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菁菁校园 (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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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竹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没有答话。两人默默走进教室,一个走到北窗下,一个走到南窗下。

考卷发下来后,江一帆的精力怎么也集中不到试题上。今天是他的生日,她却这样对待他,他有些伤心。他不知萧竹是怎么了,自己难道做错什么了吗?她为什么不理他?他不禁回头往南窗下看了一下,萧竹也正探询地看着他。他扭过头,注视着考卷,心还是静不下来。他提前交了考卷,回了宿舍。

考试结束,高勇力回宿舍对江一帆说:“萧竹让我跟你说,她今天心情不好。”

江一帆勉强笑了笑,没答话。高勇力拿起书,翻着对题,看自己答错了多少。

午后,开始下起霏霏细雨。下午考完,江一帆走下楼,见刘冬林正站在楼梯口,头发都被淋湿了,一副凄然的样子。江一帆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往宿舍走。刘冬林一直跟到宿舍,掏出生日卡给江一帆。江一帆接过来后,压在了枕头下,背起书包,走向车棚。刘冬林问道:“下着雨,你怎么还回家?”

江一帆也不回答,推出车子骑上就走。出了校门,他看见萧竹和叶美珠正向东边的郊外走,有些诧异。见她俩没打伞,生气地想,这是发什么疯,不回家跑这淋雨?他赶上后,下了车,看着她俩,不说话。萧竹问他:“听高勇力说刘冬林过来了?”

江一帆往西边指了指,然后跨上车,叶美珠喊道:“下雨了怎么还回?”他也不回答,快速蹬着车,跑远了。

当夜,小雨转成雪花。江一帆早上起来,拉开门一看,外面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他炒了米饭,吃了半碗,换上胶鞋,冒雪步行从渡口过河到了学校。

考完最后一场,江一帆站到教室门外,依着栏杆,看着被白雪覆盖的操场,心绪有些凄凉,又有些迷茫。

萧竹走过来,对江一帆笑了笑,问:“现在竹叶怎么样了?什么颜色?”

江一帆知道她问的是他家门前的竹子,答道:“半青半黄。”

萧竹说:“过两天,来拿通知书的时候,给我带两片来吧?”

江一帆点了点头。叶美珠走出教室,喊道:“萧竹,走啊,不是要去我家听小虎队嘛。”

萧竹冲江一帆笑了笑,和叶美珠一起走了。

江一帆进教室喊着高勇力一起回了宿舍。两人正收拾衣物,陆小舟进来了,和江一帆约好拿通知书见,跟高勇力一起去车站搭车回家。江一帆依旧步行回去。

第二天,雪住天晴。下午,江一帆正在屋内看书,刘冬林来了。聊了一会儿,江一帆才知道他生日那天萧竹心情不好的原因是她的小猫梦青死了。那天下午,刘冬林、叶美珠和萧竹一起把梦青埋到河堤下,三人的衣服都淋湿了。江一帆暗暗懊恼那天没能陪萧竹去河堤,只顾自己生气了。

趁着刘冬林出去,江一帆拉开抽屉,从一个笔记本里拿出刘冬林撕碎的贺年片,装进了口袋里,他不想让刘冬林知道他把贺年片拾回来了。

当晚,刘冬林没有回家,和江一帆睡在一起。第二天早上醒来,刘冬林说:“你睡得好香,夜里我在你口袋里发现了我不该见到的东西。”

江一帆脸红了,觉得不该瞒他,转而一想,他怎么能搜我口袋呢?江一帆有些生气,默默穿衣服,不理他。

吃过早饭,两人坐到窗下,江一帆看他的教科书,刘冬林看江一帆买的文学书。过了一会儿,刘冬林说:“以前,小舟咱三个在一起无话不谈,我觉得我们现在有隔阂了,两个小弟上高中了,看不起大哥了,有心里话,也不跟大哥说了。”

江一帆抬起头,心里有些不好受,嘴上却说道:“有啥不跟你说了?你有啥跟我们说了吗?”

刘冬林垂下眼,说:“我有句心里话要跟你说,不过,条件是我说了之后,她给你的信要给我看看。”

江一帆故意笑着问:“谁啊?谁给我的信?”

