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篇(下)柏拉图式爱情(1 / 1)
雪篇(下)柏拉图式爱情
totheworldyoumaybeoneperson,
buttoonepersonyoumaseofwhoyouare,
butbecauseofwhoiamwheniamwithyou.
——《love》
1卖地毯的老秦
有道是“出门遇贵人”,今天马可就撞见一位。此贵人就是陕西人老秦,即那个嗜酒如命的大酒瓶子。
“哎呀,这不是马可吗?”,一个胖乎乎的男人一把拦住正在低头闷行的马可。
“你——我cāo!老秦!兵马俑!酒瓶子!”。
马可吃惊地看了看眼前的老秦,这家伙隆着孕妇一般的啤酒肚,脖子上的赘肉已经成叠了梯田一般。老秦一身的名牌西装,手挎闪闪发亮的真皮公文包,猪头一样的圆脑袋上,还戴着副文绉绉的金丝眼镜。估计这小子是发达了。
“走!喝酒去!”,老秦的特sè。他跟人打完招呼之后,第二句肯定就是“走!喝酒去!”。
“好啊!”,马可也不和他客气。
马可看着老秦那财大气粗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老秦买单,不吃白不吃嘛!
果然,老秦一指旁边的一辆马自达6,“上车!”
两个人在一家四星级酒店的中餐厅坐了下来,老秦扶了扶眼镜,笑着问马可。
“吃点什么?”
“我没来过——不知道——”,马可老实地承认。
老秦笑了笑,就点了菜。
“酥炸生豪,五香牛展,鸡沙律,来两个汤吧,西葫牛肉羹和竹笙烩生翅,嗯?再来两瓶二锅头!”
马可差点没趴桌子上!老秦和king一个毛病,对二锅头这种烈xing酒也是情有独钟。马可自己点了一杯啤酒。
“老秦,你现在——”,马可还没说完,老秦就亮出了一张名片。
“东北亚国际贸易公司总经理兼执行总裁?”,马可手捧名片,有点激动,“我说秦总——”
“别叫我秦总,太他妈的别扭了,公司就六个人,全是总裁呢!哈哈,说白了,我就是在黑龙江倒腾地毯的,只不过卖给俄罗斯那群老毛子罢了!”,老秦笑了笑。
这个老秦倒是学以致用了,大学里他学的就是俄语,想不到还真的和那些老毛子打起了交道。
“马可,你小子这几年忙什么呢?”
马可笑了笑,便简短讲了讲自己的事情。
“算了,不说我的事了,你那地毯卖得怎么样?”,马可不想提及过去了。
“马马虎虎吧,前些ri子刚从俄罗斯回来,算是开了眼界了。”,老秦喝了口二锅头,“嗯,还是他妈的二锅头过瘾呀!”
“怎么了?”,马可吃了口牛肉。
“去了俄罗斯才他妈的知道什么叫地大物博,美丽富饶呢!”
“美丽富饶?老毛子的经济不是很萧条,ri子过得比咱们还穷吗?”
“什么呀,马可,这你可就被中国那些傻b媒体给忽悠了!《天下无贼》里的一句台词——什么是大恶?欺骗就是大恶!老毛子的ri子过得比我们好多了呢!”,老秦不屑地看了看这个孤陋寡闻的家伙。
“不是说他们都吃不上饭,连军队都养不起了,当兵的都开始自己私自卖坦克换钱了吗?”
“cāo,全是中国那帮无聊的鸟人意yin,在那里别有用心地贬低人家。老毛子工资是不多,但是人家的社会福利高得像天堂呢。每年花在社会福利上的钱,就占zhèng fu预算的一半还多,cāo,老毛子住房,自来水,热水,供暖,医疗,教育——全他妈的免费!你说人家的ri子能不爽吗?在中国,你的工资够交这些费用?!我们呢,以为自己过得多幸福,还自作多情地同情老毛子ri子苦,为他们抹眼泪。真他妈搞笑!就跟文革的时候咱们自己饿肚子还要喊着‘解救世界人民于水深火热之中!’一样可笑!”,老秦愤愤地说着。
“真的?”,马可对老毛子的看法有点改变了。
“那还有假。给你举两个例子,你就知道咱们和人家的差距了。人家老毛子是全民公费医疗,不管你是农民,无业的,要饭的,只要你是俄罗斯公民,就一律公费医疗。住院免费,手术免费,治疗免费,唯一需要自己花钱的只有那一点儿药费。只要在俄罗斯境内,你要是得了病,甭管你是不是俄罗斯人,有没有钱,救护车就给你往医院拉,就给你治。cāo,这些在中国你敢想?!还有人家老毛子上学,那才叫真正的义务教育呢。学生上学一律免费,教科书也是无偿提供给你。所有的学校还一律免费供应全体学生一顿丰盛早餐或午餐,cāo,和人家这个比一下,咱国家那个也好意思叫什么‘义务教育’?!我真cāo他nǎinǎi!”,老秦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免费供应学生吃饭?”,马可几乎不敢相信有这么傻的国家。
“cāo,你看,咱们感觉不可思议的事,在人家那里是天经地义!有法比吗?!”
“不过他们国家的经济困难总该事实吧?zhèng fu哪里来那么多钱搞社会福利?”,马可问。
“老毛子也算是吃的以前的家底吧。他们在苏联时期,积累了大笔的财富。虽然苏联解体了,但是在后来的改革里,老毛子将这部分高积累的财富按照社会主义的原则平均分配给了自己的公民,让这些财富成为福利,造福社会。想起这个就他妈来气,cāo,中国计划经济时代的积累的那些财富呢?!不是进了私人腰包,就是被挥霍掉了。真他妈的!”,老秦骂得气喘吁吁的。
“你干脆去老毛子那里定居,加入老毛子的国籍算了。”,马可笑了,这个老秦还是“愤青”本sè。
“我倒想呢,不过还是舍不得咱们的二锅头呀。老毛子的伏特加,喝不惯。”
“嗯?”
“咱们不管怎么说也还是中国人不是?”,老秦笑了笑。
“那倒是,老毛子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的。”
“哈哈,干杯!”
“干杯!”
“不过你的车,马自达——”,马可微微一笑。
老秦尴尬地笑了笑,叹了口气。
“没办法。抵制ri货?说的轻松,cāo,哪有那么容易呀?!中国人,就这样子了。我又不是什么党员干部,没那么高的觉悟。咱只要好好记得ri本鬼子做的那些孽就行了。如果连这个都忘了,那才是悲哀呢。”
2愤青和麦岛变迁
老秦和马可吃完饭后,很快就走了。据说晚上还要和老毛子谈判,运气好还能泡俄罗斯洋妞。马可并不关心这些东西,它们与自己的生活毫无关系的。
“愤青?”,马可看着老秦的背影不禁笑了笑。老秦虽然肥头大耳,一副**的样子,也让俄罗斯洋妞腐蚀了,但还是个挺可爱的小愤青。
现在的中国到底需不需要“愤青”呢?
有人说愤青是一个国家的希望所在,认为愤青是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的热血青年。愤青们要么仇视ri本等国,呼吁抵制ri货,血债血还,jing心筹划着未来的东京大屠杀,有着狂热的爱国热情;要么痛恨当今国内的社会问题,抨击时弊,呼吁社会改革,整天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出谋划策,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但也有一部分人就视愤青如“粪青”,说他们无知盲动,愤世嫉俗,思想偏激,攻击zhèng fu,愤青的出现是中国教育的失败与耻辱。愤青们野蛮粗鲁,严重伤害了“ri本友人”的感情,强硬的政治立场,也让老外们更加确信“中国威胁论”,更对当今“和谐社会”“太平盛世”构成严重威胁,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无法无天!
出于自己的朋克追求,马可是支持愤青们的。
也许愤青就是一种朋克群体。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视愤青如洪水猛兽呢?
恐怕只是被愤青们揭到了自己的痛处和既得利益罢了。
激进总归要比麻木好一些吧,也许中国需要愤青的声音。
不过马可眼里的愤青可不是只会使用“xing器官及其生理活动”骂大街盲目排外的愣头青,那不是爱国与民族气节,而是大嗓门说脏话的傻b罢了。一部分妄自尊大,至今不知道某国与某岛的地理位置坐标,就整天嚷嚷着要发shè导弹炸平它们的“愤青”也真的该被归入“粪青”之列了。这些人和那些崇洋媚外,恨不得认某国人为“爸爸妈妈”的假洋鬼子们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愚昧无知,只不过大家的努力方向不同罢了。
当然,像马可心理这么yin暗的人,是不会一直忧国忧民,心怀天下的。国家大事?“肉食者谋之”,自己想插手也没机会的。虽然“肉食者鄙”,但总归比马可这种无耻卑鄙的地痞流氓要好那么一点点吧。
马可很快他就开始想别的事情了——想想老秦那辆崭新的马自达轿车,这小子就感觉心里边不舒服。也许当年的那些同学里,就自己还是一无所有吧。一顿饭吃得马可有些胸闷,他便想回去练吉他了。
马可下了公交车,发现h大对面的麦岛商业区已经开工建设了。
以前,整个麦岛地区,没有一间像样的楼房,几乎都是破旧平房,臭水横流,垃圾遍地,也算青岛最破烂的一个地区了。除了本地人,附近住了很多的外来人口。脏乱差,五毒俱全的麦岛,一直是青岛的家丑,一提起来就让青岛人很没面子。
这里的市场,曾以出售便宜的假冒伪劣服装而闻名青岛。鞋子穿一天就断帮掉底,裤子一伸腿就变成开裆裤,t恤洗一次就缩水缩成了女人文胸,内裤能把男人的某些部位染成多彩的鹦鹉——产品质量之差令人瞠目结舌,叹为观止。
这里经常上演流氓的武斗,大家都很玩命,要死要活的,砍死砍伤是家常便饭了。有几条街还是赫赫有名的红灯区。只可惜,ji女都是些低等的货sè,大都是20-30元价位的老ji女,长得都跟孩子他大娘似的,没几个漂亮的。她们大多租一间小房,里面就摆一张大床,那就是她们的办公场所和运动器材了。她们就在这一亩三分地儿里辛勤耕耘,ri夜cāo劳,从事着自己的卖笑生涯。虽然为人所不齿,但ji女们总归还是不偷不抢,勤劳致富,不像某些——唉,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奇怪的是,这里的派出所的位置,就在ji女们的包围圈之中,大概ji女们工作时欢快的叫喊声,民jing们也是能听到的。但是,很不幸,虽然民jing们也被噪音搞得内分泌紊乱,脸上直冒青chun痘儿,但人民jing察们从来都不管这些伤风败俗的事。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到处砸门,气势汹汹地搜查外来人口的暂住证。
恐怕在这个蔚蓝sè的星球上,只有中国人才会在自己的国家竟然还需要办理一本“暂住证”吧。土生土长的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在自己祖国的土地上为何只能“暂住”呢?没有它竟然是非法?甚至有人因为没有办理暂住证,还被殴打致死,丢掉xing命。
“暂住证”?名字就挺别扭的。即便舍不得丢了“暂住证管理费”这笔不菲的财政收入,不取消“暂住证”制度,那也搞个形式主义换个名字嘛。真不知道是谁这么有幽默感,竟给取了个“暂住证”的名字。此举严重破坏了当前我国各族人民和阶级兄弟间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实乃居心叵测也。这不是明摆着挑拨离间,搞内部分裂嘛。嗯,马可明白过来了,这个人一定是潜伏在我党内部的“美帝苏修”敌特分子。我们一定要提高jing惕,不让**势力的罪恶yin谋得逞。人民的江山万年红,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很有才华。仅凭“暂住证”这三个字,他即可跻身世界顶级黑sè幽默文学大师之列,拿一个“诺贝尔文学奖”或者“奥斯卡最佳创意奖”应该都会全票通过的。林无辛甘拜下风,自叹弗如也。
什么时候中国人能别这么瞎折腾呢?
