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曾经辉煌过（1 / 1）

三年的时间，就像一场古老的黑白电影，演绎着模糊残忍的爱情故事，对白苍白，语言脆弱无力，情节像极了时光裂缝中断口的生硬。却让人刻骨铭心。

大宝昨晚又在我面前手舞足蹈地炫耀他俘获又一个猎物。想着，他这些天来受挫的样子，我就觉得好笑。这个女生十分顽固，连情书都不收，就算是收了，还在大宝面前还大摇大摆地丢掉，气势汹汹地警告大宝，不要再做这样无意义的挣扎了，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大宝转身愤怒离开，原以为他会接受这样沉重的打击，接着就对我说，牧年，再帮写一个至真至诚，催人泪下的文章。我就不信，我这么帅，我追不到她。大宝的确出类拔萃，修长的身体，俊朗的面容，打一手好篮球，做人讲义气，令人敬佩。他让我为他出谋划策，想方设法地制造与她的邂逅。他信心十足地在我和小乐面前保证，一周，只需要一周的时间，就可以把她追到手。我和小乐，绝对相信大宝的实力。通常的情况下，大宝追的女孩子只需要三天，如果碰到了像她这样顽固的女孩子，时间应当需要花多一点时间。大宝有这个能力。果然，昨天晚上他心花怒放地牵着他刚刚追到的女朋友走到我和小乐的面前，耀武扬威地大言不惭地说，兄弟，我用了六天的时间。我和小乐想打死他的心都有。我问小乐怎么没找一个？小乐说他的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我和大宝都知道，是一个叫雨的女孩子。安静的女孩。雨也心知肚明。只是他们都没有说出来而已。大宝盅惑小乐，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小乐淡淡地说，我不想影响她的学习。我知道，我们根本就是不同层次的人，她需要更好的人来给她幸福。我却不能。我说，那你就这样苦苦恋下去？会有结果吗？不需要结果。只需要一个心情而已。也许，哪天我会喜欢另外一个女孩呢。我说，雨真幸福。你也真幸福。

爱或被爱总是一种令人无法言说的幸福。

小月，给我发信息。我知道是因为大宝有女朋友的事。她强忍着伤心，让自己不再这样的痛苦下去，可是一看到大宝，所有的思念就会涌上心头。她爱的太苦了。她爱的太累了。爱的太卑微了。她无法欺骗自己内心深处那颗受伤的心。我一直清楚的记得，大宝和小月曾经有过在一起的岁月。那段时间很短，一小段，一小段，只有一小段1个月的时间。我对大宝太过于了解了，他能和一个女孩子能维持1个月的感情。确实不容易。他一向是追求成就感的人。这是他一贯的风格。令我意料之中的事还是发生了，小月和大宝分手。大宝另觅新欢。双宿双飞。小月独自一个人扛所有的苦。那段日子里，我除了陪夏颜练舞之外，就是陪小月在一起。每次送她回家的时候，她总是哭，每天在我面前不厌其烦地说话，一个人自言自语，我充当着最好的倾听者。看着她一步步走向自己为自己设计的深渊，纵身跳下，碎骨粉身，再所不惜。我羡慕她对爱情的勇敢与执著，在所不辞。每次看见她泪流满面，我都借她一个肩膀，让她靠一靠。她需要别人善良的疼爱，她需要大宝的疼爱。安慰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给她最干净的拥抱，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脆弱无力，惟有拥抱让人心明澄澈，直截了当。学习成绩下滑，整天魂不守舍，愁眉苦脸，哀毁骨立，黯然神伤。她需要拯救。拯救自己的灵魂，拯救自己的生活，拯救自己的爱情。我找她最爱的歌曲给她听，我和夏颜一起陪她逛街，陪她吃饭，陪她做头发，陪她看夕阳。陪着她在夜深人静的晚上一起哭，一起念那个人的名字。然后，三个人把脸埋在胸口。泪流成河。我不想看到我的朋友悲伤，我也绝不允许我的朋友们悲伤。所以，我一直努力地陪在小月身边。一直安静地陪在小月的身边，陪她哭，陪她忧伤，陪她闹，陪她走过一段一段晴朗的路。让她重新踏上美好时光的道路上。这是我的责任。

