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他找到了新的爱的航标(1)(1 / 1)
寂静的墓园笼罩在一片雨声淅沥中。被秋风横扫得开始变得光秃的树木像一个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儿似的在墓隙间宁静伫立,只有那些耐何得住季节交替的古柏还依稀绿溅溅地展现着顽强的生命力。
墓园很阔,傍山而建,古柏村近几代人的亡灵几乎都安置于此,在靠近山底的一座莽草爬满的坟墓前这时跪倒着两个人——汉平和他哥汉国。久久无语,久久凝咽。
地上,燃尽的纸灰在雨里化成了黑色的**,涓涓流淌……
兄弟俩已跪了好久了。雨虽是细雨,时间一长便也淋湿了他们的衣裳、他们的头、他们的视线……
“哥。咱们回吧。这样会伤了身体的。”汉平向他哥劝道。
汉国无动于衷。
“哥——”汉平欲言又止。一切的关怀都融进了一声“哥”里。
汉国稍微有了触动,他动了动头,但他并没有将视线迈向汉平。而是猛地失声痛哭起来,身体也颤抖着向前倒下了。
“哥。你没事吧。”汉平焦急地询问着去扶他哥。汉国身体却沉重得无法将其完全掺扶起来。这时,两双援助的手伸了过来,是罗婷婷和小男孩,汉平扭头看时,发现两人眼里也满含了泪水。
汉国从小城回来后,在两重“致命”打击的夹击下,几乎失去了理智。他从石萱的店里冲出去,直冲到姚发万处的夜总会门前,拳头被砸伤后,众人强迫住刚把他扶回来进行了包扎,他又狂奔向了门外、狂奔向了父亲的坟头。父亲的坟头在那里?他已痛苦得预料不到是和母亲合葬在一起的。最后是汉平领着他来到这里的。
在罗婷婷与小男孩的援助下,汉国又一次被强迫回了家,这一次谁也不会再让他出去“撒野”了。他被家里所有人擒胳膊抱腿地困在了屋里。出不了门了,他便高声地一阵儿哭喊着父亲,一阵儿哭喊着石萱,并扬言要把那个“二傻”用刀捅了。捅时一定要用杀猪刀——石萱可是他的未婚妻哩,他这次回来是要接她到省城一起过光景的,没想到竟被这“二傻”偷偷占了便宜。何况这“二傻”还是个傻子,多么善良而温柔的石萱竟跟了这等“胚子,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汉国岂能不怒气?怒气又能如何哩?石萱与”二傻“现已是生米做成熟饭了,已是有娃娃的人了。汉国,你就死心吧!
汉国岂肯死心!他打算让石萱和“二傻”离婚,他要重新把石萱再娶过来,也要让她给自己生个娃娃,那娃娃一定比“二傻”的要好几十倍,他是不会嫌弃她的!
思考到这里,汉国一边大喊着“让我出去”,一边扎挣着被众人强制的身体。
看来,他是非得在这时找到石萱说个明白不可了。——石萱帮扶汉国回来后,便恋恋不舍地又走了。他理解汉国这时的处境,现正在气头上,看到她将会更生气的。
汉国挣扎了许久,终挣扎不开。便一下子失望地再也不喊了,再也不往外蹭身子了。只“呜呜呜……”地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圪蹴在地上抱住头直哭!边上儿守着他的众人也都感染得直抹眼泪。
一向坚强而富有男人气魄的汉国,今天怎么变成了如此模样?不要责怪他吧!遇到了这类的事儿,铁的汉子也会倒下的……
值得庆辜的是,汉国的身体比铁还硬,他并没有倒下,他只是受了点“委屈”!
暴风雨过后,他将会感到幸福其实就在他身边,有一个和石萱一样温柔、善良的姑娘将会降临他生活的“营地”,那姑娘已默默地爱上他了,爱上了他男人的气魄,爱上了他不曲的意志,爱上了他坚挺的个性……似乎还有点爱上了他那大个头哩!一直以来,他只是缺少一点发现罢了。汉国呀,你怎么这么粗心,你思想细腻时,蛾子也飞不过去,你思想粗的时候,泥带沙怎么都来了!也许你可以原谅,也许是因为石萱长时间主宰了你感情的世界才导致的吧;石萱一旦分离出来后,你也许会发现的……
请不要只认为眼泪是怯懦的表现。有时,让泪流下来将是化解内心痛苦的很有效的方法。汉国大哭一场后,便慢慢平静下来了,(汉国其实并不明白他的这个过程正符合质量守衡定律)。
汉国平静下来后,突然觉得他一个大男人了,还这么哭哭泣泣的,真有点丢人!何况,家里还来了客人,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父母已双双亡故了,家里他是长子,应该做出榜样显露出成熟男人的一举一动,把这个家的担子从去逝的父亲肩上接过来,再继续扛下去……既然父亲已去逝了,石萱已嫁了人,而且还有了孩子,这已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了。他想他应该理智地来面对这些事实。这个家不能再出现波折了,他更不应该去想着做什么傻事!既使心如刀割,也必须忍……“忍一时风平浪静,让三分海阔天空”……可是,父亲及石萱的身影却不由得在眼前浮起,忍并不能让痛苦消失……难道他又想着要不理智地做傻事了?不,他只是发发牢骚而已。
既然石萱已选择了“二傻”,那么其中的原因应该让他明白吧。他冲汉平问道:“你萱姐为何会跟了那‘二傻’?”
汉国的话里怎么还会出现“萱姐”这个称谓?难道她依然对她很尊重?难道他不恨石萱背判了他么?汉国恨她是少不了的,但他相信石萱这样选择一定有其原因的,否则,她怎么会舍得放弃他们之间那份厚得如地一般的感情哩?
石萱虽然背判了他,但她对他留下的那些宝贵的回忆使他觉得她永远是亲近的,而现在给他的感觉就像家里一个吵了嘴的亲亲的亲妹妹远嫁了一样,她永远是他的妹妹,是汉平的萱姐。
汉国竟有如此一颗理解人、包容人的心,这可是不曾表现出来的,这可是一个新发现啊!
汉国提出问题后,汉平没有立即回答他。思考了阵子后,汉平才很婉转地向汉国说道:“石大叔在村口盖庙堂时遇到了困难,姚家支助了后,这门婚事便成了。”
既然事儿已过去了,不应该隐瞒汉国哥这其中的原因,但也不应该再深究下去,因而汉平说得很婉转,他尽量将事态平息到最低程度。
“这不是一笔交易嘛?你萱姐难道愿意?”汉国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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