也许要等到实现**之后吧,马可想。
不过呢,雄鸡一叫天下白,麦岛贫穷落后的ri子一去不复返了!
在党和zhèng fu的领导下,在——(此处略去100字的令人振奋的褒义词,这一段台词大家都熟得很,林无辛就不必嚼舌根子去重复了)——的英明规划下,现在的麦岛都已经被拆迁完毕了!
掌声阵阵——
各种工程车辆正在轰鸣着出入工地,这里很快就要变成高楼林立的繁华商业区。让青岛人颇引以自豪的是,附近的海里还要建一家超豪华的海底酒店,据说这是全球第一家。投资商是满脑子浪漫情调的英国佬,大概要花4.5亿欧元。马可扳着手指头算了老半天,“嗯,这是好大一笔钱,能买好几卡车的鸡蛋呢!英国佬比自己有钱啊。”
报纸上说那酒店的房间墙壁都是透明的玻璃,大鱼缸一样,人们可以一边睡觉一边看海里的鲨鱼——换而言之,就是“人被鲨鱼们看”。所以说,此海底酒店建成后,将会极大促进海洋动物界的旅游业发展,青岛的这座“人族馆”应该会成为海洋动物们休闲度假的好去处。一到“五一”“十一”黄金周,鲨鱼们就从世界各地游到青岛,买上门票,兴趣盎然地围着这座海底酒店打转儿,近距离欣赏这些传说中只能在陆地上见到的“人类生物”。
海洋动物界也因此掀起了研究人类的热cháo。鲨鱼中的人类专家,更是不放过这种如此接近人类的好机会。它们天天守在酒店外的观察点,研究人类的社会生活与生理知识。鲨鱼学术界期刊上,关于人类的高水平论文和研究成果也是层出不穷,其中以鲨鱼界第一位“人类学博士”的观点最具代表xing——
“人类智力很高,却虚伪狡诈;有固定配偶,但xing行为很乱。”
总之,此“人族馆”在海洋生物社会中的作用,就如同“青岛海底世界”在我们生活里的作用差不多,极具旅游与科研价值。
马可把思绪从海水里捞了回来,笑着摇了摇头。
听说在拆迁的时候,这里拆出了一堆百万富翁。为何?以前这里因为破落贫穷,房价低得可怜,所以很多人在这里有着大片的土地。有的住户,更是拖家带口的,一个大院子就差不多有个足球场那么大。这一拆迁,他们就走了狗屎运,拿到了巨额的拆迁费,一下子成了腰缠万贯的富翁。
上帝就是这么幽默。你可能一辈子拼了命,累死累活的,也赚不到50万。但有的人坐在家里也会被金条砸中,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手里竟然塞了一张几百万的支票。
唉,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大家也别妒嫉了,就看各自的造化吧。
3暧昧与爱情的距离
一天没有见韩雪佳,马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想来想去,他拿起了手机。
“嗯?”,马可笑了,韩雪佳抢先一步发了短信。
“大sè狼,有时间陪我去买衣服吗?”
现在马可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有的,不是买内衣吧?维多利亚秘密?xing感比基尼?那我可就要考虑一下哦。”
“滚,快点过来!”
马可换了件levi‘s牛仔裤,套上那件穿了三年的jeanwest的黑sèt恤,这是他的最奢华的一套衣服了。马可把自己打扮得就像个傻姑爷似的,然后就赶到了h大。
校园里,后勤工人正在修剪草坪,虽然那剪草机的噪音让马可无法忍受,但是他很喜欢闻空气里那股青草味。
马可深深吸了几口叶绿素的清香,便满足地继续赶路了。
韩雪佳早就在那里等他了,不过让马可险些昏厥的是,韩雪佳也穿了一条牛仔裤,而且她的紧身t恤也是黑sè的。
“啊?大sè狼!你怎么穿的和我一样呀?”,韩雪佳已经强烈抗议了。
“我怎么知道!一样就一样呗。”,马可开始欣赏她那紧身t恤下玲珑的曲线了。
“哼!这要是让人家看到,还以为咱们是情侣装呢。”,韩雪佳继续谴责这个sè狼的无耻行径,她把这次偶然事件定xing为马可的反革命yin谋。
“和你?情侣装?想得美!就算你愿意,我还不肯呢。”,守身如玉的马可还生怕被女流氓占了便宜。
“哼,不行,你给我回去换衣服去。”,韩雪佳撒娇地拖着马可的胳膊。
“那我把t恤脱了得了,这样咱们就不是情侣装了,我光着膀子陪你逛街。当然,你要嫌我脱了难看,那你就脱自己的,怎么样?”
“流氓,我打死你!”
“啊,救命啊——”
两个人说说笑笑着,就上了公交车。
目标:台东女人街购物广场。
“阿风?”,韩雪佳问。
“嗯,他昨天打电话说,让我最迟一周之内赶过去,乐队要去报名了。”,马可说。
“你喜欢běi jing?”
“不,一点也不喜欢,甚至是讨厌。”
“哦。”,韩雪佳点点头,然后问了一个颇含哲理的问题,“那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嗯?”,马可笑了笑,“人活着就是——排队等死。”
“你——”
“不是吗?我们都是时空里的过客,从一出生就开始排队等死,当然了,等得太枯燥了也不好,所以我们就玩一些‘爱情’‘事业’‘革命’之类的小游戏,消磨时间。等到上帝喊到你的号时,你就扔下这些东西,双眼一闭,两腿一蹬,就去了直通天堂的火葬场,咕嘟咕嘟冒一阵黑烟,被烧成了一把骨灰,你的灵魂也就升天了。所以说,你我皆在黄泉路上走,早死早超生呀。”,马可不紧不慢地说着。
“恶心!”,韩雪佳白了他一眼,总算领教了他的现实主义,“你能不能不要瞎扯呀?”
“不瞎扯?那我活着就是为了——”,马可故作神秘地顿了顿。
“什么?”
“我不知道。”,马可很遗憾地说。
“哼,懒得理你。”,说完,韩雪佳就气呼呼地看起车窗外的街景了。
“生气了?”,马可碰了一下她的肩膀。
“没有,我在听人说话呢。”,韩雪佳没好气儿地撅了撅嘴。
“谁?”,马可有些好奇了。
“上帝呀。”,韩雪佳坏笑着。
“你——你干什么?”,马可感觉自己好像中了埋伏。
“我看上帝什么时候喊你的号,让你去火葬场爬烟囱!”,韩雪佳恶狠狠地说。
马可陪韩雪佳逛遍了台东的服装店,累得苦不堪言。
他真的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那些骨质疏松弱不禁风的小丫头们,一逛起街来就像换装了大功率柴油机的骆驼一样耐力持久动力不息呢?马可的腿都酸了,韩雪佳还在乐此不疲地逛着,简直就是一只跑不死的非洲小羚羊。
不过,马可也不是一无所获。韩雪佳每次试穿衣服,总要让马可帮她看看是否合身。此时的马可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欣赏她的迷人曲线了。
很快,台东的街道就被马可的口水给淹没了。
“这个怎么样?”,韩雪佳在马可面前扭了扭腰。
“嗯,不错,裤腰要是再低点儿就更好了。”,马可sè迷迷地说。
“这个呢?”
“不好,露得太少了。”
“是吗?”,韩雪佳妩媚地笑了笑,羞涩地低下了头。
“嗯。”,马可轻飘飘的了。
“去死吧!”,韩雪佳忽然面sè一变。
“啊——”
韩雪佳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跑遍了台东的大街小巷,货比三十家,终于决定回到他们去的第一家店里,买下了一条裤子一件外套。
女人买东西都这毛病的。
马可已经筋疲力尽,肚子饿得都咕咕叫了。马可仔细听了听,“咕——咕”,cāo,还是四十和弦的呢。现在的女人呀,逛街都逛成了马拉松赛,早知道这样,马可就背上干粮和铁锅了。
两个人便到路边的一家小店吃拉面。韩雪佳为了表示对马可的慰劳,又出去买了两份鸡柳。
“阿桑的《叶子》,尤其是里面的mv,拍得好经典呢,看一次,哭一次。”,韩雪佳一边低头吸着面条,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是吗?以前只听过歌,还不错吧。”,马可直接把鸡柳倒进了面条里,然后就狂吞起来。
“你吃慢点儿,也不怕噎着。”,韩雪佳看着他那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笑了。
“嗯,知道——”,马可没时间和她啰嗦,一心一意地捞着面条。
“今晚上有事没有?”
“没——”
“我去找你学吉他吧,好久没有学了呢。”
“嗯,可以,不过——”,马可sè迷迷地盯着韩雪佳,口水淋漓不断。
“怎么?”,韩雪佳泛起不祥的预感。
马可把嘴巴凑到她耳朵边上,嘀嘀咕咕地说出了自己的非分之想。
“啊呀!”,这个sè狼的脑袋马上就被一巴掌拍进了面条碗里。
“哼,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kitty小猫咪呀!”
韩雪佳冷笑着走了。
4城市里野猫的命运
天已经慢慢黑了。
马可在**揉着自己酸痛的小腿,开始琢磨韩雪佳。
今天陪这个丫头逛了一天街,虽然嘴上sè迷迷的,但是感觉又像以前一样无拘无束了。
两个人似乎都把那看作玩笑,仿佛有默契一般,仍旧像好朋友一样相处。
暧昧?还是爱情?