几个月过后，小月开始重新生活。我知道，她要学会坚强。她无法去忘记一个曾用自己全部爱过的人。她只有假装坚强。这是她的宿命。

夏颜一直在努力地用功读书，夜以继日的练习令她骄傲的舞蹈，她活的很安静，就像别人帮她安排好了一样，她只要按部就班可以了，一切都是那么顺利，没有波折，没有风浪。夏颜在我生日的时候都会送我火柴，一年比一年精致。我在夏颜生日的时候，每年送她一张地图，一年比一年辽阔。今年是最后一年了。我们都要毕业了，我们剩下最后一个生日了。夏颜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我说，要给她一个惊喜。我们彼此期待着。我和若辰还是疯癫的生活着，自从和夏颜在一起了，就很少去看美女了，一直在学校里横冲直撞，招摇过市，学习成绩一直处于中游。我喜欢在路上生活的感觉，世界的风景太美了，我选择了慢慢走。只是，在一次意外中，我放弃了画画。这个曾经让我引以为自豪的事业，说放弃就放弃了，夏颜说我像个小孩子一样，碰到什么事的时候，说不要就不要了，谁说也不听。若辰和筱夕的爱情就像水晶一样，支离破碎，拾起，再也无法拼凑起来了。

夏颜每天都让我听着陈明《等你爱我》这首老歌。并用钢笔字写了工工整整楷书的歌词。贴在我的桌面上。

对于夏颜所有的任性行为。我选择地义无反顾。只是我读不懂其中的含义。

等你爱我

等——你——爱——我

哪怕只有一次也就足够

等——你——爱——我

也许只有一次才能永久

可能是我感觉出了错

或许是我要的太多

是否每个人都会像我

害怕相见的人以走了

也许从未曾出现过

怎样去接受才是解脱

等——你——爱——我

哪怕只有一次也就足够

等——你——爱——我

也许只有一次才能永久

是否爱情都会有折磨

可我不承认这么说

注定等待你我以足够

所以放心才能更快乐

当你有一天对我说

我一样会在这里等着

等——你——爱——我

哪怕只有一次也就足够

等——你——爱——我

也许只有一次才能永久

你在听吗

也许早该说

你说什么

难道真的不能

等——你——爱——我

哪怕只有一次也就足够

等——你——爱——我

也许只有一次才能永久

等——你——爱——我

真的只有一次才能永久

毕业的日子像撕掉墙上的日历一样，无奈的告白只是一个时间符号而已。若辰和筱夕的爱情却没有那么幸运的开往铺着红地毯的教堂，曾经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的那些话，现在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了。那童姐，依然在等着那个男子，那个男子来了几次看那童姐，英俊非凡，健康气质，稳重的判断力，善良的眼睛。我和夏颜总是以为，那个男子来的时候，一定会把那童姐带走，那童姐也不会每天面对着死水一样黑的夜晚寂寞，再也不会用中指和食指夹起香烟保持着习惯的寂寞姿势，再也不会看着残忍的电影一个人泪流满面。可是，那个男子来地匆匆，走地匆匆。我和夏颜不禁问她，为什么还要等？这样下去会有结果吗？那童姐说，我在和自己作一个赌注，在我人生中最美好，最绚烂的时候，我最爱的人都不在我身边，那我这辈子只能用遗憾来形容。我不想让我的人生涂上阴影，我只有这样一直等下去，等到那个人来把我带走。夏颜问那童姐，如果那个人有一天不来了，怎么办？那童姐看着夏颜，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点燃香烟。

昨晚听到若辰说筱夕有男朋友脸上的表情，那样的疲惫，那样的忧伤。高三开学刚不久，筱夕以一个看似冠冕堂皇却荒堂之极的学习烂借口提出分手，在若辰的心里知道，筱夕已经不爱了，既然不爱了，让大家都彼此好过一点，好心分手。可是若辰爱的太深，伤的越痛。他心里住了一个人，他放不下筱夕。于是他放下男人的自尊，不断地乞求筱夕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们可以重新再来。若辰一个人独闯筱夕的班级，众目睽睽之下，低声下气地恳求筱夕再给他一次机会。我始终记得若辰说，如果你认为我哪里做错了，我改，你说我变成什么样，我就变成什么样。保证让你满意。只要你不离开我，你让我杀人放火都行。那一刻，我看到若辰清澈的双眸，弥漫出太多的哀伤，渐渐地失去了孩子般的眼神。何必呢。若辰。你的爱太卑微了。她不值得你这么做。你会找到一个更好的。找到一个更好的。

