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迂回辗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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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请我吃饭怎么自己不吃呢!”季云渐很友好地用公筷夹了一堆红辣椒在余捷面前的碗碟里,眨眨眼,双手撑着下巴,一副“你不吃我也不吃”的架势。

余捷真的是有苦说不出啊,明知道她是故意整他的,不过只要她开心就好了,一狠心夹进嘴里,立即整个口腔都冒起了烟,源源不断地传来热量。那傻姑娘的眼睛亮亮的,一副“我又没逼你吃”的无辜样,可是嘴角的弧度让他很想把她的脸揉成一个肉包子。等等,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力了。

让你憋着,有本事你别喝水啊,闷死你,臭医生烂医生,叫你闷骚叫你拽,哼。季云渐很满意辣椒的表现,继续柔情似水地看着他,只是他脸红得像是立刻要着火一样,抓心挠肝还故作镇定的样子,不由地在心里暗暗叫爽。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宁可得罪小人,不能得罪女人。给你这点惩罚还是轻的呢,季云渐甩甩头,冲余捷挑衅地一扬眉,“哼”一声,拎起包包就走。余捷赶紧抓起外套追上去。直到坐进车里的时候,季云渐的嘴角还带着笑。

“我现在看出来你是真的不生气了。”夜光下,她的笑容却很灿烂。余捷笑着看向她,不小心扯到他受尽折磨的牙龈,痛苦地暗暗呵气。

季云渐很好心地递上湿巾,“我本来就没生气,人生就象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相扶到老不容易是否更该去珍惜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来又何必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我若气坏谁如意而且伤神又费力。余医生,你不会连这个都没有听过吧?”

**裸的挑衅有木有,余捷也不生气,就这么温和地看着她,好像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样子,让季云渐很是上火,随即不再说话。

那傻姑娘能跟他说那么多话,意味着人家真的没把之前的事放心上了,心情不错,看漆黑的夜色都那么美丽,余捷这样想着,心里暖烘烘的。

一夜无话,只有轻柔的声音在CD里唱歌。

“天空刚下了几场雨看街上路人不多,现在的你在做甚麽,还有没有在想我,快乐是否曾来过,探访我们两个,谁都不想让自己哭,剩下了自己一个,找到了你爱的咖啡店,尝试去感应着你,喝一杯低糖的latte,你还会想尝一口,快乐会否再来过,探访我们两个,谁都不想再让你哭,只想你自己一个,春夏秋冬,有多少人会走,春夏秋冬,有多少人会留,外面的雨下得太久,我的心感觉冷漠,看到这一场过云雨,你是否会想起我。”

季云渐靠在副驾驶座上,渐渐地有了睡意。余捷看着她歪在副驾驶座上,迷迷糊糊地随着车子摇摇晃晃的,伸手揉揉她的长发,嘴角的微笑是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和煦。

余捷送她回季家老宅,一幢普普通通的家属楼,“喂,醒醒,到家了。”

“哦。”季云渐揉揉惺忪的睡眼,看到四周的环境,打着哈欠说:“这里离风铃小区很远的,你回去小心开车啊,拜拜。”

“嗯,早点睡吧,晚安!”听到她关心的话,余捷不自觉地眉眼上挑。目送她在路灯下奔跑,季二爷遥遥地冲他摆摆手。

季二爷告诉她说:要幸福。

曾经她也感觉到幸福的,一串冰糖葫芦都会开心半天,一条短信翻来覆去地看,发信息的时候要打打删删好几次,斟酌每一个写给他的字。

第一次见到张亦哲是在校学生会的表彰大会上,他被推选为新的学生会主席,他就这么自信地站在主席台上,抑扬顿挫、滔滔不绝,颀长的身姿,闲适地站着,举手投足间透露着强大的气场,惹得下面一大片花痴芳心暗许。

当时的季云渐因为书法好被老师强行拉去布置会场,但是打心眼里不喜欢这样的活动,颇有些哗众取宠的感觉,她偏激地想,而且她都大二了,还来凑热闹,整场会议下来一直在下面玩手机。

