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美妙的夜晚（1 / 1）

牛沟村人的生活迎来了一个崭新的开端。

汉平与李卓兰的到来使平静而机械地生活着的牛沟村人看到了生活的曙光。他们虽是来搞教育的，但他们却间接地改变了牛沟村人的思想，打破了中沟村人固有的生活方式。

自九月一日学生开学以来，汉平与李卓兰忙得几乎要焦火烂额。忙是忙了许多，但他们并未因此而忙乱了手脚，忙乱了计划。他们按照计划在这些孩子入学前特意召开了一次家长座谈会。座谈会上，汉平与李卓兰向孩子的家长表明了他们的决心和目标。汉平是这样发的言：“各位家长同志们，对于孩子，我是他的老师，对于你们，年龄大的是我的长辈，年龄稍轻的是我的大哥和大姐，我愿已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关心，爱护、教育你们的孩子，尽我所能地让他们学习文化知识，掌握劳动技能……来这里从教是我的夙愿，是我的追求，为追求和夙愿而活着，而忙碌着即使很苦，那也是甜的，幸福的……我感谢你们能把孩子送到这里来学习，感谢你们给了我这次实现夙愿的机会！”当然，和汉平一样有着共同目标的李卓兰也不甘沉默，他向各位家长这样发了言：“汉平是我的男朋友，我们是因有着到这个小山沟共同从教而选择恋爱的。汉平的夙愿也是我的夙愿，他的追求也是我的追求，我们有着同样的一个目标，那就是让这个小山沟的孩子们学到文化知识，来建设他们的家乡，改变他们家乡落后的面貌。谢谢你们的配合和支持，我将把我的青春，甚至生命燃烧在这里，让这个小山沟看到希望，看到未来！”

两个无亲无故的人都能对他们的家乡、他们的孩子这么关心，而处于主人和家长地位的他们何以不配合，不支持这两上娃娃的工作哩？支持他们其实就是支持自己。这是这些家长以他们朴素的农民意识而普遍都能想通的问题，他们很快便达成了这个共识。

当汉平与李卓兰发言完毕后，这些家长们便感触地七嘴八舌地各抒已见起来。“你们有什么困难就向我们这些做家长的提”，“我们虽然家底不够富裕，但在这里，不会让你们两个娃娃饿肚子的”，“大妈家养了十多只鸡哩，你们每天都可以来大妈家吃大妈做蒜苗炒鸡蛋……”家长们的发言虽质朴，但这足以反映出这些家长的心声已和他们相呼应了，这些家长的立场已和他们站在一起了。

汉平与李卓兰由衷地感到高兴与激动。从群众的这些变化里不难看出群众的思想在更进一步地和他们拉拢，在更进一步地和他们交融，这可是难能可贵的啊！

座谈会开的十分成功。会上并还落实了两人的吃住两大生活问题。吃由凡来上学的孩子的家庭轮流管待，住由村长安排——村长想和这两个热心青年时常拉拉话，便极力争取让住在他家里，汉平和李卓兰表示同意，但汉平心想，村长要把自己和卓兰安排在他家，他家就那一间空房，难道要把自己和卓兰安排在那一间屋子里么？自己和卓兰还未结婚哩，那多么让人发窘，多么不好意思啊，随后应该和村长说说。

汉平与李卓兰的吃住得到了解决，但会上有人自发地提出关于落实二人的薪水时，群众们却遇到了难题，他们无不为此犯起愁来。

汉平深知，这个小山沟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群众连给娃娃上学的学费都交不起，而在坐的几乎是一些贫困的群众，他们每年的家庭收入就依赖于家里养的一头牛或者一头猪了，而这些换得的酬劳连家里的日常开支都不够，那有余下来的钱给他们发工资里？

当然话又说回来，汉与与李卓兰投身这个小山沟可是从未计较过报酬的，群众们能在会上提出并解决了吃住问题，这就已很不错了。如果再谈薪水，不是有些太过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孩子们招集起来进行学习，先在这个小山沟里把根扎下，他去逝的母亲给他留下的那笔钱还暂且能应酬一段时间生活，车到山前必有路嘛，以后群众的生活富裕了，既就是群众不给他们发，他们也会主动要求的……汉平这样思考一通后，没等群众对他们的薪水做过多的考虑，他就十分坚决地拒绝了群众的这片好意。