筱夕没有说过多的话，若辰拉着筱夕的手。筱夕狠狠地甩开，一笑而过。看着筱夕从若辰身边面无表情地走过，我真想煽她一巴掌。一个男孩子什么都给你了，就差命没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你想要的只是那些挥金如士的帅哥吗？我告诉你，你这样的女孩子，根本就不配让若辰喜欢。我变得暴跳如雷。从那以后，若辰也开始走向了人生的最北方向。偏执的以为这个世界欺骗了他，他至真至诚的感情，换来的却是一场闹剧。我一直记得，若辰宁可不吃早餐，也要给筱夕买零食吃，筱夕穿着华美，色泽鲜艳的名牌衣服。而若辰在三年内却一件衣服都没有买。他已经负债累累，尽管他每天还是吃不饱。可是对于筱夕他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了筱夕。结果却是一场空。分手之后，两个人变成了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眼神不再擦出火花。之后，若辰从此出没在网吧，酒吧，舞厅，课上的很少，上课的时候也是睡觉，然后晚上带着一身酒气说着激烈的语言，有的时候，还会抱头大哭。每次，他都跟我说，他的思念。我知道，他一直在逃避那种纠缠不清的感情，他只想找一种宣泄的发式。他的女朋友也像换袜子一样，如果觉得不好看就换。每次凌晨他回来的时候，我都会等着给他开门，然后，我们拿着几瓶酒在天台上不醉不归。他用力嘲着灯火阑珊的城市嘶叫，他说，生活充满了阴暗面，我在那个阴暗面里寻找出路。我告诉他别太悲观。他说，牧年，你知道我最悲哀的一件事是什么吗？每次跟我过夜的女生，到了第二天早上，我竟然都不知道她们的名字。到现在我都数不清，我碰过多少个女生，我知道，一夜之后，我们都是陌生人。我们只是满足彼此需要而已，因为我们都太寂寞。

十月的天气开始转凉，秋天已悄然而至，躲在秋天里，开始偷偷想念另外三个季节。这个秋天蔓延离别的气息，最后一个秋天了，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就要告别一个季节了。班级里的学习气氛一天比一天紧张，在逼仄的空间里呼吸着沉重的空气。这是最后的战役，我们一路独闯独木桥，夏颜不会走独木桥，她走的是康庄大道。她的学习成绩令所有人妒忌，她的舞蹈成绩足以考上她心爱的舞蹈学院。她不会在战火硝烟中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过关斩将。她只需要安静地在旁边看着我们在路上厮杀就可以，她早已到达了彼岸。狭路相逢勇者胜，而我们用最后的日子带着鲜血凌厉地走过未完结的青春。

一年一度的校秋季运动会开始了。老大像往年一样，在开赛前一个星期就训练同学们。因为同学们爱好这种热闹的场面。而班级从来没有输过。无论是什么样的比赛。班级里的人才层出不穷。篮球比赛，我们班公认第一。舞蹈比赛，有夏颜参加，那些人都望尘莫及。朗诵比赛，小月可以轻而易举地夺冠。作文比赛，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拿着第一的奖状。所有的荣誉，接踵而来。辉煌的背后，一直有着老大默默的支持。只要是同学们爱好的。他会一百个支持。同学们斗志昂扬，从来没有给老大丢脸过。无论有再大的困难，同学们都会齐心协力，风雨同舟，朝着同一个梦想而努力。这是取得所有荣誉的关键所在。这也引得所有班级投来羡慕的目光。他们一直懂得，三年九班。一个无坚不摧的班级。再大的风浪，只会让三年九班变得更加坚固。任何事情都不会阻碍他们前进的脚步。三年九班有着振奋人心班级的口号：我们是最强的。

班费剩下不多了。为了奋战运动会上的物品。老大在给我上课的时候，眼睛都不眨拿出一叠钱，叫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买好。他也知道，今年是最后一年了。这算是他送我们毕业前的最好礼物。他会让我们风风光光地完成最后的辉煌。

耀眼的服装。响亮的口号。别心出裁的创意。夏颜举了三年的班牌。若辰和小乐护卫。他们一直是英俊非凡的男孩。总会引来无数女孩子的尖叫。后面的同学们，每个人的心里拿着一个气球。走到主席台时。一起放飞。然后。队形散开，由夏颜领舞。跳一段精彩的舞蹈。令所有人拍手叫好。音乐里一直放着三年九班的班歌《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有缘才能相聚