也许越是暧昧就越不会陷入爱情吧,真是奇怪的逻辑。
不过这样相处的危险xing也是显而易见的。暧昧的玩笑开多了,万一哪一次不小心擦枪走火,弄假成真,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怎么感觉自己在玩火呢?幸亏两个人都准备了灭火器,应该不会有问题吧。还有,万一出现险情,灭火器不管用,自己赶紧逃往běi jing避难就是了,马可想。
“嘿嘿,继续放心大胆地吃豆腐吧。”,马可忽然感觉自己像个恶魔,便yin险地笑了。
“嘭嘭嘭”,羊羔敲门了。
大灰狼站起身,帮她开了门。
“好可怕啊,你说我看到什么了?”,韩雪佳把吉他一放,就开始像个女人一样散布新闻。
“怎么了?见到你未来的老公,结果发现他长得还不如我帅?”,马可笑着让她坐在床边。
“我呸!一只死猫,好可怜呢!”,韩雪佳惋惜地说。
“怎么了?死猫有什么奇怪的,兴许是被老鼠咬死的呢。”
“不是了,是被人吊死的,就在h大外边。那只猫的脖子被一根电线拴着吊在树枝上,后腿还站在地上,身子直挺挺地悬在空中呢,眼睛和嘴都张着,嘴角全是血。听人家说,好像是猫偷吃了鸽子。结果鸽子主人就把它吊死示众,来吓唬其它的野猫的,真的好可怜呢。”,韩雪佳说着就叹了口气。
“没办法,青岛的野猫太多了,到处是‘流浪猫’。野猫很容易聚群,经常到居民家偷东西吃,一到晚上就吵得人睡不着觉,而且它们身上好多病毒的,要是被它们抓咬,弄不好就得狂犬病呢。”,马可有点讨厌这些野猫。
“嗯?怎么会有那么多野猫呢?”,韩雪佳问。
“它们以前都是宠物,人们养猫时只是贪图小猫乖巧可爱。但是猫一旦长大,就不好玩了,还会破坏家具之类的,所以这些猫一长大,也就被人们扔了,成了野猫。它们又不搞计划生育,所以老猫生大猫,大猫生小猫,猫子猫孙到处都是了。”,马可笑着说。
“啊?长大了就扔掉?好可怜的猫呀!”,韩雪佳摇了摇头。
“是不是很像那些当二nǎi的女人呀?玩够了就扔了。呵呵,其实也不是,扔掉本没有什么不对,甚至更好一些。”
“嗯?为什么?”,韩雪佳有些奇怪。
“你认为那些猫被养在家里很幸福很快乐吗?”,马可笑了笑。
“什么意思?”
“想像一下,某天,天上落下来一个火星人的飞碟。你呢,模样不错,人家一眼就看上你了,就把你抓到了火星人的城市里。然后火星人就将你当宠物养着,把你单独关在水泥楼里,偶尔牵着你出去晒晒太阳,还让你整天陪着奇形怪状的火星人玩,你会不会抓狂?”
“啊?有那么夸张吗?也许小猫们喜欢呢。”
“你又不是猫,你怎么知道猫怎么想呢?”
“猫会去想这些问题吗?”
“当然,只是人们不会去想罢了。人们还把小猫小狗的声带给切掉,或者直接阉掉它们,如果换成火星人这么对待你——”
“我杀了你!”,韩雪佳一拳把马可揍倒在床。
“所以说呢,把猫放生,也许是还它们zi you呢,只可惜它们生在城市,到处是汽车,到处是水泥,可怜的猫。”,马可耸了耸肩。
“生在城市?”
“你不认为城市很可怕吗?”
“嗯?”
“我也是一只野猫。城市里有太多人过着‘流浪猫’一样的ri子。猫在城市里流浪还可以获得zi you,没有钱也不必为吃的发愁。但是,人就惨了。”,马可淡淡笑了笑。
“你那么厌恶城市吗?”,韩雪佳问。
“嗯,我喜欢看老家的风景。城市里连地平线都看不到,全让楼给遮住了。在城市里看惯了灰蒙蒙的天空,感觉老家晚上那满天星斗真的亮得耀眼呢。老家的天也蓝,云也白。宠辱不惊,望天上云卷云舒;去留无意,看庭前花开花落。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那你想回老家?”
“想,但是不可能的。那里没有人会听你弹吉他的。我只能从城市的钢筋和水泥里往外抠面包吃,很硬,很难抠。”,马可笑着叹口气。
“从钢筋水泥里抠面包吃?”,韩雪佳也笑了。
“城市里没什么值得相信的,除了自己。走,去cāo场吧。今晚上本流浪猫不抠面包,要教某些猪弹吉他呢。”
“讨厌!”
两个人提起各自的吉他就锁上门出去了。
5樱花变奏曲
十月中旬的夜晚稍稍有点凉了。
天sèyin沉沉的。
两个人沿着校园里的卵石路慢慢地走着。
“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的。”,韩雪佳说。
“是吗?”
“正好是你生ri呢。”
“哦”,马可淡淡回了一声。
“嗯?不高兴?”,韩雪佳调皮地凑过脸来,看了看马可。
“没有啊,我就这个样子的。”,马可笑了笑说。
“嗯?真搞不懂你的,一会像个sè狼,一会又好忧郁。有的时候感觉你比谁都能唠叨,一条舌头能把活人气死,死人气活。可是有的时候呢,你却又半天也不说一句话,老是自己发呆,好深沉的样子。”,韩雪佳笑着说。
“是吗?”,马可也笑了,“大概习惯了,其实我心情挺好的。”
“你喜欢什么颜sè?”
“蓝sè,红sè,黑sè,白sè。”
“那就不奇怪了,连喜欢的颜sè都那么矛盾呢。为什么喜欢它们?”,韩雪佳问。
“蓝sè是自己的蓝墨水,红sè是老师的红墨水,黑sè是黑板,白sè是粉笔。我上了十几年的学,天天和它们打交道,也就混熟了。我的宝贵青chun都浪费在这四种无聊的颜sè上了。”,马可没边儿地扯淡。
“你真——我问你真的呢!你别瞎说了。”,韩雪佳忍不住笑了。
“嗯,其实,蓝sè是海,红sè是火,黑sè是夜,白sè是雪。”,马可罕见地有了一丝诗意。
“这四种颜sè,你最喜欢哪种?”
“白sè。”
马可扭过头去,偷偷坏笑了一下。其实他最喜欢的是蓝sè。
“是吗?”
“呵呵,如果晚上能在海边的小屋子里烤着炉火,看着窗外的雪花,听着肖邦那细腻多情的钢琴曲——啊,天堂呀!”,马可开始了幻想。
“海边,炉火,晚上,雪花,蓝,红,黑,白?还有轻柔的音乐?”
“对呀,浪漫吧?”
“嗯,好浪漫哦。”
“温馨吧?”
“嗯,好温馨哦。”
“全他妈的是幻想的!”,马可冷冷一声,结束了两个人的集体幻想。
“你真的不喜欢过生ri呀?”,韩雪佳问。
“出生在这个世界值得庆祝吗?”,马可笑了笑,“人一出生就如同上了贼船,想找上帝退票都不行。”
“这么说,如果再让你选一次,你就不出生了?”,韩雪佳笑着问。
“生,一定要生下来,说什么也要生下来!”,马可坚定地说。
“为什么呢?”,韩雪佳有些奇怪,这个厌世者怎么忽然这么热爱人生了呢?
“因为在我出生的时候,肯定会有很多小女孩同时降生。按照概率算,其中一定会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再按照概率算,她们之中的某一个就极有可能成为我未来的女朋友。然后再按照概率——啊!”
韩雪佳抬脚就把这个小子踹到一边去了。
两个人爬到cāo场的看台上。马可把带过来的报纸铺好,两人便坐了下来。
“那两种吉他泛音会弹了?”,马可问。
“差不多了吧。”,韩雪佳调整了一下姿势,就弹起了吉他。
“嗯,还可以吧。自然泛音没什么了,但是人工泛音还需要多练习一下。”,马可点点头。
“嗯?”
“你回去自己再多练一下《樱花变奏曲》中的那个变奏。这个变奏用的都是人工泛音,你把它练好也就差不多了。”
“嗯,你最近练什么呢?”,韩雪佳问。
“力量和点弦。”,马可笑了笑。
“力量?”,韩雪佳有点迷糊。
“嗯,在硬摇滚里这个很重要的。只有把手指力量练好,你才能把吉他弹得又快又好,就像paulgilbert一样。他那双手非常有力量,吉他弹得速度飞快,干净漂亮,而且还很有颗粒感。手指的力度对于速度来说是很重要的,这也直接影响到弹琴的音sè。左手的手指力量不够的话,按弦就不会很好,音sè也会含糊不清,而右手力量不足,拨弦的力度就无法保证,速度也就上不去。”
“怎么练习呀?”
“爬格子,练音阶,都可以。你把吉他接到节拍器上,先在慢速的状态下进行轮拨练习,大概在60到80之间。如果这个练好了,慢慢把节拍器的速度加上去。如果哪天你能达到200以上,你也就成仙了。”,马可笑着拨了一下自己的吉他。
“你感觉我现在最快能达到多少?”,韩雪佳好奇地问。
“你?顶多120吧。”
“你呢?”
“不低于200。”,马可笑了笑。
“啊?200?很难吗?”,韩雪佳有些吃惊了。
“不难的。一般来说,只要肯下功夫苦练,每个人最后都能够达到200的四连音水平。极少数变态的人可能会达到几乎疯狂的240,我顶多220。”
“220?为什么不再继续练了呢?”
“没必要的,够用就可以了,再高了也没什么实际用处。以前告诉过你的,弹琴要看你的感情和内涵。基本功只要练好了也就可以了,没必要追求那么变态。你吉他弹得再变态的快速,没有感情与内涵,也是没有意义的。”,马可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那我需要练吗?”,韩雪佳摸了摸自己的木吉他。
“练一些也无妨,但是没必要太玩命。到160你就不必再练了,不然的话——”
说着,马可就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在韩雪佳的脸上稍稍刮了一下。这也算是在清醒状态下,两人之间最亲密的一次接触了。
不过,老jiān巨滑的马可这次又披上了音乐的神圣外衣,遮掩了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罪恶目的。
“啊,你手上?全是老茧?”,韩雪佳嘴巴张得大大的。
果然,这个傻瓜没有注意到马可那sè迷迷的眼神。
“所以呢,没必要折磨自己的手指头的。”,马可笑了笑,就兀自弹起了吉他。
6马可的爱情谜底
两个人弹了一会儿吉他,便开始聊了起来。
“他们真的要结婚了?”,韩雪佳有些奇怪,这次马可竟然主动提起了自己第一个女朋友。
“嗯,还有十天了。”,马可淡淡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的?”,韩雪佳问,她知道马可与他们已经不联系了。
“前几天他们给我发过短信。”
“嗯?为什么?”