坐在一旁的李卓兰也是这种看法。

会议成功地结束后，汉平和李卓兰便气也不歇地将牛沟村所有到了入学年龄的孩子招集起来为他们开起小会来。

这些被招集起来的孩子总共七十二个，比较麻烦的是其年龄参差不齐，而且差幅很大，有刚到入学年龄的，也有超龄好几岁的。但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没有受过教育的，都必须从零开始教起。

汉平与李卓兰早已预料到这个问题，他们决定将这些孩子们分成两个班级，不然一个教室坐不下，再说也不好管理。

很快，两人根据这些孩子年龄上的差异，将六到九岁的分成一个班，将九到十二岁的分成一个班，两个班的人数基本上还算平衡，

班分好后，他们私下里简单地拟了一份“学生行为规范”，在会上向全体学生通读并做了详细的讲解，直到每一个学生都明白了他们为什么来这里，来这里应该做什么这些道理后才算完毕。

时间过得飞快，这个小会开毕没多时，西斜的太阳便将暮色洒向了整个大地。

看来该到放学的时间了。但这些被招集来的孩子们并没有走出教室，他们这时正张着同样的口形在欢歌着《让我们荡起双浆》。

原来汉平和李卓兰正在利用会毕的剩余时间教孩子们唱歌哩。

孩子们学习的劲头十分充足，一个个瞪着如饥渴的眼睛，洋洒着兴高采烈的微笑，并不断有节奏地跟随他们的王老师和李老师一边唱歌，一边摆着脑袋……

学生学习的氛围感染了老师，老师专一的程度融化了学生。

窗外暮色渐浓，窗内歌声渐亮。似乎窗外和窗内成了两个世界，整个教室融化在歌声的海洋里已忘了夜晚即将来临……

由于孩子们的家长看到孩子们到了放学的时间而没有回家，找到学校惊动了两位老师，这堂感人肺腑的音乐课才暂告了一段落。

孩子们走后，黑暗里汉平与李卓兰相互激动得紧拥在了一起，泪水不时便打湿了彼此的肩头。

今天是愉快的一天，也是丰收的一天，他们没有想到村民们会这么快接受他们，更没有想到这些极大多数从牛群里分离出来的孩子们会这么爱课堂，会这么渴求学习，会这么讨人喜欢……

暮色在越来越浓，两人的心在这个共同目标的又一次迈进中越走越近。

“王老师，李老师。该吃饭了。我妈妈把那饺子都下到锅里了，可好吃了。”突然一个矮小的人影倏地冲进教室，气喘吁吁地向他们大吼道。

汉平与李卓兰被吓了一跳，他们在这声音的惊扰下赶紧松开了身体。惊恐之余，他们方才明白原来是他们的学生受父母的委托叫他们到家里吃饭哩。

“王老师，李老师。快走吧。那饺子一晾就不好吃了。”孩子说着拽起了他们的衣角。

汉平与李卓兰像完成一项使命似地跟随着孩子走出了教室。是的，这是一项使命，如果没有一个强健的体魄，那有耐力和体力胜任这份既艰苦又是光荣的工作哩？

跟随孩子来到孩子的家里，他们看到其母亲这时正盛着香喷喷的饺子往桌子上放哩，孩子的父亲看到他们走到门里后，一边好客地向汉平递烟，一边迎他们在桌旁坐下。

汉平不会抽烟，以示他和群众的亲近，他最终还是接了住。

也许是饿了，当孩子的父母向他们催促不要客气，赶快吃时，汉平和李卓兰便狼吞虎咽起来。

“哈哈哈……妈。你瞧你做的饺子多好吃啊！我王老师和李老师吃得多香！”

听到自己的学生笑起了自己的窘样，汉平和李卓兰方才意识到彼此失了斯文，便赶紧纠正起自己失态的举止来。

“你王老师和李老师可是咱们村的大救星，大恩人哩，我刚还担心他们吃不惯咱家的饭，以后不上咱家的门了，看到你王老师、李老师吃得这么香，妈高兴都来不急哩。”孩子的母亲说完憨厚而会心地笑了。

