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兰珍走了,我有了新朋友(1 / 1)

加入书签

我和兰珍的关系虽然和好了,但和原来无话不谈的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比起来还是有些差别,当宿舍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双方都觉的很尴尬,有时是无话找话说,有时是一方借故离开。每逢这时我就很伤感,我们两的关系就好像一个瓷瓶摔在地上碎了,重新用胶沾好了,也还总是有裂缝,感情这东西,真是说不清。人常说破镜难圆,用这句话形的感情真是恰如其分;夫妻感情是如此,朋友感情也是如此。好在到了大一的第二学期,系里进行专业调正,兰珍调整到了另一个专业5399班,这样我们直接打交道的机会就不多了。

大学一年级第二学期系里调整专业接构时从我们班调走六个人,从别的班调来六个人。肖锋和保华都调走了。肖锋和保华一走宿舍的政治气氛一下就降温了。从5399班过来一个大女孩,长得白白净净的,和人说话时总爱笑,笑得时候就把头一偏,露出了嘴边浅浅的小酒窝,还有白白的牙齿,还有一闪着亮光的镶了金边的牙齿,她有时戴眼镜,有时不戴眼镜,不过我觉得她带眼镜比不戴眼镜好看,她不戴眼镜时,眼睛有些发滞,戴了眼镜给她增加了不少风彩。她刚来时和仙风好,她和仙风一起去吃饭,一起去教学区,形影不离。她的名字叫倪美。

在大一的一年里,我们大班一百六十多个人之中,只有一个叫贺玉的小女生入了党,贺玉在高中就表现突出,是党组织的重点培养对象。我就想这么多人一年才有一个人入党,大学五年也只有五个人入党,不要说我在大班里要求入党积极分子的排名了,就是在小班里要求入党的积极分子的排名也要排到十名之外,论政治表现我在系里领导眼里最多算个‘中不溜’。再说要求进步要得罪人,我的胆子这样小,干脆到了工作岗位再考虑吧。到了工作岗位就是名副其实的成年人了,社会经验也丰富多了,知道事情该怎样处理。我这样一想,我要求进步的积极性一下降了很多。是不是班里的许多同学和我有一样的想法,反正到了大二以后迫切要求进步的人明显比大一的人少了。

再一个就是班里的组织结构也该变了,大一的时候是以宿舍为单位划分团小组,到了大二有人提出这样划分团小组,不利于同学之间的广泛接触,到了大二划分小组,就不是以宿舍为单位了,这样自然我也不是团小组长了。

后来我和倪美成了好朋友,她是什么时候和我好起来的,我也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大一的那个暑假我没回家,倪美也没回家,宿舍里光是我们两个人,其他几个女生有的回家了,有的到亲戚家小住去了,这样一来二去我和倪美就成了好朋友,说确切点是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在这个假期里我们过的很轻松愉快。

我喜欢旅游,她也喜欢旅游,在这个假期里我们一起去爬过香山,还去游过十三陵。那时,我们都很穷,每月除了饭费外,剩不了几个钱,我和倪美就步行去香山。头天晚上我们就做好了准备,每人从食堂里买三个馒头,里面夹些咸菜,再借一个水壶,里面装一壶开水。早晨我们五点就起床了,吃一个馒头,一个人背着水壶,一个人背着馒头,就出发了。5377班和5388班的女生就数我和倪美的体格好,5377班的胡赢,郭峰也没回家,她们经常过来坐坐,她们也想去,她们走到半道就走不动了。只好返回去。我和倪美就一直往前走,我们两个人走路时并不说话,一会儿我超过了她,一会儿她又超过了我,一路上我们都不休息,只是到了香山脚下的卧佛寺才休息一小会,喝几口水又接着爬山。

那是当年盛夏的一个早晨,这时无忧无虑的孩子们正在玩耍,为衣食而奔忙的人们正在工作岗位劳作,一路上见不到一个人,小路两旁的绿油油的枫树,头顶是蓝天白云,蓝天白云边缘清晰靓丽,如一副贴画贴在蓝天。空气湿湿的润润的,和着树木的香气呼吸起来很舒服。

爬山时我们不喜欢走大多数人走的大路,而是沿着人们不经常去的枫树林中的蜿蜒小

路,一开始攀登感到很轻松,我大步大步走在前边,把倪美抛在了身后,我扭回头看看倪美,不紧不慢地走着,倪美提醒我一开始不能走太快,走快了容易疲劳。果然走了一阵快到半山腰时我就感到累了,我开始喘气了,我看一眼倪美她还是和刚开始登山一样,不紧不慢看不出一点疲劳。倪美说休息一下再登,我摇摇头我今天的决心,就是无论困难多大,我也要一口气登上山。我的气喘得更厉害了,额角开始有汗冒出,倪美又说累了咱们就回去吧,我摇摇头对自己说要坚持。我行走的步伐明显放慢了,每迈出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腿好像不听我的使唤似的,望着山顶感觉她离我仍然很远。这时倪美几乎是在命令我了,你这是何苦呢?不行就回去!