“也算是当年我们的约定,他们还记得。”,马可凄然一笑。
“什么约定?”
“现在想想很可笑的,以前还不懂事呢。那时候我们三个抱在一起哭得好狼狈,我们约定不管以后他们两个是不是结婚,只要我们三个结婚,都要告诉另外两个,我们要为彼此做伴娘和伴郎的。很可笑是吗?”
“啊?你们三个到底怎么回事啊?”,韩雪佳听晕了。
“一个是我曾经最爱的女人,一个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你说我们怎么回事?”,马可叹了口气。
“谁和谁?”
“以前是我和她,后来就变成了他和她了。”
“不懂。”,韩雪佳摇了摇头,不过她已经感觉到事情的复杂了。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懂呢。稀里糊涂,女人丢了,朋友散了,自己也成了一个恶人。”
“恶人?”
“那时候年轻气盛,也算我愧对他们。我太留恋了,放手有些晚,甚至还——弄得大家又多痛苦了很久。”
“你最后为什么决定放手呢?”,韩雪佳轻轻地问。
“如果三个人住在一起,你看到你最心爱的女人,和你最好的朋友在一起那么开心,那么快乐,而与你一起时她却笑都不肯笑一下,你会怎么办?你能怎么办?”,马可苦涩地笑了笑。
“她和你在一起不快乐吗?”,韩雪佳有些怀疑,马可是一个如此阳光快乐的男人,怎么会——
“也许只是不愿意去快乐吧。但是不管怎么说,她不快乐,我也感觉愧对她的。上天如果想要捉弄人,人是没有办法去抗拒的。我和她之间的误会太多太多了,虽然解除了一些,但是她已经不愿回头了。我伤她很深,她伤我也很深。但是有一点她和我不一样,她是不会为我停留的。明明知道是误会,却还是无法挽回,这才是最残酷的。那种滋味几乎让人喘不上气,真的很痛。”,马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下来。
“你那个朋友怎么也会牵扯进来?”
“她来青岛找工作的时候,我们三个住在一起。开始的时候,我还指望我的朋友帮我与她解除误会呢。后来才知道,我的那个朋友也是希望我和她分开的,因为他当时认为我不值得去留恋像她那样的女人。那时候我还告诉我那个朋友,说他误解她了呢。当他明白她很好的时候,一切都晚了,他们已经开始了。你说老天是不是和我开了个玩笑呢?”,马可长叹一声。
“因为误会?”,韩雪佳也有些遗憾了。
“也只是一部分吧,都是上天注定的缘份。我感xing,她理xing,我看重爱情,她看重事业,我们不一样的。我很可笑是吗?恐怕我比女人还要留恋爱情,很多女人都能够潇洒地去放手,去忘记,而我却做不到。”,马可苦笑着抚摸着自己的吉他。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你还会爱她吗?”
“会的,我有太多遗憾啊。那样我也就不会遇到苏梅,苏梅的命运也将不同,她就不会死了。很多时候,我们都只是与幸福擦肩而过。当初的一点不同,以后的人生就完全变了。我希望我爱的人能幸福,但是——你知道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马可淡淡地问。
“什么?”
“此情此景却再也不是此人。h大里一草一木还是那时的样子,而她,我已无法触摸,只剩下了回忆。这便是痛。只怪当初我们都太倔强了。如果真的可以回到过去,哪怕她再倔强十倍,我也不会和她吵架了——可惜不可能了。”,马可黯然地拨了一下琴弦,眼里却已经有了泪光。
“你想她了?”,韩雪佳不禁伤感了。
“嗯,还有苏梅,我更想念苏梅,可惜今生今世也没机会见到苏梅了。”,马可笑得很凄凉,低头弹起了吉他。
“《爱的罗曼史》?”,韩雪佳问。
琴声停了,马可抱着吉他轻轻啜泣着。
“以前苏梅很喜欢听的。为什么那天我没有——不然她就不会出事了,为什么呀!”
他那低沉的抽噎声,尤为苍凉悲恸。
这个男人在爱情面前竟然还是如此的脆弱。
为什么?
你能说这个男人不坚强吗?
也许男人的眼泪不是脆弱,而是留恋与爱。
如果一个男人为女人哭泣,也许这个女人真的是幸福的。
男人最珍贵的,不是山盟海誓或甜言蜜语,而是他的一滴眼泪。
两个人久久地坐在那里。
一个为自己死去的爱人而落泪,另一个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而伤感。
也许韩雪佳也被触动了自己心里那段曾经的爱情吧。
“你真的会去给他们作伴郎吗?”,韩雪佳见马可已经稳定下来了,便小声地问了这个问题。
“不想去。如果苏梅还活着,我会和苏梅一起去祝福他们的。但是现在——我不想去的。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六年的兄弟,把她交给他,我也放心的。他们结婚,我该高兴,不是吗?”,马可挤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你不想去的话,就不要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真的很想去看看他们。”
“嗯?你们多久不见了?”
“两年了。上次我们四个人在大街上相遇过,当时我正和苏梅在一起呢。以后我只跟他偶尔联系一下,问一问她过得怎么样。也许他们以为我现在还跟苏梅在一起吧,所以才会邀请我和我的女朋友去为他们做伴郎伴娘的。”
“这个样子啊。”
“我是不是很——也许男人对爱情太留恋不是什么好事吧。”
“也不是的,要看你遇见谁了。如果是苏梅,你们会更幸福的。”
“是吗?不好意思,也许今天晚上我想发泄一下的,所以就告诉了你。”,马可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没什么的,不要把事情憋在心里,你就把我当成苏梅——”,韩雪佳愣了。
也许这句话不太恰当的。
两个人都感觉到了尴尬,又是一阵沉默。
7柏拉图式的爱情
“也许我并不是一个好男人吧。”,马可抬起头看了看远处楼里的灯光。
“嗯?为什么这么说?”,韩雪佳有些奇怪。
“我很自私,有时会不择手段。我像只狼。”,马可的语气不像开玩笑。
“狼?”
“嗯,所以,除非遇到像苏梅那样的好女人,否则我永远不是一个好男人。”
“是吗?”,韩雪佳无法理解马可的意思,似乎他的思维是破碎的。
“也许你更像一阵风,zi you的风。”,韩雪佳看着马可,淡淡地说。
“风?”
“让人捉摸不透的风。”
“你很像雪。”,马可也笑了。
“雪?”
也许正是这片雪冷却了那把狂躁的吉他,就像当年一只温柔的布丁让那头狼忘记了暴虐。
两个人下了看台,在cāo场的跑道上慢慢走着。
“什么是爱情?”,马可问。
“嗯?”,韩雪佳一愣,“大概就是一个男人遇到一个女人吧。”
“如果是同xing恋呢?”,马可笑着说。
“我——那就是一个男人遇到一个男人,一个女人遇到一个女人了!”,韩雪佳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你直接说爱情是一个人随便遇到另一个人就是了。”
“随便?那就不是爱情了呀!你在大街上也会遇到好多的人呀?”
“你怎么知道与你擦身而过的那些陌生人不会是一个好丈夫好妻子呢?如果你们有机会在一起生活,也许你就会发现他们可能比你所选择的那个人还要好很多的。”,马可笑着踢飞了一块小石子。
“啊?”,韩雪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永远也跟不上这个疯子的思维。
“这就是柏拉图的问题。”,马可收起了笑容,转入严肃的学术讨论。
“嗯?柏拉图?古希腊的那个哲学家?”
“嗯,有一次,柏拉图问他的老师什么是爱情,他的老师就让他先到一块麦田里去摘一束全麦田里最大最饱满的麦穗,只能摘一次,并且只可以向前走,不能回头。结果,柏拉图两手空空的走出麦田。老师问他为什么摘不到,他说:‘我只能摘一次,又不能走回头路,这样即使见到一束很大很饱满的麦穗,也不知道前面是不是有更好的,所以我就没有摘。可是越往后找,越是感觉不及之前见到的好。走出麦田的时候,我才明白我早就错过麦田里最大最饱满的麦穗了。我就一束麦穗也没有摘到。’,于是老师就告诉他说:‘这就是爱情。’”
“嗯,这个故事听说过的,还有一个是婚姻的。好像是说,在这以后,柏拉图又问他的老师什么是婚姻,他的老师就叫他先到树林里,砍一棵全树林最大最茂盛,最适合作圣诞树的树。同样只能砍一次,只可以向前走,不能回头。这次,他带了一棵普普通通,不是很茂盛,但也不算太差的树回来。老师问他,怎么带这棵普普通通的树回来,他就说:‘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当我走到一半的路程还两手空空时,看到这棵树也不太差,便砍下来,免得错过了它,最后又什么也带不出来。’,老师便告诉他:‘这就是婚姻’。是不是这样,马可波罗先生?”,韩雪佳调皮地问。
“记xing不错,是不是有些可笑?”,马可笑着说。
“什么可笑?”
“这个世界上所谓的最纯真最神圣的爱情与婚姻,本质也是如此的可笑。到底多少人能真的找到自己的麦穗呢?也许都是随便就砍了一棵树带回家了吧。”,马可用手晃着吉他,对着夜空笑了起来。
“大概每个人眼中最大的麦穗都是不一样的。也许你眼中最大的麦穗,在别人看来是普普通通的麦穗而已。人们只是不能与自己心目中的最大的麦穗一起生活吧。”,韩雪佳也学着马可的样子,笑了起来。
“是啊,也许吧,好可笑呀。”
“是不是这就是‘柏拉图式的爱情’?也就是说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爱情?”
“不是的,柏拉图式的爱情是恰恰相反的,是很完美的爱情,完美到让你很难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嗯?”,韩雪佳有些意外,她一直以为那两个故事就是所谓的‘柏拉图式的爱情’。
“柏拉图式的爱情就是男女平等的爱情观,是一种纯jing神的而非**和yu望的爱,它认为在这世上有且仅有一个人,对你而言是完美的,而且仅对你而言是完美的。也就是说,任何一个人,都有其完美的伴侣,而且只有一个。”
“好像很理想化呀?”
“嗯,它是理想的爱情观,极为浪漫甚至是根本无法实现。”
“无法实现?”
