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一 参加中国共产党(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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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许多不可能的事情,连想也不敢想的事情,由于偶然的原因,不可能则成为可能,幻想可能变成事实。

1917年5月的一天,周佛海照例每两周末回家探望母亲及家人,顺便也要料理一些生活上的琐事。但是,由于天下大雨,山洪暴发,江水陡涨,一连四天,都无法渡河进城,返校上课。但恰恰在这四天中,使他一生的命运由此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原来,周佛海有个同班同学,而且是好朋友,因为他的哥哥在东京上学,一年前也把他叫到东京上学去了,他写来信说东京生活费用并不贵,每年只要150或160元,如果肯用功,一年之后,就可以考取官费。他让周佛海也去东京上学。这封信在学校引起强烈反响,校长吕鹤立决定凑钱选派几个学习好的学生去东京。周佛海学习成绩出众,又肯用功,自然而然地成为入选者。

当他回到学校,初听同学们告诉他这个消息时,简直无法相信。只是在见了校长,看到他朋友的来信之后,才感到此事是真。这对他来说,真是天赐良机。虽然他想,去日本一年之后不见得一定能考取官费,但是这乃是他唯一远走高飞的机会,不能不冒相当的危险。于是决定赴日留学。

当时出国赴日本,大都是自上海乘船前往。当时往上海没有飞机,也无铁路可达,唯一的办法是乘船。这就是先乘船到长沙,由长沙乘船或到汉口,或直航上海。路途遥远,必须要准备相当的路费,而且到了东京之后,还要带上一年的生活费用,加起来是一个不小的数字。我们中华民族有一个互相帮助的传统美德。他的好朋友邬诗斋为了帮助周佛海筹集费用,便发动老师、同学为他凑钱。校长吕鹤立率先拿出30元,结果先生和同学一共凑了130多元,然后他立即回家,将事情经过和自己的决心告诉了他的母亲。虽然他的母亲不忍儿子远离膝下,又担心他考不取官费,家里又无力接济,因而会流落异邦。但是,作为母亲,又迫切盼望儿子成名,光宗耀祖,因此,在周佛海的劝说保证下,终于同意。

周母为了给儿子凑足费用,除了东挪西借,弄到几十元外,还将仅有的八亩田产卖掉,一共凑足了200元。周佛海作为长子,本来应承担家庭责任,现在却要远走高飞,而且此去之后,何日再能团聚,都是无法预料的事。因此,作为母亲,其内心之痛苦,是可想而知的。周佛海回忆离家时的情景说:“离家之日,母亲不忍送我,躲在厨房中暗泣,我到厨房中挥泪拜别了母亲。”周佛海:《苦学记》。

由于田产变卖掉,生活来源无着,他的母亲只好带着家小,到沅陵码头做炸油粑粑的小生意,勉强度日。

与周佛海同行的还有两个同学。他们先到长沙,坐上了直达上海的一艘货船。为了节省路费,他们买了最便宜的船票,照他的话说,不单是统舱,而且是坐在运往上海的大米包上,其条件之劣,可想而知。到了上海,他们住在法租界一家湖北人开的小栈房。从一个穷乡僻壤的山野农村,来到十里洋场的大上海,无论他们原来多么精明,在这里也只能是土头土脑的乡下佬了。面对五花八门的花花世界,他们简直无所措手足,而且又不懂日语,连如何购买去日本的船票,也都一无所知,结果只好托栈房的伙计,用银元买日元,再用日元买船票。当然,栈房的人办事并不是义务的,而是得骗就得骗,何况这三个是乡下佬,更要借此敲一笔钱。结果,三个人被他们骗去不少冤枉钱。

经过几天的海上行程,到了日本的长崎上岸。岸上有中国酒店四海楼派人来接,稍事休息,当晚便坐火车前往东京。对周佛海来说,坐火车是生平第一次,因此对车上设备全然不了解,以致闹了不少笑话。他说,他一上火车,忽然想解大便,但又怕车开了,所以只好忍着,一直忍了八九个小时,到了门司才得以解脱。还有,在车上买饭吃,当时日本人用的筷子是一次性的,两根筷子联在一起,用时再掰成两根。他们哪里懂得?因此拿到筷子之后,便自作聪明地折断成两截。这种筷子本来就短,再一折成二,筷子之短,便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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