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梁漱溟(7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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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盟外心在盟内

梁先生于1947年11月虽然声明脱离,但他心中仍有民盟,关心民盟,帮助民盟。解放前,前文已略作叙述。1950年1月来到北京后,从他的日记可看出,来往人中多是民盟领导层故人,与张澜主席关系更近,来往最多。

梁先生于1950年10月上旬接受安排移居颐和园西四所,靠近石舫。张澜主席住西一所,很近。移居当晚,张表老(人们对张澜主席的号称,张主席号表方)就由叶笃义陪伴来看望。张表老写出有关墨子的文章,亲自送交梁先生修改,梁先生曾多次搭表老的汽车进城。逢年过节,不但老人互相看望,家属也都来往,日记中多次提及张表老的长子张乔啬来看望,1953年2月15日记有“张表老夫人及其诸女及卢君雄来”。

1953年9月受批判以前,梁先生与章伯钧、罗隆基、黄炎培、沈钧儒、叶笃义、辛志超、潘光旦、彭一湖、鲜特生、范朴斋、张志和、张申府、张云川、罗子为等都有往来。1952年1月以前,与民盟秘书长张东荪往来次数,仅逊于张澜主席,知道张东荪背叛国家,给美国特务提供情报的罪行后,在又恨、又气、又怜的复杂心情下,1952年8月7日,毛主席约见他时,冒着政治风险探询将如何处理张。

遭受全国大批判之后一个较长时期,没有几个人敢于和他来往,除了他身边的几个学生:黄艮庸、陈亚三、李渊庭、马仰乾这四个人照常往来外,民盟仍有少数人看望他。梁先生在1953年11月11日日记中记着:“鲜特老来谈甚久,语及彭一湖念我。”据说民盟主席张澜老先生更与众不同,曾冒着风险与(民革)李济深主席联名给毛主席上书,为梁先生说情。

梁先生作过五次书面检讨,承认顶撞毛主席的错误,检讨自己狂傲,不尊重国家领导人。他很尊重张澜主席和李济深主席,总是让他的秘书李渊庭(笔者先生)先送张澜主席、李济深主席和林宰平先生审阅、提意见后才送出。民盟副主席章伯钧、秘书长周新民在民盟中央机关院子里碰到笔者时,都低声打听梁先生情况,并要笔者告诉李渊庭:“梁先生的问题是思想问题。”

记得1957年6月开展“反右派斗争”运动后,梁先生曾多次向笔者询问民盟情况,只是问讯,不说什么。笔者从未听到他议论民盟工作,听笔者说完,往往叹口气!在他日记中,却多次记载读民盟大会文件。

1980年,梁先生住进木墀地高干宿舍22号楼5门,叶笃义住1门,常去看梁先生。

1985年春,民盟《群言》杂志召开座谈会,邀请梁先生参加,接着五六月间连载梁先生在1974年针对江青等“四人帮”“批林批孔批周公”写的《今天我们应当如何评价孔子》长文。这篇文章肯定了孔子学说对人类文化的重大贡献,为此当年梁先生曾又受三天之长大批判。民盟《群言》杂志上述举动,显然是一种认可。梁先生平时很少谈他参加什么座谈会,而这次不但向众人谈,还嘱咐笔者写入他的《年谱》!

费主席与梁先生心心相通

1988年上半年,香港大学中文系与社会科学研究中心联合举办“中国宗教伦理现代化”研讨会。费孝通主席讲:“我们很想请梁先生亲自来参加,但那时他已95岁高龄,不能承担旅途之劳。为了表示支持这次会,梁先生在家做了一次发言,特意录了像。”

费主席请梁先生写出《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短文。2月间,民盟中央马宝琛同志到梁先生家录像。这是梁先生生前最后一篇文章,最后一次讲话。研讨会开幕,首先放映费主席带来的梁先生讲话录像,接着就是费主席发讲“梁漱溟先生的文化观”,阐述他学习梁先生文化体系的体会,肯定梁先生的贡献。费主席说:“会后,当我回到北京,惊悉梁先生于6月23日不幸逝世,令我倍感哀痛。”

7月7日,在北京医院礼堂举行“梁漱溟先生告别仪式”,国家领导人李先念、习仲勋、阎明复等多人前来参加告别,民盟中央主席费孝通、副主席李文宜、叶笃义、罗涵先以及组织部长林享元等多人前来告别。笔者站在梁先生学生行列,看到费老等民盟的领导轻步走过遗体时表情哀痛,面容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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