“也许只是很难。我就遇到了我的——苏梅,可惜她死了。”,马可叹了口气。
“那你的第一个女朋友呢?”
“她?我之所以留恋她,更多的是因为她是我的第一束麦穗。”
“第一束麦穗?”
“第一个女人,总是难以忘怀的。”
“嗯?这么说你一直都是按照‘柏拉图式的爱情’去爱?”,韩雪佳问。
“大概是吧。爱了两次,失败一次,成功一次。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爱了。”
“为什么?”
“怕了。”
“嗯?”
“真的怕了,也累了。”
8人只不过是动物
马可感觉肚子又有些饿了,便和韩雪佳到h大内一家餐厅要了两碗刀削面。
这里晚上也是营业的。
“也许世界上不该有爱情与婚姻的。”,马可低头吹了吹热气腾腾的面汤。
“不该有爱情与婚姻?”,韩雪佳愣了愣。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的爱情和婚姻,甚至是伦理,可能都是错的,是一种虚伪的束缚。”,马可笑了笑,吃了一口面。
“错的?束缚?为什么?”
“比如说一夫一妻。”
“怎么,有什么不对?”
“我们虚伪地主张一夫一妻,但是,有多少人能安心地与自己的妻子或者丈夫过完一辈子?真正因为爱情共度一生的夫妻能有多少?自然界里,极少有‘一夫一妻’,就连鸳鸯也是**完就散掉,像鹤那样忠贞不渝的动物能有几种呢?”
“可我们是人呀!”,韩雪佳仿佛面对一个jing神病人。
“人?人也是动物。”,这只叫马可的动物淡淡地说。
“动物?”
“人总是以为自己多高等多文明,把动物们的行为看作低等的野蛮的,可我们却忘记了自己也不过是普通的动物罢了。也许动物们的爱与xing,才是大自然的真理。人类违背了它。”
“你不赞成一夫一妻?”
“也许我是世界上最希望与一个女人安安静静地过完一辈子的男人了。”,马可笑了笑,“但是本质上讲,那是很可笑的。还有xing。”
“sex?”,韩雪佳选择了一个比较容易出口的词。
“人们嘴上嚷嚷得道貌岸然,情深意重的,可实际上人可能是最乱xing的动物了。哪种动物会有ji女?哪种动物会有sè情文化?哪种动物会在xing上那么虚伪做作,却又充斥着强jiān与yu望,偷情与背叛呢?只有人类。这些到底酿成了多少悲剧?何必呢?不如直接扯下面具,何苦装模作样那么累。”,马可语气很冷淡。
“嗯?那你认为人应该怎么样呢?”,韩雪佳微微笑了笑,马可的话虽然让她有些难以接受,但好像还有点儿道理。
“不知道,因为我的脑子里也是现在的伦理,我甚至比谁都要保守。但是我却思考了这些问题,很可笑的。”,马可自嘲地笑了。
“人应该像动物一样去对待爱情与婚姻,还有xing?”
“也许吧,不过那就乱了。但现在的的确确有了新的观念,荷兰已经兴起了第四次xing革命了。也许以后我们就不会再有固定的伴侣了,都是zi you自在的单身,不再有现在的爱情与婚姻,连上床也需要提前预约,就像看牙医一样。那种生活或许是对的,但是对我来说——很可怕。”
“很可怕?”
“我是‘柏拉图式爱情’的受害者。也许我只能接受与苏梅那种的爱情,我追求完美的。爱情是陪伴与守候,而不是刺激和yu望。”,马可淡淡笑了。
“呵呵,真不明白,你既然这么信仰爱情,怎么还会考虑那些问题?”,韩雪佳也笑了。
“因为我是疯子,所以会想很多只有疯子才会去想的事情。”
“朋克?”
“朋克,就是怀疑这个世界上的那些虚伪可笑的东西。就像人类的那些贪污犯,你不认为一只小兔子一顿饭要了一吨胡萝卜是很愚蠢的吗?它只需要两根就能吃饱的,剩下的只能放在那里烂掉。但是人却不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
“呵呵,还有呢?”,韩雪佳笑了笑,开始鼓励这个疯子继续狂想。
“小学地理课本上学过吧,那些自以为多了不起的科学家说,没有水,没有空气,温度太高太低生命就不会存在。”
“嗯。”
“事实上呢?生命就一定需要这样的条件吗?人总是按照自己的臆想去理解世界。后来那些伟大的科学家们就发现海底的火山口的高温高毒的环境下也有生物,他们就大惊小怪地惊叹为生命奇迹,然后岩浆里的活细菌更是让他们吓得尿了裤子。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们却难以理解,这就是人类。真希望有一天来一堆呼吸二氧化硫以石头为食的外星人,把他们这群猪脑袋统统抓到宇宙黑洞里关起来!人类不是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了,就是把复杂的事情搞简单了。总有一天,我们会发现爱因斯坦的狗屁理论全是错的,我们被一个疯子骗了几百年。宇宙是无限未知的,所以世界上注定不该有规则。一切都应该是zi you的。”
“你真的是一个满脑子奇思怪想的朋克。”,韩雪佳笑着看了看马可。
“朋克?谢谢你没有把我看作疯子。”,马可也笑了。
“朋克都会思考这些问题?”
“狗屁,只有空虚无聊的人才会想这些问题的。如果我现在腿肚子抽筋了,我就疼得只顾抱着腿在地上打滚了,什么朋克什么爱情都他妈的来不及去想了!”
“那什么是幸福?”
“幸福?就是每天早上醒过来,发现自己的小弟弟还能**。”
“噗——”,韩雪佳一口面就狂喷了出去。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就是king眼里的幸福。”,马可淡淡一笑。
“你——你个流氓!”
“好了,大小姐息怒。其实幸福就是有个人陪着自己吧。”,马可不再瞎说了。
“有人陪着自己?”
“嗯,人都是孤单的,有人陪着是最大的幸福。真希望有个女人陪我过一辈子呢。”
“那你现在幸福吗?”,韩雪佳坏笑着问马可,不怀好意啊。
“嗯,很幸福。”,马可笑得比韩雪佳还yin险。
“为什么呢?”,韩雪佳凑了过来,拳头已经捏得咯咯响了。
“我不敢说——”,马可还算头脑清醒。
“你说呀——”,韩雪佳的声音甜得让马可有了自杀的冲动。
“哼,我才没那么傻呢。会出人命的!”,马可咬咬牙,顶住了糖衣炮弹的**。
“呵呵,算你聪明!明天我买个小蛋糕,然后看看能不能把白静也叫过来——”
“别!你饶了我吧,一个女魔头我已经吃不消了,再加一个我岂不死翘了!”
“你别臭美了,你想让人家来人家还不来呢!白静这几天忙着呢。”
吃完饭韩雪佳便回去了。
马可独自在校园里坐了一会儿。
自己与韩雪佳到底算什么呢?
朋友?恋人?
自己是不是已经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子呢?
马可闭上了眼睛,不禁想起了苏梅。
也许韩雪佳身上有苏梅的影子吧。
“是不是该去爱了呢?”
手机的铃声把马可从散乱的思绪中唤醒,是阿风。
“什么时候能准备好?”,阿风问。
“怎么了?”
“最好三天之内赶过来,这边还有很多的事情。”
“哦,好的,我尽快过去。”
“就这样吧,不多说了,我还有个演出,挂了。”
“再见。”
马可扣上手机,却感到了莫名的失落。
难道自己真的就这么离开这座城市?
还有韩雪佳呢?
běi jing真的有自己的梦想吗?
到底自己在追求什么呢?
马可叹口气,抱着吉他慢慢往回走了。
果然要变天了,湿漉漉的晚风夹着凉意,吹散了马可的头发。
马可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发觉起了鸡皮疙瘩,有点冷了。
9杜辉的恶作剧
已经九点了。
马可还是撅着屁股像根豆芽菜一样弯在被窝里酣睡着。
下雨天是最适合睡懒觉的了。
滴滴答答的雨声传进了马可渐渐苏醒的大脑皮层,他搓了搓眼皮,傻笑着发起了愣。
刚才这小子梦到和韩雪佳在月亮上种萝卜。结果天气不好,一直下雨,地里的萝卜都烂掉了。两个人就抱在一起放声痛哭,因为他们已经穷得没有东西喂屋里的七个孩子了,本来还指望那些萝卜养活全家九口人,没想到——
马可不禁笑了。
“在月亮上种萝卜?七个孩子?和韩雪佳?好浪漫呀——”
他又闭上眼,找了找梦境里的感觉,才满足地爬下了床。
马可接了一些水,洗了洗脸,便打开门把水泼掉了。
雨还在下着,门外的积水很深了,这条土路已经泥泞不堪。
他煮了一点面,草草地吃了早餐,便翻出那把锈迹斑斑的雨伞出去买火车票了。
h大附近就有火车站的售票口,所以马可不必再跑远路了。
马可小心地踩着路边的砖头,费了好大劲儿才走出这条小胡同。一出胡同口,风便骤然大了起来,雨点夹在风中,几乎是横着飞了过来。
很快,马可已经淋成了落汤鸡。
不知道为什么,马可想去看看张扬了,毕竟也是两年的好兄弟。乐队解散的事,马可一直感觉自己有点儿对不住张扬的。
“小子,还活着?”,马可拨通了张扬的电话。
“哈哈,当然了,我他妈的好着呢!听阿风那个**说,你他妈的要去běi jing?”
“后天就走,我想从济南转火车,过去看看你小子,咱们喝两杯?”
“行啊,**的!谁先喝趴下谁他妈的不是爷们!”
“那就先帮我订一张十八号济南到běi jing的火车票吧,硬座的。”
“没问题,别我买了票,你**的又不来了啊!”
“哈哈,知道,你别先死在鸡窝里就行了。”
“cāo,就咱这大**,一天上十个八个的没问题。就算死了也肯定是他妈的**朝着天!”
“哈哈,你小子。”
“**的早点过来啊!”
“知道了。”
马可笑着挂了电话,便收起伞,到售票口买了十六号去济南的火车票。
他顺路买了一些水果,便回去把那身湿衣服换了下来。
中午的时候杜辉过来了。
“怎么?后天就走?”,杜辉有点吃惊地看了看马可的火车票。
“嗯,白静怎么没过来?”,马可递给他一个苹果,然后自己擦了擦手。
“她妈病了,这几天她就忙着照顾店里的生意,从早忙到黑呢。”
“哦,你呢?”