“王老师，李老师。你以后可要常到我家来哟。我让我妈妈顿顿给你们包饺子吃。”孩子说完，脸上露出了天真而诚挚的笑容。

“是呀，你们以后可要常来哩。常来我们才高兴。我们这农家平常没什么好吃的招待你们，但顿顿饺子还是能拿得出手的。”孩子父亲也掏心窝子地说道。

“我们以后一定会常来的。”

“我们能来这里已经和你们是一家人。以后我们是不会客气的……”

“对对对……这样才好！”

相互寒暄与拉话中，汉平和李卓兰在他们学生家里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亲切饭。饭后两人又和孩子的家长攀谈至深夜方才踏出家门。

师群的关系在一步步地趁向亲密、趁向友善……

踏着皎洁得雪一般的月光，汉平和李卓兰朝村长家走去。

这是一个乏困而又轻松的夜晚，乏困的是今天紧密的工作让他们辛劳了一天，轻松的是他们在开学第一天便迎来一个顺利而成功的开端，这不能不使他们的精神感到放松与开阔。

回到村长家，村长还未休息。村长对这两个娃娃正抄着心哩，这两个娃娃这么晚了还未回来，他怎能睡得着哩。当他看到他们踏进了门里方才安心地回卧室睡了觉。睡前，好心的村长依然叮嘱他们赶忙休息，可不要累坏了身体。

汉平和李卓兰一边答应，一边走回了房间。

他们虽在口头上答了村长，但他们怎能付诸于行动哩？他们还有一项很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那就是教学的必备工作——备课。只有理好了明天的教学内容，才能有计划有步骤地让学生在有限的时间里学到充足的知识。

汉平和李卓兰回到房间便又忙碌地备起课来。

课备完已是午夜三点了。当这一天的所有工作自此彻底进行完毕后，两人才感觉到强烈的乏困与睡意，几乎霎时的光景便填满了整个身体。

这一时刻，两人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休息。

哦，一个重要的问题突然从汉平的思维中冒出来。那就是今天在会上提出的关于他和女友的住宿问题，说是下会以后和村长商量的，怎么就忘了？他和女友还没有结婚哩。如果放在城市里，几乎没什么稀奇的，但这是在农村，一个很落后、很封闭的农村，在一个很落后很封闭的农村，如果让村民们说起闲活来，岂不损坏了他们的形象？他们可是为人师表的教师呀！不行，得找村长重新商量这个结果……汉平想到这里欲要走出门去，但他又一想，村长已休息，不好三更半夜地打扰，既然这样，那又该怎么办哩？对，睡到他上次被安排的那一户人家家里去。

汉平打算好后，便告别了李卓兰欲要离开。

“不。我不许你走，我怕。你走了后，我就会想起我爸，还有我妈，我会做恶梦的……”李卓兰说着从背后楼住了欲要走出门的汉平。

卓兰怎么会骤然间变得如此脆弱哩？汉平感到很突然。哎，也许是家庭遭到的极大变故一时在她心里无法抹去吧。

汉平转过身打量了打量女友苍凉的神色，面对此情比景，一种男人天生所俱来的强大的呵护力量立即使他张开双臂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亲爱的，今晚我不会走了。今晚我只属于你。我相信我们的处境群众们是会理解的。即使不会理解，我也相信我们的爱所产生的力量可以消灭那些流言纷语……”汉平在心里坚定地自言自语道。

哎，不必担忧，在这样寂静的夜晚是没人发现你们“非法同居”的，更不会有流言纷语产生。全身心地享受爱情吧。让两颗心撞出火花吧。让爱情在彼此心间流淌吧。

汉平用手理了理卓兰垂在额前散乱的的头发，然后凑过嘴唇在她的额上及唇间开始游吻起来。这吻带有一丝惊恐，一丝慌张，因为在他吻上卓兰的第一刻起，他就已默契地明白过来今晚即将要发生什么了。

两人热吻良久后，汉平终于鼓起勇气揽起卓兰的身体走向床边。

朦胧的灯光开始熄灭。

月亮在这一刻停止了走动，星星在这一刻忘记了眨眼。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像是陶醉了。

在这样美妙的夜晚，在这样一个梦寐以求的小山沟，汉平与卓兰终于身心交融在一起，彼此将彼此的**毫不保留地奉献给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