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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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拿到戒指,并没有立刻拿到若昕面前。

在过去的十多年间,作为佣仆,他尽全力照顾她,为她寻来羡慕却触不可及的市井烟火;作为知己,他随时倾听她的苦恼,随心开起令人捧腹的玩笑,随处为她奉上一道并行于人间的身影;作为私心的唯一拥有者,他静默地守护着她如沐冬阳或为檐雨沾湿的所有神情。

而当谈及厮守一生的事,他不禁却步。那要有比触摸彼此更大的力量。目前连工作都未能找到,他无法像做那些事一样的不假思索,一开口就说出没有任何基石的承诺。

那枚戒指在他的手心,变得无比沉重,就像一枚缩小的磐石,最后由他收入匣中,即刻用心准备一场又一场的面试,反复阅读毕业论文的每一处细节。

很快若昕向他问起去胡家的事,她问的是:“你婶婶炖的笋好吃吗?”

她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那天胡思杜来书店找景行回去,说的就是“妈说周末炖了你最爱吃的笋,让你那天回家去吃饭。你放在桌子上的衣服,她也穿上了。”

当时她正好也在。那件衣服的绸缎是景行从新城买来的杭绸,方襟款式则是由若昕亲手裁制。

她并没有问其他的话,只是问江冬秀的笋是否好吃。景行点头。她笑了笑,没有再多问什么,继续埋头刺绣。自新城回来后,她对刺绣工作的拼命态度比从前更甚,而且花样也愈发繁杂。她把第一幅山水石桥绣入旗袍的裙摆,是在清明时节。景行看见后,除沉默的惊叹外,再无法表达出其他的评价。

她说:“第一件是给自己穿的,仔细看很差,桥上的望柱参差不齐的,倒影的颜色绣得也不够浅。”之后她确实穿着那件衣服去扫墓。她没有墓冢可看望,走到郊外无人处,也未焚香点烛烧纸,而是摆出几碟精致的点心。景行认得其中几样是孟氏最爱吃的,而另几样,他也能猜出是谢欲所爱。无论如何,她也没有忘记,那是抚养爱护她十多年的父亲。

她坐在草茵上,凝视着不远处一大片或紫或黄的野花。它们很小,既无幽香,花色也并不明艳,连名字也没有,却拥有着极盛的生命力。春雨一洒,又是一片。最后她每样都吃了一块,把其它的都掩入春泥之中。直到她做完,才发现景行也在她身后的树下,以几近同样的姿势坐着。

她走上前,他泛起笑,抱怨道:“都不分我吃。”

她也笑了,回答:“谁让你自己不来讨,我又不知道你又陪在我的身后。”

景行看着她被潮地洇湿的裙摆,说:“这样的衣服一定会卖得很好。”

“多亏春黛,之前提到一句最近流行复古,我想光是用古时花样和纹路的复古还是太单调,如果能把各家名画也绣进衣服,一定会得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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