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年的幸福（3）（1 / 1）

小乐，大宝和小月都到医务室看我。小乐说，你就好好休息吧。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如果下次他再找你麻烦。我看见他一次就打他一次。直到他怕了为止。大宝说，好好养伤，伤好了，咱们再打篮球。要不然的话，这日子可真没法过了。小月一直用眼睛瞪着大宝。小月曾经让大宝好好锻炼身体，少抽点烟。争取以后考上自己向往的大学。大宝总是做着鬼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没有人可以管住大宝。包括小月。然后，他又对我说，那天看见有一个隔壁班的女孩子很漂亮啊，我想追她。呵呵。他这样的坏笑，我就知道，我又要背叛自己的灵魂了。大宝拥有的女朋友可以用两位数来表示，所有的同学都知道。我可是他的御用写情书的人。刚开始的时候他总是被人拒于门外。接着就会到我这里来抱怨，愁眉苦脸，说要放弃了。我就为他出谋划策，连续制造偶遇，情书攻击，最后一步步占领女孩子的芳心。可是，他的女朋友最多能维持两个星期。然后，就会对我说。没感觉。真的没感觉了。那些女孩子要死要活地跟着他不放。他依然走得坚绝。他说，他所追求的只是一种成就感而已。这和爱情无关。只是消遣一些无聊的时间而已。

若辰叫其他同学都回去，他一个人来陪我。那童姐说，你已经感冒了，为什么还要打篮球，你这么打球，感冒这辈子都不会好。这孩子真不听话。说完就摇着头无奈地走开了。若辰看着我笑。

不一会儿，夏颜就来了，拿了一瓶矿泉水。问我伤得怎么样，我说没事，小伤，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我突然感觉不对，今天夏颜说话怎么会变得有气无力，这么脆弱呢。

若辰对我说，十一的时候，他要陪他的那个红粉知已出去游玩。就不会照顾我了。我很轻松很自然地对若辰说。你去陪你的HONEY吧。我就一个人拖着脚像没家的孩子在校园里瞎逛，保证你回来的时候，我会好好的。大不了就是两只脚都成残废呗。若辰就掐我，你还会顶嘴了，是不是。即使我不陪你，也会有人照顾你的。是不是夏颜？若辰看了夏颜一眼。夏颜就是站在那里不说话。最后，和若辰开了几句玩笑。他就识趣地走了，夏颜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夏颜走到我床边，看着她心疼的表情，我猜夏颜又会做出一些矫情的动作。说一些十分煽情的对白了。别，别这样。我受不了。“啊”你这败家孩子。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呢。夏颜一手伸进来，恶狠狠地掐在我的胳膊。我喊的声音越大，她掐得越狠。就那神情耀武扬威地好像在说，你在喊。你喊的大声，我就掐你越狠。医务室里所有的人都在看我，她那恶毒的眼光用力地盯着我，我像小孩子一样紧紧闭着嘴，接着双手把嘴捂住。她下手太狠了，我怕再一出声。我的身体又会多一处残疾。夏颜看见我的动作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我始终保持着不出声。我真的害怕她再掐我。此时，那童姐走过来大言不惭地看着我，还得是夏颜能治你呀。小样的，你在叫啊。我连续摇头。我感觉夏颜的手慢慢离开我的身体，条件反射，我还是摇头。那童姐说她刚弄来了一盘正版的《东邪西毒》，在十一期间，让我和夏颜去看，夏颜说好的，好久都没看了，是该重新温习一下了。

十一期如约而至。大街小巷欢天喜地。张灯结彩。室友都去游玩了。寝室里就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觉得空荡荡的。每天早上夏颜给我打电话叫我起床，洗脸，刷牙，一定要吃早餐。晚上嘱咐我记得要盖被子，别踢被子。鉴于我是伤者的原因，我的衣服全部由夏颜洗，关于袜子是否自己洗的问题。我和她软磨硬泡了好长时间。她摆出一脸的吃人相。凶神恶煞。最终还是决定，由我自己洗自己的袜子。我每天陪她练舞。白天练舞的时候，她和一帮同学辛辛苦苦地排练着，我找一块空地，拿着复习资料。把靡靡之音填进我的耳朵。我看书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太静的环境我看不下去。稍微有一点吵最好。把那些爱来爱去的歌曲充斥耳朵，就可以专心致志地看书了。有的时候，看书看得尽兴了，就随着音乐唱几句，那些女孩子都投来诧异的目光。估计她们心想，这学生有病吧。为了不给夏颜丢脸，我只是看书，如果真的想唱了，我就张嘴，不出声。晚上的时候通常我是不看书的，我看夏颜。白天的辛苦练舞，其他的女孩子接二连三地发出了抱怨的声音。可是晚上的时候，只有夏颜在宽大的练舞厅不知疲倦在练舞。她从来不喊苦不喊累。我有时看着心疼，叫她休息一下。她总是说再练一会儿。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得出那一份执著的要强。她是为了实现她的梦想在布满荆棘的道理上风雨兼路，风餐宿露。我心疼地看着她练得这么辛苦，莫名当中，感觉她身上散发出一种迷人的魅力。最认真的人，永远是最迷人的。