有心才会珍惜

何必让满天乌云遮住眼睛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有福就该同享

有难必然同当

用相知相守换地久天长

我像前两年一样，报了100米，110米栏和4*100米接力。我前两年的成绩除了100米第二名之外，其他的都是第一名，因为100米的冠军是小乐的，我无法超越他。我告诉自己要在最后的一年里不要留下遗憾。光荣地功成身退。大宝报了跳高，跳远，400米，800米，这是他的强项。前两年都是以第一名的身份为班级争光的。小乐报了100米，1500米，3000米，5000米，他曾经练过体育的，长跑对于他来说举重若轻。他曾经在全市取得过优异成绩。令人最恐怖的事，长跑终究是一项耗费体力的事情，而且还要有持之以恒的信念，方能完成。而小乐在跑完剩下最后的路的时候，他会用100米的速度冲刺，让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后来，我说，你不是人，你是兽。应该叫神兽。小乐喜形于色。

三年九班，一直都是学校里最闪耀的名字。每届的运动会都是第一名。人才济济。我们三个人的成绩就可以成为某一个班级的所有分数。这是我们的实力。无需要炫耀。名声在外。两天的时间里，大宝完成了他的任务。四项第一。出类拔萃。毋庸置疑。小乐和我在100米狭路相逢。两年的对决，我都是他的手下败将。今年是最后的拼搏，我们互相勉励。我说，今年我一定赢你。他说，只要你有这个本事。我暗地里较劲。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有人抢跑，我和小乐在后面苦苦地追。可是，100米需要瞬间的爆发。比别人先跑了两三步，后面追的人除非是有三头六臂，否则，根本无法赶上。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我们还没来得及准备。小乐，第二名，我是第三名，终究没有超过他。小乐把身上的衣服脱掉以表达抗议，他要求重新跑。裁判以一个不影响运动会进程的借口，拒绝了小乐的要求。尘埃落定。第二名。他不甘心这样的结果。他一直不停地啧啧不休。我相信他的实力，他有把握把他的第一名夺回来。只是，他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永远都没有了，今年是最后一年，就连最后的绝唱也是这么残忍。他一个人躲在人群后面，像一个丢了玩具的孩子一样，蹲在地上难过地哭着。雨在她的旁边安慰他。他的手一直在地上拼命地画着。我看得清楚。他一直在写。我是第一名。我是第一名。所有的语言都变得苍白。明明知道时间不会倒转，却还顽固地坚持，只是因为不甘心。雨陪着他走了好久好久，我终于看到小乐明媚的笑容。这是我所希望看到的。能够被自己喜欢的人安慰的确是最好的良药。

祸不单行。在4*100米接力赛中，因为记时人员的误算，我们的成绩是第二名。大宝怒不可遏。他直接要求记时人员重新算。他一直相信我们是冠军。前两年的时候，我们一直是第一名。谁也抢不去。他在撼动着我们的荣誉。记时人员不肯，执意判我们是第二名。大宝不由分说，直接冲向主席台，找校领导解释。班主任把他挡在前面。同学们都躲到了远远的角落。班主任是一个经历世故的人。他的脸上写满沧桑。这只是一场游戏，只要大家玩的开心就好。不要太在意那些沽名钓誉。大宝坐在那里，我们本来就是第一名，是那个记时人员故意算错的。我和小月都在旁边看着。说着说着，他就哭了。一个身强体壮的男孩子在同学们面前泣不成声。他和小乐一样。明明知道是错的，还在顽固坚持，只是因为不甘心。小月在他的旁边哭了起来。听着大宝的话，同学们也都在旁边哭了起来。劝着大宝不要这样，事情都过去了，一切都想开点吧。所有的同学都和大宝和小乐的心态一样，我们永远是最棒的，从来没有输过。我们就是不甘心。班主任看着我们这样的难受。就一个人主动走向主席台，和校领导说明情况。后来，我们分明看到班主任和校领导争执的场面。班主任最宠我们了，在我们班最乱的时候，是他一个人挺身而出，相信我们班会过得更好。结果，夏颜转到我们班，我们班的成绩突飞猛进，令校领导刮目相看，我们班才得以保全性命，没有面临被拆开的危险。同学们心里都知道，这是班主任的功劳。这是用他最后的资本换来的。他对这个班级同样有着厚厚的感情。只是他不善于表达而已。同学们都懂。都懂他为班级里所做的一切。所以，同学们都叫班主任为老大，班级里他最大。同学们对校领导的话嗤之以鼻，却对老大的话谨记于心，这是对他最大的尊敬。最后，广播台里播出了4*100米第一名的成绩是三年九班。大家欢心鼓舞。老大的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同学们把老大高高地抛向空中。咔嚓，这是属于我们的纪念。这是我们永远值得珍藏一辈子的记忆。如果一个人在求学的路上，能够遇上一个真正对班级负责的老师，那是一件多么荣幸的事，这比考上好大学还要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