“还是瞎搞呗,上次招了几个大学生,没干几天就全跑了。我ri,咱们公司的岗前培训班都快他妈的成了保险知识普及班了!”,杜辉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拨弄着马可的那把ibanezjs1000。
“吴姐呢——阿嚏!”,马可打了个喷嚏,大概刚才出去时冻着了。
“cāo,她和他老公出去度蜜月都俩月了,谁知道现在在哪里臭浪呢!”
马可摸了摸杜辉带来的大方便袋,软乎乎的,大概是些菜吧。里面还有一个小礼品盒,是用马可最喜欢的蓝sè彩纸包装的。马可晃了晃小盒子,感觉轻飘飘的,好像是空的。
“里面什么东西呢?”,马可有些奇怪。
“白静送你的生ri礼物,呵呵。”,杜辉神秘地笑了笑。
“什么呀?”,马可想要拆开看看。
“哎——慢着!白静说了,要等你哪天想去běi jing的时候才能打开的。她说我要是不跟你交代清楚,回去就把我的脑袋拧下来呢!”,杜辉赶紧制止了马可。
“呵呵,你倒是听话了。”,马可笑着把盒子放下,估计小丫头又有什么花招吧。
“不敢不听话呀,白静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杜辉终于找到人吐苦水了。
“那你换一个呀,红旗倒了彩旗涯何处无芳草。”,马可这种卑鄙的家伙就是见不得别人恩爱幸福,马上开始别有用心地鼓动杜辉叛乱了。
“嘿嘿,我才不呢。打是情,骂是爱,一会儿不爱闷得慌。这么好的老婆,给我一百个美女也不换!”,杜辉的jing觉xing很高,对白静忠心耿耿的。
“真的决定了,就是她了?”,马可不禁笑了。
“嗯,现在才明白,以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真的很可笑。我只希望和她能一直这么快乐,有她陪着,我也就满足了。”,杜辉淡淡一笑。
“哦——”
蓦然,不知道为什么,马可想起了苏梅。
他曾经也说过这句话的——
正聊着,韩雪佳打来了电话。
“大sè狼,我大概下午两点钟过去。”
“好的,你多穿点衣服,别感冒了。”
“知道了,过会儿见。”
“嗯,再见。”
马可笑了笑,就扣上了手机。
“嗯?这么看我干什么?”,马可愣了一下,他发现杜辉正在冲着自己yin笑呢。
“韩雪佳是吧?”,杜辉yin阳怪气地问。
“是啊,怎么了?”
“嘿嘿,没什么,你自己干的好事自己知道。”
“嗯?我怎么了?”,马可被他弄得一头雾水。
“白静都告诉我了,你们jiān夫yin妇,哈哈!”,杜辉拍着大腿就笑了起来。
“我和她怎么了?真是的!”,马可想了想,自己在韩雪佳面前虽然是sè迷迷的,但好像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
“两个月前——那晚上你和韩雪佳都喝醉了,当然不记得了。”,杜辉已经笑岔气儿了。
“难道?”
马可猛然记起什么来了——
那天早上醒过来,自己还以为是做了个chun梦呢!难道那些**镜头是真的——
“想起来了?”,杜辉坏笑着问。
“你是说那天晚上,我和韩雪佳——那个了?”,马可吓傻了。
“没错!”,杜辉一脸严肃,语气不容置疑。
“啊!上帝呀——”
马可哀号一声,眼前一黑,两腿一软,就一头栽倒了。
“哎!可子,我骗你的,你醒醒呀!你可不能死呀!”,杜辉拼了命地摇着已然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的马可。
过了许久,马可才醒了过来。
“我可怎么办呀——”,这小子哭丧着脸,一副被韩雪佳强jiān后痛不yu生的样子。
“cāo!你上了人家还问我你该怎么办?!那天晚上你们完事后就睡死了,白静过来把她扛了回去,你喝醉了,当然忘光了!听白静说,韩雪佳还是处女呢,哎呀,流了那么多血,好可怜呀。”,杜辉眼珠子一转,就开始折磨这个白痴了。
“啊!!还是处女——”
马可一口气儿没上来,再次昏厥了。
十分钟后——
“韩雪佳,她,她——她没什么吧?”,刚刚苏醒过来的马可战战兢兢地问。
“刚开始的时候她想自杀,白静把她劝了下来。现在没什么了,韩雪佳想开了,所以呢,她现在才会对你那么好呀!还不明白人家的意思?你糟踏了人家,你要对韩雪佳负责的!”,杜辉义愤填膺地谴责马可的无耻罪行。
“我知道,我不对!我有罪!”,马可在杜辉的怀抱里悲痛地忏悔着。
“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马可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昨天白静陪她去医院,韩雪佳已经把孩子打掉了。”
“啊!!!孩子?!还怀孕了——”
怪不得那次韩雪佳拍着大肚子说她有了,还说孩子是自己的,原来她是认真的——
可怜的马可,果然又翻了白眼珠子。
杜辉就是存心想玩死马可。
一个小时里,马可昏死了六次。
到最后,杜辉都玩腻了。
他打了个哈欠,就大发慈悲,不再刺激马可了。
“唉,可子,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好好对人家吧!”
杜辉同情地拍了拍呆若木鸡的马可,就撑开伞走了。
很快小胡同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狂笑。
心力交瘁的马可,步履蹒跚着关上了门,然后就一头扎进被窝。
神情恍惚的他,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这是多么悲怆的一幕啊——
马可已经接近崩溃了,他对杜辉的恶作剧深信不疑。
他心乱如麻地躺在**,呆呆看着水泥屋顶的细微裂缝。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他的脑子里充满了沉重的大问号。
那群问号在眼前如绿头苍蝇一样地飞着,令马可苦不堪言。
很快,这些问号又变回了巨大的惊叹号——
我cāo!
自己和她行了苟且之事!
神啊!
人家韩雪佳是处女呢!!
天呢!
竟然还害得她怀孕了!!!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上帝呀!救救我吧!”
马可掩面哀号,他绝望了。
人一旦绝望,也就平静了。
他的头越来越昏沉,慢慢的竟然有了睡意,很快,马可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他依稀记得自己吐了一次,又稀里糊涂接了韩雪佳一个电话,然后就彻底进入迷幻状态了。
马可只感觉自己在一个巨大的漩涡里漂浮着,整个世界都在缓慢地旋转。马可在里面毫无知觉地沉浮着,四周都是奇怪的幻像。他在感冒病毒的引导下,畅游着昏睡后的迷幻世界。
10感冒发烧的jing神病人
韩雪佳在电话里还以为马可喝醉了呢,到了小屋里才发现这小子病了。
她放下小蛋糕,伸手试了试晾衣绳上那几件湿漉漉的衣服,就知道马可是淋感冒了。韩雪佳赶紧打扫了一下马可吐的那堆污秽,然后就打开门通了通风。她摸了一下昏睡中的马可的额头,这一摸可把她吓得不轻,马可那滚烫的额头几乎可以煎鸡蛋了!
“马可波罗!马可波罗!”,韩雪佳轻轻地摇了摇马可,想把他叫醒。
“雪佳呀——我——孩子——我对不起你啊——雪佳——怎么会怀孕——疼吗——”,神志不清的马可开始满嘴说胡话了。
“嗯?”,韩雪佳听他喊自己的名字,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家伙在做梦吗?他梦到自己了?不过,他怎么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呢?
“马可波罗,你怎么了?”,韩雪佳用力地晃了晃他的脑袋。
“啊?雪佳吗?”
正在漩涡中旋转的马可,大脑接收到了韩雪佳声音讯号,他用迷幻的想象力将这些声音讯号转化成了图像。于是,一身天使装扮的韩雪佳出现在了他的大漩涡里。马可脚尖一点,就飞到了韩雪佳身边。他拉住了韩雪佳的手,就开始诉说自己的爱慕与忏悔。
“雪佳,我对不起你呀!”,马可死死地抓住她的手。
“嗯?为什么呀?”,韩雪佳有些奇怪,也抓紧了马可那满是老茧的手。
“雪佳,其实我很喜欢你的,真的——”,马可在幻境中开始了爱的倾诉。
“嗯?”,韩雪佳不禁脸红着笑了,难道这个大sè狼真的那么喜欢自己吗?他也已经爱上自己了吗?平时他不好意思对自己表白,今天却在梦话里说出来了?韩雪佳竟然有了一种很臭美的虚荣感。
“我是个sè狼啊!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你是处女啊!”
“嗯??”,韩雪佳的笑容消失了,眉毛拧成了疙瘩,这个流氓怎么了?
“雪佳,你怀孕了怎么不和我说呢?我会对你负责的!”
“嗯???”,韩雪佳眼睛已然喷火了,巴掌举到了半空中。
“你为什么去做人工流产呢?把孩子打掉了?疼吗?”
“啪!”
“流氓!神经病!”,韩雪佳狠狠地抽了这个家伙一巴掌。
马可正在韩雪佳天使的怀抱里忏悔自己的罪过,忽然感觉耳边传来一声巨响,眼前闪过一阵耀眼的光芒。啊!马可明白了,上帝没有原谅自己的罪过,老天打雷把自己劈了!这小子把那一巴掌当成打雷了。
“啊!雪佳,我遭报应了,我被雷劈了!我爱你啊,原谅我!啊,我死了!”,马可惊恐地抓紧了被子,然后就又彻底陷入了昏迷。
韩雪佳看了马可那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她拿过毛巾,擦了擦马可额头上的冷汗,“这个神经病,估计是烧糊涂了吧。”。她被这个昏睡的大sè狼弄得哭笑不得。韩雪佳给他掖好被子,就撑开伞到附近的诊所给马可拿了一些感冒药片。
“他真的爱我吗?”,韩雪佳笑了笑。
她回到小屋子,就喂马可吃了些药片。这个sè狼迷迷糊糊的死活不肯吃药,杀猪似的挣扎着,把韩雪佳气得脱了鞋就跳到了他的**。也顾不上淑女不淑女了,韩雪佳一下子就骑到了这小子身上,一把摁住他的脑袋,捏着他的鼻子就给他硬灌了下去,结果撒了一枕头的水。
韩雪佳帮他擦去流到脖子上的水迹,就搬了个小凳子坐到门口,呆呆地数起了屋檐上落下的雨点。
数了一下午的雨点后,那头死猪还是没有醒。
感觉有些无聊,韩雪佳就摘下了马可的电吉他,凭着记忆,弹起了《爱的罗曼史》。
“爱?真的爱吗?”