那童姐打来电话叫我和夏颜去她家吃饭。夏颜练完舞，我自信地交给她我为她画的一张素描。夏颜看到后得意地问我，是什么时候偷画的？我说，灵感来了。只要用心随便几笔，就可以在短时间完成。她爱不释手地看着那张素描，从她的神情判断。她一定喜欢极了。画面中的她身穿着一袭华丽的白衣，左手伸展开来，右手平行地放在胸前，身体略微向下弯。两腿弯曲在站在地板上，眼神迷离，向左45度看去。这是一个素淡的女子。

到那童姐家时，那童姐正在听着哀伤的大提琴。她无意间看到了夏颜手里的那张画。猜出了画中美丽的女子是夏颜。她问是谁画的？夏颜甜蜜地说是我画的。那童姐立刻惊叫起来，我坚定地说，是我，是我，还是我。那童姐又反反复复地看了那张画。最后，她的一句话给我弄崩溃了。你画夏颜画的那么好，那画我会怎么样呢？问你一个问题，你说我和夏颜谁最漂亮？我正在犹豫着。夏颜就抢着说，当然是那童姐了。没问你，牧年，你说是谁？那童姐看似一副认真的样子。尽管那童姐明眸皓齿，站在人群中也准是一块精英的料。不过和夏颜比起来，还是差那么一丁点。心里藏了份答案，我可谁也不想得罪，就调皮笑嘻嘻地说，你们都漂亮。那童姐垂头丧气地说，骗人，我都猜到了。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有时间的话，也给我画一张。画一张比夏颜还漂亮的。看着那童姐得意的笑着。我感觉她更像一个孩子。看见别的孩子有心爱的玩具，她却没有。然后，她就对别的孩子说，哼，这些玩具我都不喜欢，我有更多的玩具，你们都没有。其实她喜欢那些玩具。可是她连一个玩具都没有。

晚饭后，那童姐放《东邪西毒》。在漆黑逼仄的房间里，三个人坐在地板上安静地享受着王家卫带给我们凄美的爱情故事。在看到慕容嫣悲惨地说出那段对白时：因为你的一句话，我一直等到现在。我曾经叫你带我走，但是你没这么做，你说你不能同时喜欢上两个人。你爱的那女人是慕容嫣，那你为什么现在又喜欢上另外的女人。你知不知道，我曾经找过那个女人，因为有人说你最喜欢的女人是她，我本来想杀了她，后来我没有这样做，因为我不想证明她就是。我曾经问过自己，你最喜欢的女人是不是我，现在我已经不想再知道了。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问起，你一定要骗我，就算你心里有多么不愿意，也不要告诉我你最喜欢的人不是我。我听到那童姐断断续续的哽咽声。每一个人都会有只属于自己的故事，伤感的电影对白像一把尖刀单刀直入地刺进身体最软弱的地方，谁也感觉不到那种伤感。只有她自己懂。就像夏颜会因为：其实慕容燕、慕容嫣，只不过是同一个人的两个身份。在这两个身份后面，躲藏着一个受了伤的人，而流下眼泪。看似很普通的一句电影对白。却可以令人感动的落泪。这也许就是王家卫电影带给我们的魅力吧。最后一句电影对白：当你不再拥有时，你惟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我狠狠地抓住夏颜。此时，我只需要借一个拥抱，温暖一下我残破的心境。我知道，这七年，始终有一个人住在我心里。我却找不到她。曾经拥有，现在已经不再拥有了吧。七年，顽固地坚持，空空的承诺，碎了一地，我却没有勇气去重拾那段从前。