后来她二外选了法语,因为精读老师说,二外只有法语是笑着进去笑着出来。结果不知道是她的智商不够还是她的运气不好,英语成绩斐然的她法语却学得异常费劲,不得已托同学找了法语系的同学补课,不曾想到的是她又碰上了张亦哲。

一直以为只有华丽外表的他居然是法语系每年的奖学金得主。而他对她的第一句话却是,“原来是你啊,把行书写得很像颜真卿的同学。王老师很看好你啊。”季云渐很不争气地脸红了。

后来他约她去看动漫比赛,去看街舞表演,去海,边散,步,然后他牵了她的手。那双手给她的温暖让她在迷蒙的白雾中融化、升华。大四第一学期没过多久,他告诉她再过一个月他就要去法国了,是家里人给他的安排。她为他的梦想而高兴,但是他们要怎么办呢?他笑着揉他的脸说:又不是一去不回来,两年而已,等你吃了两只生日蛋糕,我就回来了呀。

那时候她时时刻刻都在期盼时间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让她能够早点看到他。但是好景永远都是不长的,他生日的时候,她计算着时差,直到巴黎的时间达到午夜十二点,她兴奋地给他打电话,但是接电话的却是个女声,刹那之间所有的一切都破粹了,都成了镜花水月。季云渐没有勇气再给他打电话问清楚,几天之后他来电话说他找到了更加适合他的人,活生生地宣判了她的死刑,连一个上诉的机会都没有。

那一段时间对季云渐来说比世界末日还要黑暗,连呼吸都是艰难的,眼泪流干了都感觉不到眼睛在痛,吕维维来学校找她的时候把她大骂了一顿,拖着她去酒吧灌了一瓶伏特加。慢慢的她想通了,日子还是要过的,生活终究是自己的,她决定考研,决定回到家乡,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因为她没有勇气很潇洒地说再见。能够被冲刷干净的也是一种沧桑,但是留下的痕迹却是难以磨灭的刻骨铭心。

“云云,”声音好似从遥远的天外传来,越过高山与大海,穿过静谧与喧嚣,在季云渐的耳膜前凝聚。仿佛时间凝固了,世界在这一瞬间都静止了,一切声音都消失了,眼前一片模糊,季云渐不敢回头,不敢回答,只想缩到自己的保护壳中,做蜗牛也好,做乌龟也罢,她就是没出息,他伤害了她,**裸地伤害了她,他现在却若无其事地站在她的身后,而她却连反击的能力都丢失了,平常的牙尖嘴利此时好像正嘲笑她有多傻多二。

他说他回来了,因为家里有点事情所以提前回来了,但是他的手上已经牵了另一个女生的手,他居然那样镇定,镇定到季云渐不敢相信他们之间是真的有过还是黄粱一梦,那时候的她尚不会伪装,拼命地告诉自己坚强却怎么也阻挡不了眼泪哗啦哗啦滚落下来,不顾周围异样的大量目光,她转身就跑。

季云渐暗笑自己白痴,在此之前曾无数次想过自己和张亦哲会不会有再见面的一天,再见面时会是怎样的情景,怎么也想不到他牵着别的女生的手毫不在意地出现在她面前,笑着扬起爱情胜利的风帆,生生灼伤了她早已冰冷的心。

听闻了此事的小豆奶摔了凳子要去找张亦哲算账,她的眼睛亮亮的,如黑夜中的豹子般嗜血的眼神,挥舞小拳头的野蛮样子。唐疯子及时地拉住了她,然后小豆奶陪着季云渐赴张亦哲的约,他略带抱歉地看着季云渐,只说他的事业需要需要他现在的女生的家里的支持。

季云渐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原来她败在可笑的家庭背景上,那么何苦瞒到他出国呢,为什么还要许给她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美好的未来。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华丽的扯,季云渐转头走开,从此他走的路不再有她,远远看到他都会绕道而走,直到毕业也没有说一声“再见”。

后来她的感情路一直不顺利,那些对她表示好感的人不是扼杀在摇篮里,就是委婉地拒绝,只因她不想再受伤害。直到那天医院里她第一眼看见他,他就定格在她的世界里,从此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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