“啊——”
马可如咏叹诗一般长长鬼叫了一声。
他醒了。
韩雪佳看了看表,已经下午六点半了,天sè都已经暗了。
“醒了?”,韩雪佳放下吉他,给他倒了一杯水。
“我怎么了?”,马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还是头痛yu裂。
“你感冒了,起来喝点水,一会儿再吃点药吧。”
“哦——几点了?现在是早上还是晚上?”,马可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他费了老大劲儿,才在韩雪佳的帮助下坐了起来。
“快晚上七点了,给你。”
韩雪佳把水递给他,马可接过来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
“你来很久了?”,马可轻轻晃了晃自己混沌的脑袋。
“我一点半就来了,结果就发现你跟死猪似的不省人事了!”,韩雪佳撒娇地抱怨了一句。
“哦,不好意思。出去买火车票的时候雨太大了,大概淋着了。”
“嗯?已经买了火车票了?”
“后天早上的,去济南。”,马可笑了笑。
“后天早上?济南?”,韩雪佳有些意外,她没想到马可这么快就要走了。
“我想去看看张扬,然后再从济南去běi jing。嗯?我腮帮子怎么这么疼呀?”,马可忽然感觉自己的左半边脸好像肿了。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发烧了嘛。大概是上火,烧肿的吧!”,韩雪佳忍不住笑了,“快起来洗洗脸吧。”
“嗯。”,马可也不再思考腮帮子的问题,就下床洗脸了。
凉水让马可混沌的神经稍稍清醒了,他马上又想到了那个可怕的问题。韩雪佳?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怎么办?怎么办!
他愣愣地对着脸盆发呆,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
“喂,你发什么愣呀?”,韩雪佳捅了一下马可。
也许该拿男人的勇气,面对残酷的现实了。
马可有些幽怨地转过了脸,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韩雪佳,然后就——
“雪佳,我对不起你,你别怕!我会对你负责的。我那晚上真的不知道你是处女!还有你怀孕的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早知道我就陪你去医院了。我真的——”
“你给我闭嘴!”,韩雪佳抓狂了!
“啪!”
“啪!!”
“啪!!!”
她一顿巴掌就把这个神经病扇得连他老妈都认不出他来了。
马可有些委屈地捂着自己那火辣辣的脸。
难道现在的女人都这么du li?韩雪佳想自己去承担?
嗯,她一定是害羞了,不管怎么说,人家是女孩子的,
自己这样婆婆妈妈的,反倒会让她感觉不好意思的。
反正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孩子也打掉了,
人家女孩子都不放在心上,就跟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自己还瞎cāo心什么呢?也许自己也该洒脱一些吧。
嗯,就假装那件事从来就没发生过吧——
马可在那里胡思乱想,韩雪佳也懒得再理他。
这小子的烧还没退吧,净说胡话,恶心!真是个大神经病!韩雪佳想。
“快点过来吃蛋糕!”,韩雪佳已经摆好了晚饭。
“嗯,来了!”,马可诡异地笑了笑,就大摇大摆坐下了。
也许女人就喜欢风流一些的男人吧,我不再提那件事就是了,马可想。
两个人各怀鬼胎,便坐到一起,开始了马可波罗的27岁生ri晚宴。
11大sè狼的生ri晚宴
饭菜很简单,他们把杜辉带过来的菜倒到盘子里,四个菜已经足够了。马可从床底的臭鞋堆里,翻出了上次和韩雪佳买的啤酒,还剩了六罐呢。
倒上啤酒,两个人便开始吃了。
“到běi jing那边吃住都没问题吗?”,韩雪佳问。
“先暂时住在阿风那里,稳定下来再自己租房子吧。”,马可尝了一块茄子,就知道这些菜是白静自己炒的,味道稍稍差了点。
“在济南玩几天?”
“顶多两天,我已经让张扬帮我买了去běi jing的火车票了。”
“哦,这样子呀。”,韩雪佳有些失落。
“你呢?”,马可一边吃着咸菜一边问。
“考研吧,不过又感觉考研也没什么意思。”,韩雪佳笑了笑。
“嗯,你看看能不能找到好的工作吧,如果有好工作就不要考了。考研就是浪费青chun。”
“哦,我知道。寒假我还要回去相亲,我妈在老家给我找了一个地税局的,听说很有钱。”,韩雪佳淡淡地说。
“嗯?”,马可一愣。
“也许也不错的哦。听我妹妹说,那人长得很帅,有房有车的。”,韩雪佳看着马可那酸溜溜的表情,就笑了起来。
“真俗气!什么年代了,还相亲!”,马可低头吃着菜,心里老不是滋味。
“还有你呀,你不是说二十七岁那年就会遇到你未来的老婆吗?也恭喜你了哦。来,喝一杯?”,韩雪佳笑着举起了酒杯。
“恭喜个屁!”,马可白了她一眼,懒得和她碰杯,自己一饮而尽。
“你不高兴呀?”,韩雪佳看着马可那吃醋的样子,心里甭提多美了。
“用你管呀!”,马可闷着头,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呵呵,你——啊?怎么回事?”
韩雪佳吓了一跳,屋子里突然黑了。
“哦,大概风太大,把电线刮断了。下雨天这一块儿经常停电的。你别乱动。”
马可摸索着从床头找到了手电筒,然后就找了根绳子,把手电筒吊到了桌子上方的晾衣绳上。小屋子被晃动的灯光照得半黑不亮的,有点儿恐怖。
“没有蜡烛?”,韩雪佳感觉手电筒远没有蜡烛浪漫。
“都哪辈子了,还有蜡烛?平时晚上一停电,我就睡觉的,买什么蜡烛?!”
两个人就在手电筒的昏暗的灯光下继续晚餐。
“你看起来好可怕呀。”,韩雪佳看着暗处的马可不禁笑了出来。
“就这样子的,光线一暗,什么都感觉不一样的。甚至你连看自己都感觉害怕呢!”,马可夹了一块鸡肉吃了。
“嗯?”
“你敢在夜里不开灯,独自一个人照镜子吗?很恐怖的。”
“为什么?”,韩雪佳问。
“你会看到很多可怕的东西,我不是骗你的。你心里想什么,都会在镜子里出现。尤其是当你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可能会对着你做一些你没有做的动作,你会吓死的。”
“啊?怎么会这样?”
“因为镜子会照出你可怕的一面,你最好不要去玩这个游戏,我jing告你了啊。”
“镜子真的那么可怕?”
“镜子只是让我们看到自己yin暗可怕的内心世界,我们会发现自己都那么陌生恐怖。”
“有点道理哦,大概是人们做贼心虚吧。”
“据说镜子里还可以看到过去与未来的。”
“是吗?”
“因为过去与未来的世界发出的光线,可能会穿过时空,照shè到你的镜子上,然后镜子就会把它们反shè到你的眼睛里。你也就可以看见古代的恐龙和未来的老公了。”
“真的假的?”,韩雪佳竟然有点相信了。
“假的!”,马可干脆地停止了扯淡。
“什么时候能来电呀?”
“大概要等明天早上的。这黑灯瞎火的,还下着雨,谁肯去修呀。”,马可撇了撇嘴。
“嘿嘿,把打火机拿来,忘记小蛋糕上有蜡烛了。”,韩雪佳调皮地笑着。
“给你。”,马可找出打火机给她。
“你把手电筒关掉吧。”
“嗯。”
一个盘子大的小蛋糕上,竟然被韩雪佳插了足足27根蜡烛,简直就像个大刺猬。马可都怀疑这到底是一个蛋糕还是一堆蜡烛呢?
韩雪佳弯下腰,小心地点亮每一根细小的蜡烛。马可则托着腮,趴在桌子上呆呆地看着韩雪佳那漂亮的脸蛋儿。温馨的烛光里,韩雪佳竟然是如此的美丽温柔,她那柔美的长发,更是让马可怦然心动,想入非非。这家伙的口水已经顺着桌子腿流到了地上。
“好了,都点亮了,看,好浪漫的蜡烛哦!好看吗?”,韩雪佳笑着坐了下来。
“嗯,好看,真浪漫,真美啊!”,马可一脸的陶醉,显然另有所指。
“闭上眼睛,赶快许愿,过一会儿吹灭蜡烛你就二十七岁了哦!”,韩雪佳温柔地笑了笑,将自己的双手举在额头,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马可还没回过神儿来,这家伙仍旧贪婪地盯着烛光里的韩雪佳进行着少儿不宜的幻想。他似乎已经看到他们第二个女儿出世的景象了,“该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好了吗?要睁开眼睛了哦!”,可怜的韩雪佳还没有发觉自己正被sè狼偷窥呢。
大sè狼赶紧摆出一副虔诚祈祷的样子,也学着韩雪佳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那一刻,他在心里许下了一个恶毒的愿望——
“韩雪佳呀,韩雪佳!让你相亲不成,一辈子嫁不出去!”
被这个恶棍诅咒的韩雪佳先睁开了眼睛,她看着马可脸上那孩子一样天真无邪的笑容,不禁感慨——
“好纯洁的男孩子呀!好帅!笑都笑得那么纯真!”
“你许的什么愿望呀?”,韩雪佳问。
“让世界充满爱!”,马可正气凛然,笑着睁开了眼。
“哇,好伟大!吹蜡烛吧!”
“嗯,一起吹吧。”
于是,屋子里漆黑一片了。
“啊!你干什么呀!你的手怎么在我腿上!”,韩雪佳的尖叫!
“我在找手电筒呀,我忘记它在哪里了。我再摸一摸,咦?在哪里呢——”,马可继续摸索着。
“啊!流氓!”
“啪!”
“啊!”
等手电筒再次亮起的时候,马可左边腮帮子上又多了一个巴掌印子。
该吃蛋糕了。
马可撅着屁股从桌子下找出了菜板和菜刀,就把蛋糕上的蜡烛扔掉,将蛋糕放到了菜板上。
“用大菜刀?”,韩雪佳吃惊地看着他高高扬起的菜刀。
“不用菜刀,你想用电锯呀!”,马可懒得理她,运足气力,一刀就猛劈了下去。
“嘣!”,木屑纷飞,火星四shè,蛋糕两半了。
“来,你一半,我一半。”,马可递给韩雪佳一半蛋糕。
“好野蛮呀!”,韩雪佳看着马可吐了吐舌头。
“我上辈子就是个杀猪的。”,马可几口就把蛋糕吞了。
“生ri快乐!”,韩雪佳忍不住笑了。
吃完蛋糕就已经快九点了,韩雪佳该回去了。
“盒子里什么东西?”
“明天再看嘛!”
