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告别的年代 (37)(1 / 1)
和吴巧红的苦,江一帆对谁也无法说出口,只是长叹一声,说:“我知道,没事。我过了年,可能会离开颍东。”
陆小舟说:“你在颍东发展得多好啊,为啥要离开?况且现在也没有好的去处啊。”
江一帆又叹口气,说:“再找吧。”
两人走到车站,江一帆把学员证还给陆小舟,等他上车走后,转身往回走。天阴沉沉的,街上人来人往,江一帆却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空荡荡的。爱情是空,事业是空,他还拥有什么呢?
正月初三,江一帆就开始下地干活了,他们家开始种果树苗了,活很多。下午正挖地时,母亲喊他,说是同学来了。他回到家,见高勇力、陆小舟和萧竹坐在堂屋,笑着埋怨他们不赶在午饭前来。陆小舟说:“小扛头中午看丈母娘去了,到县城了,才给我打电话,害得我急急慌慌往这跑。”
江一帆洗洗手,坐下来和他们闲聊。他听高勇力不停地咳嗽,问道:“冻着了吧?”
高勇力说:“年初一在单位值夜班,夜里起来转,冻着了。”
陆小舟说:“当领导了,就是操心呢。”
江一帆说:“我给你烤甘蔗吃吧,治咳嗽。”说着站起来去厨房,拿出几截甘蔗,打开炉子,烤了起来。不一会儿,萧竹过来了。江一帆冲她笑了笑,给她搬个小木凳。萧竹坐下后,缓缓地说:“听陆小舟说,你想离开颍东,有比这更好的地方再考虑呗?”
江一帆点点头,说:“嗯,遇到好地方再说吧。”
萧竹边烤手边说:“天暖了,我们家就要搬走了,是土产公司的集资房,在二楼。”
江一帆的心不禁一凉,这下萧竹搬到他陌生的地方去了,想她也不知她在什么样的空间里了。他淡淡地笑了笑,说:“院里的月季花可以搬去,那棵楝树估计带不走了。”
萧竹微微一笑,说:“搬了家,我在新家也呆不久了。”
江一帆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默然低下头,转动着手里的甘蔗。萧竹凄然地看了他一眼,也沉默下来。炉火微微映红着两张离别人的脸,江一帆想起了萧竹信中的一句话:几年后,我们在不同的地方活着,在每一个夜晚,彼此想着对方。我守在温暖的炉火旁,窗外雪花正悠悠飘着,风铃在门外轻响。我看着我的手,想着那细雨霏霏的操场,你怎样握我的双手……
他看着萧竹白皙的双手,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萧竹注意到了他那节受伤的手指,问道:“这节手指头,咋回事?”
江一帆笑了笑,说:“没事,年前不小心砸的,估计过一段就好了。”
萧竹伸出右手,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那节指头,拇指肚缓缓滑过那节残指,眼圈红了。这节受伤的手指一定有着心酸的故事,她知道他说了谎,但她不忍再问。
两人烤完甘蔗,大家都趁热吃了点,三人就要走了。江一帆把他们送到河边才转回来。
趁着天晴,江一帆把家里该挖的地都挖了一遍,初九才回厂里。他走进小屋,见陆小舟正坐在沙发上看书,欢笑道:“你怎么老是给我带来惊喜呀!”
陆小舟想着江一帆初六上班,已经返回厂里了。他是昨天晚上到的,在门卫一问,江一帆没来,心都凉了。门卫大爷听说是远路而来的,喊来了吴巧红。吴巧红把他领到江一帆的小屋,又领他出去吃了晚饭,今天也一直陪着他。陆小舟正夸吴巧红大方懂事,吴巧红过来了,见他俩有说有笑的,对陆小舟说:“你不知道,我们成月听不到他笑,你要是天天都陪着他就好了。”
江一帆笑着说:“哪有啊,我喝了酒,不是会傻笑吗。”
陆小舟笑道:“你现在行啊,没事发发小呆、喝喝小酒、吸吸小烟,越来越长劲了。”
江一帆看了吴巧红一眼,说:“哪有啊,发呆是想事,吸烟也没瘾,酒喝的也不多了。”
吴巧红说:“在好朋友面前充好人,在我跟前倒是原形毕露。”
江一帆说:“吸的烟,不都是你买的?”
陆小舟大笑起来,他俩也跟着笑了。
天色已黑,三人一起去街上吃饭。回来后,吴巧红坐了一会儿就回宿舍了。陆小舟看着茶几上的那盆君子兰,说:“你也有意思,哄她说文竹是转基因松树。亏你想的出来,看着文竹叶子像松针吧?”
江一帆笑道:“我跟萧竹的事,她都知道。”
陆小舟说:“这些事,没必要让她知道。你俩关系已经不一般了吧?你的房间钥匙可不会随便给人的。”
江一帆不好意思说他和吴巧红的关系,笑着说道:“也就是在谈呗,跟她处得很累。”
陆小舟说:“我这次来颍东,主要是想看看你生活的环境,看看你有没有必要离开,再有就是想看看她。听她说你在这各方面都不错,要是这样,就别想着走了。换个环境又能怎样呢?我看她对你不错,就是顾虑着你心里只有萧竹。好好跟她处吧,以前的事,就别再想了。”
江一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两人又说些其它事,聊到深夜,洗漱后,依然像当年一样,挤在一头睡觉。
第二天,江一帆和吴巧红一起陪着陆小舟在县城和颍东各处转了转,在主席像前照了两张合影。下午,陆小舟要返校。这两人把他送到市里的火车站,见他过了检票口,方才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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