刘冬林瞪了他一眼,说:“不让看算了,我也不说了。”

江一帆点点头,说:“好,你说吧。”

刘冬林直视着江一帆,说:“我现在心里有了一个人。”

江一帆一时呆住了,突然明白他为什么撕萧竹的贺年片了。刘冬林碰了碰他,说:“把信给我吧?”

江一帆摇头,刘冬林说:“好个狡猾的老三!你不找,我自己来。”说着就要拉抽屉。江一帆紧紧靠住抽屉拉手,不让他拉,刘冬林冷笑一声,说:“我就知道,你压根就没把我当朋友看!”

江一帆猛地拉开抽屉,拿出萧竹的信,捂到刘冬林的眼上,说:“看吧,看吧,把你看哭!”

没想到,刘冬林看着看着,真的痛哭失声了。江一帆心一惊,收拾好信,把他拉到结冰的池塘边晒太阳。江一帆心里很难过,埋怨自己伤害了刘冬林,又不知如何才能安慰他。

下午,江一帆骑车带刘冬林去河边散心。两人在白雪皑皑的沙滩走了很久,却觉得无话可说,后来说到诗歌,才找到了共同的话题。他俩边聊边转回,骑车下河堤时,提到各自喜欢的诗人,刘冬林说:“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让我五体投地的人呢。”

江一帆猛一拐车把,两人连车子一起摔倒在河堤下的雪地上,刘冬林指着江一帆“哈哈”笑道:“你真行!你是唯一让我‘五体投地’的人!”

拿通知书那天上午,陆小舟来到江一帆家。江一帆把他拉到竹林边,说了刘冬林哭的事,陆小舟不相信地说:“他不会真的也喜欢上萧竹了吧?”

屋内的刘冬林隔着木格窗喊道:“你俩说啥悄悄话啊?还非要背着我!”

江一帆和陆小舟交换了一个眼神,走进屋。刘冬林兴奋地说:“今天是我们结拜两周年纪念日,你俩忘了吧?”

陆小舟说:“咋能忘啊,那天在沙滩上,你庄严肃穆地跪着,我们俩嘻嘻哈哈觉得特别好笑,你还埋怨我们俩。”

江一帆笑道:“本来还说割手指头,喝血酒,小舟说怕痛,结果你把家里的红葡萄酒偷出来一瓶,喝了喝充数。”

三人都“哈哈”笑了起来。刘冬林从抽屉里拿出江一帆保存的那张金兰誓词,陆小舟一把夺过来念道:“今有刘冬林、陆小舟、江一帆三人对天盟誓,愿结成刎颈之交、金兰之好,从此以兄弟相称。真心诚意,绝不变更,绝不做对不起兄弟的事。绝不做对不起兄弟的事,绝不做对不起兄弟的事……”

刘冬林眼圈一红,打断他的重复,说:“好了!好了!你这回声太长了。”

下午,江一帆推着自行车,三人一起去学校。临走时,江一帆在竹林里摘了两片布满潇斑的竹叶夹进书中,要送给萧竹。

到了学校,江一帆和陆小舟各自找班主任拿通知书,刘冬林等在操场边,三人说好今天一起去陆小舟家玩。

江一帆拿到通知书就傻眼了,他生日那天所考的科目全部不及格。他曾是尖子生,从没有不及格的记录。他失魂落魄地来到操场,刘冬林关切地问:“考得不理想?”

江一帆低头不语。俩人默默站了一会儿,刘冬林小声说:“萧竹不会来了吧?看这两个傻瓜,在这傻等!”

江一帆的眼泪涌了出来,他等萧竹是给她竹叶,刘冬林为什么也要等她?而他考的这么差,回去咋和父母交待?他流着泪,往校门走去,刘冬林低着头跟着。

乌云低低地压在头顶。江一帆走出校门,往东郊走去。刘冬林追上来,拉住他,他又转身往回走。陆小舟骑车过来了,刘冬林软声对江一帆说:“你哭,我可不会劝啊。”

陆小舟说:“看你俩,跟小两口生气一样!大年下的,不会去法院离婚吧。”

江一帆强忍住泪,站住了。陆小舟下了车子,说:“幸亏今儿路上没人,不然我也羞了。”说着把江一帆拉到自行车后座上,骑动车子。

刘冬林喊道:“你俩去哪?”

陆小舟头也不回地说:“送他回。”

走远了,陆小舟说:“去我家吧?”

江一帆低声说:“不带刘冬林去,他知道了,该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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