倪美那能了解我此时此刻的心境?其实我是在做一种尝试,我是在尝试一种精神,就是领袖书里写的“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那种精神,我对自己说坚持!坚持!再坚持!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抬头一看,啊!离山顶不远了。我一下兴奋了,我身上不知从那儿来的劲,脚步一下就加快了。小径的很陡峭很不好爬,这时我们两个常常是手拉手往上爬。我爬到前面了就返回来拉她一把,有时她到前面了也回来拉我一把。终于爬到了山顶时。

然而当我登上山顶的那一刻,我们忘记了疲劳,像小孩子一样高兴地大喊大叫,因是第一次在北京登山,心情荡漾着一种别样的感觉。我抬起头看看头顶的蓝天白云,俯瞰山下是一望无际绿油油的枫树,还有不远处田野中零星地散布着一些移动的小黑点,那是在地里劳作的农人,我再看看站在身旁的倪美,脸不红心不跳地站在那里,我知道倪美从小跟着母亲住在农村,很小就下地劳动,练就了一副好身骨。

我亲切地看着身边的小草,山石,树木。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冲动,我想接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想和他们说说话,说说我登山的感受,。我也很想和身边的石头小草交交心,我弯下腰抚摸着身边的小草,有微风吹过,小草轻轻地摇摆着自己的身体,她们是在欢迎我吗?我想问问她们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了攀登?在这里安家落户多久了?谁说她们没有感情呢?她们只是不喜欢张扬罢了。她们在这里安家落户,不怕孤独,不怕艰苦,不被人注意,默默无闻,世世代代,生生息息延续着生命。

我们站在山顶上,香山的美景就尽收眼底,我心里想像着那一片片的枫叶,到了秋天肯定是像书上描写得那样,有的是大红色的,有的是浅红色,有的是火红色,汇成了红色的海洋,在阳光下的照耀下,发出了奇特的绚丽的光彩,有一阵风吹过,大片的枫叶就打了皱,就像海浪一样一浪一浪传很远。

倪美斜靠着一棵枫树,眯缝着眼睛,看着山下一副陶醉的模样,那种姿势看上去很美。我比倪美胖,容易出汗,就把衣服脱下来,坐在一块石头上,一边用衣服煽着一边看着山下的枫叶。

我看着看着,想着现在我和倪美形影不离,几年以后又要各奔东西,谁知道谁在哪儿?心里升起一股惆怅,我看着山下枫叶说:倪美,你将来还会记得一个叫玉晓的好朋友和你游过香山吗?

倪美就笑着看我一眼说:记得,忘了谁,也忘不了玉晓。

我听了心里很舒服,说:我也是,忘了谁,也忘不了倪美。

我就转过身,把书包打开,取出馒头,我拿一个,递给倪美一个开始吃动西,倪美喝几口水,就把壶递给我,我喝几口水,又递给了她……我们回到学校就常常是半夜了,累得来不及吃饭,烫烫脚就睡了,不用问,第二天准睡个懒觉。

有时我和倪美,还有胡英,郭峰也去,颐和园划船,我们几个人对音乐都是盲人,哼起歌来不成调子,可还哼的很起劲。

假期里的空闲时间很多很多,我们在一起聊烦了,就去找老师借自行车到外面去溜弯,有时候是我带着她,有时是她带着我,我这个人骑车的技术很差劲,不知道倪美坐在后面怕不怕,反正我跑的还挺欢。

有时我们也编织些东西,倪美的手挺巧的,她织毛衣又快又好,她织毛衣的速度快得惊人,我记得在去年秋天我们班在北京近郊平谷县帮助农民收秋时,王良让倪美帮着织一件毛衣,倪美只用了三天就织好了一件男生的毛衣,真叫绝。

转眼到了春节,这一年过春节,我比倪美返校早,宿舍里经常就我一个人,我怪闷的,我就从图书馆借了书来看小说,那天我醒得早,一睁眼就听见窗外的树枝上有喜鵲在欢快地叫着,我好久没听见喜鵲叫了,莫非今天倪美要回来,我掐着指头计算了一下可不倪美回家一个多月了,该回来了,我就操上心了。吃过早饭我坐在窗前的桌子上看书,看一会儿我就抬头朝外看看。大约十点左右,我一抬头就看见远远有一个小黑点朝女生宿舍方向移动着,我把书扔在桌子上,整个身子都爬在窗户台上往外看,小黑点越来越大,果真是倪美,她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包。我隔着窗户就喊起来了:倪美,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你等着我接你去。我的喊声很大,我估计整个女生宿舍楼都听见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跑下楼,跑到了倪美身边,倪美看见我也很高兴,问:玉晓,你怎知道我今天回来。

我笑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着说:你知道吗?我会掐算。

倪美说:哇!我还真不知道玉晓有这本事。

我从倪美手里把包接过来,掂掂挺沉的,就问:包里是什么?

倪美没回答,朝我莞尔一笑说:到晚上请你吃好吃的。

我又问:你在家住这么长时间干什么来?

她说:我织了八件毛衣,平均三天半织一件。

我又吃惊地叫了声;哇!把大姆指竖起说:真行。

倪美的包里带的全是糯米糕,晚上我们几个好朋友,在宿舍里偷偷地支起了电炉,把全国粮票换成油票和北京粮票,把油票买成油,跟老师们借了锅,在宿舍里炸糯米糕吃。啊!真香,我在家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我一下就吃了好几块。我的朋友中有好几个是南方人,她们说玉晓,要说吃的东西,我们南方的好吃的肯定比你们北方多,你要觉的好吃就多吃几块。

我们家里都很穷,我们常常买很多绑行李的绳子,那时这种绳子是很多股纯棉棉纱纽起来的,我们把绳子拆成很细的棉纱用毛线针织背心和秋裤,这些工作都是假期里完成的,我们织完自己的就给家里人织,倪美织的速度很快,织完自己的就帮我织,我们那时织的背心秋裤穿了很多年。我记得都工作好几年了还穿着。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