实中根本行不通。
1920年10月,一位印度传教士辛格在印度加尔各答的丛林中意外发现了两个**女孩,其中一个女孩大约8岁,另一个女孩一岁半左右,她们虽然和人长得一样,却好像野兽一样,不会用双脚站立,只能四肢着地走路,好像爬行的动物一样。辛格将这两名女孩带到了人类社会,并给她们取了人类的名字,年龄大的叫卡玛拉,小的叫阿玛拉。
这两个女孩被送到了孤儿院,还被安排接受身体检查,她们的身体虽然很正常,但有些营养不良。她们的生活习惯与狼比较相似,除了四肢行走外,还昼伏夜出,白天睡觉,一到晚上就变得活泼起来。而且她们很害怕见到亮光,在太阳底下总是眯起眼睛,却能在黑夜里看清东西。每到晚上10点、1点和3点时,她们就会发出尖锐的怪声,好像狼的嚎叫一样。因此人们断定,这两个女孩是被狼养大的,应该是在半岁左右时被母狼带走的。
虽然卡玛拉和阿玛拉与小说《丛林故事》中的毛克利一样都是被狼养大的,但她们在适应人类社会生活时却并不像毛克利那样顺畅。辛格花了很长时间才教会卡玛拉用膝盖走路。两年后,卡玛拉终于学会在有人扶着的情况下站立。虽然最后卡玛拉学会了直立行走,但走得很缓慢,她想走快或奔跑时,还会四肢并用。
阿玛拉十分依赖卡玛拉,她们总是像小狗一样互相依偎在一起,不愿意与其他人待在一起。在吃东西的时候,她们不会用手去拿,而是直接用嘴去吃。喝水时,她们也像狼一样用舌头去舔。她们的护食行为也与狼相似,当有人或动物靠近她们的食物时,她们就会发出“呜呜”的声音以示警告。
辛格为了让她们尽快适应人类社会,开始让她们按人的生活方式去生活,他会安排她们在白天晒太阳,当她们被太阳晒得很热的时候,就会张开嘴将舌头伸出来,像狗一样喘气。辛格还会安排她们穿衣服、洗澡和养成到厕所便溺的习惯,但她们并不配合,不穿衣服、不洗澡、随地大小便。一年后,阿玛拉死了,这对卡玛拉造成了十分严重的打击,她不仅流下了眼泪,还两天两夜不吃不喝。
随着时间的推移,卡玛拉渐渐开始适应人类社会,她会因为受到称赞而高兴,也会因为做不好某件事情而苦恼和哭泣,例如有一次卡玛拉怎么也解不开纽扣,她着急得哭了起来。后来,卡玛拉开始和孤儿院的其他人建立亲密的关系,她甚至能照顾年龄较小的儿童。
虽然卡玛拉学会了一些人类的生活习惯,但智力却没有赶上正常儿童的发育。卡玛拉17岁时死于伤寒热病,当时她的智力只有三四岁孩子的水平。不过卡玛拉的大脑结构却和同龄人没有太大的差别,不论是大脑的重量、容量,还是脑细胞间的神经纤维发育,都接近于正常儿童。
语言是人类社会的重要工具,也是人类所具有的独特之处。虽然辛格花费了很长时间教这两个完全不懂语言、发不出人类语言音节的女孩,但她们却没有真正学会说话,只学会了几十个单词,能用3个单词组成句子。
基因虽然会影响我们的性格特点,但社会文化的影响同样重要。卡玛拉的大脑虽然与普通人无异,但因为长期脱离人类社会,她的智力和大脑功能没有得到开发,不论如何努力她都无法像正常人一样适应并在人类社会中生存。不论我们的大脑再怎么发达,也需要社会文化的激活。
当一个人还是婴儿的时候,就会受到文化的影响,虽然这个时候人的生活范畴只局限在家庭中。婴儿的照料者主要是母亲,母亲的照顾方式会受到文化的影响。例如在倡导独立的现代社会里,母亲会倾向于让婴儿或儿童独自睡觉,大多数人从婴儿时期就有属于自己的房间和空间,在父母看来孩子的年龄不论多小,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但在传统社会里,母亲经常陪伴婴儿或儿童睡觉,这样有利于夜间哺乳或照顾孩子。
当我们渐渐长大后,就需要学习自己所在社会的各种规则,其实这从我们还是儿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我们会被安排学习穿衣、吃饭、洗澡、定时排便等生活技能,到一定年龄后还会被送到学校接受教育。
道德观念是文化中十分重要的部分,父母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给他们灌输了。一个五六岁的儿童就能拥有明确的是非判断,知道什么行为是正确的,什么行为是错误的。在正常家庭中长大的孩子,会因为父母的批评而产生愧疚,于是这种内疚感会让他渐渐学会自我控制,当他想做出某种错误行为的时候,能及时地停下来。
我们常常听说这样一句话:“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这种延续不仅仅是生物遗传,更重要的还是文化传承。这种社会文化的代际传承被称之为濡化。任何一个群体或国家都有属于自己的文化,并将这种文化传递给下一代。一个人随着年龄的增长也会渐渐认同自己所身处的文化。
达加·麦斯顿是个白种人,长得很高,皮肤也很白,他来自美国,但他却觉得自己是个中国的藏族人。原来在麦斯顿5岁时,他的父母就把他丢在了西藏的一个修道院里,然后他们便去亚洲和欧洲旅游了。
麦斯顿在修道院里待了许多年,与其他西藏的孩子一样接受西藏喇嘛的教育。由于麦斯顿的外形与西藏孩子有很大的差异,经常独自一人待着,但他认为自己是个西藏人,他声称自己是“一个住在白种人身躯里的西藏人”。后来,麦斯顿尽管有机会回到美国,但他还是选择留在了西藏,并且与一位藏族女子结婚,他的性格与普通的西藏人没什么不同,他已经完全接受了西藏文化,并按照西藏人的生活方式去生活。
在相同文化下长大的人,他们的思维方式和行为具有惊人的相似性。麦斯顿的外表看起来与美国人无异,但他却无法融入美国人的生活中去,因为他的思维行为方式更像一个中国的藏族人,而不是美国人。在西藏,到处都有宗教活动的影子,宗教影响了大部分西藏人的价值观和行为。
当我们没有离开过自己所生活的群体或国家时,我们很少会注意到文化对人性格的影响,但当我们到了一个有文化差异的群体或国家时,我们会立刻注意到自己与其他人是不同的。例如一个中国人到美国去,他会十分强烈地意识到自己是个中国人,会时刻注意到自己与美国人的不同。
欧美文化十分强调一个人的独立性,个人主义非常盛行。在这种文化下长大的人,比较倾向于独立和依靠自己的努力获得成功。对于他们来说,应该尽早地与父母分离,然后开始依靠自己。不少文学作品和电影也都倾向于塑造一些依靠自己努力获得成功的人。但反观亚洲文化,集体主义的色彩比较明显。在这种文化下长大的人,比较倾向于在与他人的合作中获得成功,因此特别强调谦虚和自我批评,很少进行自我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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