关着灯的房间里，躲着三颗受伤的心。尽管我们互相掩饰着哀伤的眼泪，可是我们温暖地感动着。

电视里重播着令人窒息的对白。那童姐拿出一盒香烟。问我们要不要？我们摇头。接着她一个人寂寞地在昏红的光线下用中指和食指夹着烟安静地抽着。尽管她不停的咳嗽，可还是一点点享受香烟带给她的迷幻。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那童姐沙哑地说。七年前，我喜欢上一个男孩。他曾说带我去普罗旺斯看花。我们会居住在一个繁华宁静的小镇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们拥有广阔的牧场，还有大片大片美丽的鲜花。他说，我站在鲜花的中间，一定很美。我当时感动极了，决意要嫁给他。就在我们要结婚的时候，他去了另一座城市。他说他现在不能给我我想要的幸福。等他拥有足够的金钱，再回来找我。其实，我并不想要那么多的浪漫，我只要他这一辈子都陪在我身边，那就足够了。我一直都在骗着自己，其实我心里知道，他离开的原因是为了一个能给他带来富有的女子，可我就是宁愿接受他的欺骗……。

凄凉的哭泣声充斥着整个房间，夏颜用力地抱住那童姐。氤氲的烟气在房间里缓缓上升，地下满是未抽完的香烟。电视的屏幕上，重复着令人断肠的对白。

十一假期刚过，新的一轮月考如约而至。这几天我的脚在夏颜的悉心照顾下，基本痊愈了。若辰度假归来后就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我知道这小厮的阴谋得逞了。他也轻淡描写地讲述他和筱夕恋爱的精华部分。只有拥有爱情的人，才会知道爱情是多么的幸福。像我这样单身一个人，你把爱情说的天花乱坠。我也只能想想而已。我根本就没有拥有过。夏颜这几天没去练舞，认认真真地刻苦在教室里背书。备受关注的榜首之争似乎没有任何悬念，万人瞩目的夏颜以比第二名高出40多分的优异成绩，高居榜首。稳稳当当地坐着第一把交椅。我，若辰和筱夕三个人在中游。我们几个人把所有科目最多的分加起来和夏颜比。最后还是比我们高出50多分。好学生就是好学生，根本没有比的余地。这跟拿着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样。自作自受。

那童姐为了庆祝夏颜考第一，同时也祝福若辰和筱夕有情人终成眷属，特意请我们大吃一餐。那童姐说认识我们很高兴，看着我们朝气蓬勃的样子。想起了她当初学生时代傻傻的样子。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些孩子过着单纯的青春。她们那个时候每天都在教室里看书，都学傻了。看着我们青春年少，忠告我们趁着年轻尽情地爱，羡慕我们的自由。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在我们毕业的时候，能和我们一起照毕业相。重新找回做学生的感觉。接着就开起了我和夏颜的玩笑，若辰和筱夕已经成双成对了，夏颜和牧年也快了吧。我可等着吃喜糖呢。若辰那小厮在旁边瞎起哄，对，对，那童姐。我看夏颜和牧年在一起最合适。尽管牧年长了丑，不过他是很温柔地啊。一听到别人损我，我立马就说，我见过伤人的，没有见过你这么伤人的。大家哄堂一笑。那童姐问夏颜考虑怎么样了？夏颜的脸红得像蕃茄一样，低着头不好意思慢声细语地说，人家还没考虑好呢。对，这事不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等。是不是那童姐。来，我们干杯。若辰那小厮在任何场合都可以做到喧宾夺主。

那一年，我们五个人。那童姐，夏颜，筱夕，若辰以及我。

夏颜日记

好久都没有写日记了，也许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吧。还好一切都过去了。

我没有让对我有期待的人失望，我做到了我认为能做到的事情。小七整天在班级里炫耀，虽然我们是普通班，可是我们班有个年级第一名的。实验班那么厉害，怎么没见着出现年级第一的。看着小七得意的样子。其实我知道他就是找一个心里平衡而已，他瞧不起那些只会学习的人。他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有了大家的期待，我输不起。所以，我要更加努力。

在我的悉心照顾下，小七的脚伤恢复地很快。小七曾对那童姐说过，我敢不听夏颜的吗？我怕她掐我。我一想起她可爱的样子，就想笑。小七偷偷地为我画的素描，我格外喜欢。并把它放在床的另一头。每次睡觉前，都会看一会，接着安然入睡。

我开始怀疑爱情了。特别是听完那童姐那段凄美的故事之后。我不知道我和小七之间会不会演绎着令人扼腕长叹的故事？我只想拥有最单纯最简单的爱情。就像那童姐说的那样，我并不想要太多的浪漫，我只想要他这一辈子都陪在我身边。一辈子，真的有那么远吗？

若辰和筱夕在一起了。祝福他们幸福。又要学新的舞蹈了，我要努力了。

加油，小七！加油，夏颜！

明天一定会比今天好！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