“胡同里好多泥,黑不隆冬的,我送送你吧。”
“嗯。”
外面雨已经停了,马可小心地扶着韩雪佳出了小胡同。
“明天我们学院有活动,白天不能过来了。”,韩雪佳说。
“没什么的,我明天自己收拾一下就可以了。你晚上过来玩吗?”,马可问。
“嗯,如果天气好,我们去海边弹吉他吧,不然后天早上你就走了。”,韩雪佳有些伤感。
“好的,今天麻烦你照顾了。”,马可笑了笑说。
“没什么了。你回去吧,别忘记吃药。”,韩雪佳也笑了。
昏黄的路灯下,她是如此的温柔可爱。
12临行的ri子
早上醒来,马可的病已经基本痊愈了。
今天是个大晴天。
由于昨天下午睡多了,他早早的就醒了。
这家伙躺在被窝里,拆开了韩雪佳的礼物。
“嗯?这个丫头——”,马可不禁笑了。
大盒子里是一条白围巾,一副蓝手套,还有一张漂亮的卡片。
“大sè狼,běi jing应该很冷吧,冬天别冻死了!生ri快乐,一路顺风!——雪——”
“雪?”,马可抱着围巾幸福得满床打滚儿。
乖乖,竟然遇到这么好的女孩子!
估计老家的祖坟早就狼烟滚滚的了吧?
也许已经像火山喷发一样壮观了呢!
“喂,你个浪货真的去běi jing?”,king的电话。
“啊,明天就走了,什么事?”,马可问。
“cāo,留在青岛吧,和我一起做彩铃得了,怎么样?”
“算了,我已经和朋友约好了。”
“真个傻**,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最近还好?”
“好着呢——我cāo!真他妈的,臭**!”,king一阵尖叫,传来急刹车声。
“cāo,你小子干什么呢?”,马可被他吓了一跳。
“刚和几个哥们喝完酒,正在香港路上飚车呢,cāo,刚才**的差点撞了一辆奥迪。行了,不他妈的和你废话了!”
“你小子小心点自己的小命儿!喝酒飚车?你让催命鬼催的是吧?”
“哈哈,爽着呢!**的,扣了!”
“扣了!”
马可顺手给房东打了个电话,便去房东家结算了一下房租和水电费。回来的路上,他买了些火车上吃的东西。他可不想到火车上去挨宰,火车上的物价黑得像他妈的强盗。回到小屋,马可便开始收拾行李了。
他从床底拉出两个大行李箱,找了块破布,到门外抽了抽箱子上的灰尘。马可环视了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发现什么值钱的家当。他翻出枕头下的小相册,打开看了看,里面大多是苏梅的照片,不过也有一张是第一个女朋友的。他愣了一会儿,叹口气就把它小心地放进了箱子。然后他把衣服毛毯草草地叠了一下,塞进了行李箱。其余的烂鞋臭袜子啦,饭盒毛巾啦,马可一股脑儿的扔进了另一个箱子。至于带不走的杂物和那辆破旧的自行车,他就卖给了附近收废品的人,换了五十块钱。很快,本就没有多少家当的小屋里,就家徒四壁,清洁溜溜了。
马可看着这两个行李箱有些沮丧,自己竟然只有这么点财产?
收拾完毕,马可抱着自己的吉他,躺在**开始发呆了。
“怎么才一点钟呀?”,他看了看表,有点烦躁。
离天黑还早呢,但是他已经在盼着太阳落山。
他想见韩雪佳了。
自己就这么走了吗?
这一年多来,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韩雪佳的陪伴。
如果没有韩雪佳,也许自己现在还是一个狂暴颓废的混蛋吧?
自己似乎慢慢地被这个女孩子改变了。
也许自己在音乐上的迷茫就是因为这个女孩子吧。
她平息了自己的暴虐,化解了自己的愤恨,
逐渐恢复平静的自己才厌倦了那种死亡音乐。
如果去了běi jing,会不会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呢?
也许真的会这样——命运经常捉弄人的。
自己是在留恋韩雪佳吗?这是爱?真的是爱吗?
这种留恋是一种拥有吗?害怕错过她?害怕失去她?
běi jing?青岛?梦想?生活?男人?事业?女人?爱情?
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呢?什么才是自己应该去珍惜的呢?
那天晚上的事她怎么不提呢?她为什么不挽留自己呢?
不对呀!韩雪佳不是这种女孩子呀!上床?怀孕?打胎?
天呢,怎么回事?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奇怪呀?!
自己这么一拍屁股就跑了,是不是对不住人家呀?
可为什么我一提那件事她就那么排斥呢?
难道她对我又爱又恨?不能原谅我那晚上的事?
那次她暗示自己怀孕了,我没有当真,这让她伤心了?
韩雪佳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一直陪着我?
她虽然经常揍我,可那只是开玩笑呀——
我感觉得到的,她对我很温柔,还那么体贴,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在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
难道因为我太帅了?她只是贪图我的英俊潇洒,想泡我?
我该怎么办?
天呢!
天呢!!
天呢!!!
马可的小脑袋一会儿就乱成了一锅粥。杜辉的恶作剧可把他害惨了,让他得出了一大堆骇人听闻的结论——
——
韩雪佳是个疯子!
韩雪佳是个白痴!
韩雪佳是个sè狼!
韩雪佳是个间谍!
韩雪佳是个人妖!
韩雪佳始乱终弃!
韩雪佳轻浮**!
韩雪佳忍辱负重!
韩雪佳暗藏杀机!
韩雪佳深不可测!
韩雪佳伺机报复!
韩雪佳是个外星人!
韩雪佳是个狐狸jing!
韩雪佳是个xing变态!
韩雪佳是个机器人!
韩雪佳是个受虐狂!
韩雪佳是个xing冷淡!
——
想来想去,终于,马可自己先疯了。
他苏醒过来之后,得出了两个结论:
第一,女人是可怕的魔鬼!
第二,目前自己该逃命了!
13海边的吻别
夕阳斜照之际,马可再次难受了。这次他又嫌时间过得太快,竟然这么早就要去面对那个女魔头。马可想一想韩雪佳就直冒冷汗,自己该怎么与这个女人告别呢?
这家伙正愁眉苦脸呢,韩雪佳的短信到了。
“我忙完了。你出来吧,我在h大南门等你呢。”
马可咬咬牙,提起吉他,拿出了大无畏的革命气概,高昂着头颅,像革命先烈奔赴刑场一般,大踏步地走出了小屋。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这位英雄已然视死如归了。
韩雪佳提着自己的那把木吉他,早早的就在那里等他了。
“怎么这么慢呀?”,韩雪佳幽怨地看着他。
“等很久了?”,马可笑了笑。
“走吧,去海边。”
“嗯。”
马可和她肩并肩地慢慢往海边走去。
清凉的海风微微吹着天边的晚霞。
两个人到了他们最常去的那块礁石,便坐了下来。
“明天几点的火车?”,韩雪佳抱着吉他,望着满是雾气的海面。
“七点的,早上早点儿起床,应该能赶过去的。”,马可看了看韩雪佳,就低下了头。
“准备好了?”
“嗯,没什么可带的,就两个破箱子的。”
“哦——”
韩雪佳轻轻应了一声,温柔地笑了笑,就低头弹起了吉他。
马可静静地听着。
她弹的曲子非常的柔美,甚至有种忧郁的凄美。那一个个婉转的音符,从弦上缓缓地流出,飘荡在暮sè里,消失在晚风中。
这琴声是什么呢?
是在向自己倾诉她的心事吗?
是在挽留自己那漂泊的脚步吗?
还是在为这把流浪的吉他祈祷?
或者她是在向这只即将远去的狼告别吗?
韩雪佳的长发也随风轻摆,美丽的背影让马可不禁沉醉了。
琴声似梦,伊人如水——
马可叹了口气,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呆呆地望着这片海。
这片海见证了自己曾经的爱情——
两个曾经深爱的女人,
都曾在这块礁石上躺在自己怀中陪自己看海,一起傻想未来。
那些欢乐的ri子,似乎就在昨天,真的恍然如梦——
无奈此情可待成追忆,
如今物是人非,这片海边只剩了自己,
她即将成为他的新娘,
而苏梅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自己呢?
马可闭上眼睛,任海风吹乱自己的思绪——
韩雪佳,这个女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马可已经冷静多了,他知道,杜辉是骗自己的。
自己与韩雪佳是不可能做出那些事情的。
但是这丝毫不能减少马可的困惑。
马可感觉到了,自己舍不得这个女人。
这是一种深深的眷恋——
他蓦然发现昨天陪自己过生ri的韩雪佳,
就是自己二十七岁后见到的第一个女人。
难道真的就是她吗?她就是自己的归宿?
或许马可也很想留下来,可是——
这就是男人的理想吗?为何不能停下bohemian的脚步呢?
自己会回来找这个女孩子吗?命运还会给自己机会吗?
现在的自己有资格去爱她吗?
没有的,马可苦笑了。
自己为什么去běi jing呢?自己在渴望些什么呢?
如果自己能够成功,肯定会回来找她,但是——
那会不会已经太迟呢?
或许自己现在就可以问她,或者向她表白,
可自己为何无法开口呢?
是不愿去触摸,还是不敢?
现在的自己对爱情是不是有些恐惧呢?
苏梅会不会已经知道了自己与韩雪佳的故事呢?
她会希望自己怎样呢?
也许苏梅会让自己留住韩雪佳的,
苏梅就是如此的温柔与善良的——
可是——
马可轻轻叹了口气,发觉韩雪佳的琴声已经停了。
“怎么不弹了?”,马可看着她的背影问。
“有点不舒服。”,韩雪佳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冷吗?”,马可感觉海风有些凉。
“也许吧。”,她淡淡地说。
“走吧。”,马可想回去了。
“你不弹吉他了吗?”,韩雪佳没有动。
“不想弹。”,马可有种莫名的惆怅。
“为什么?”
“不知道。”
两个人久久地坐在那里,只有海浪拂岸的沙沙声。
天已经黑了。
远处的楼房里已然亮起了灯,路灯也亮了。
马可站起身,到韩雪佳的身边轻轻坐下,
两把吉他并摆着放在他们身后的位置。
韩雪佳对他微微笑了笑,
就又呆呆地望着海面上缥缈的灯光出神。
两个人静静地肩并肩坐在夜sè中的礁石上。
自己是多么想把这个女孩子拥入怀中啊,
但是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马可明白,有些东西不是现在的自己所能够承担的,
近在咫尺的爱情,却只能止步于暧昧,
上天是在捉弄自己吗?
为何让自己在最落魄的时候遇到了韩雪佳呢?
自己的这把吉他,已然飘落了一层晶莹的雪花,
这已经是一把雪吉他——
然而,这把吉他却不能为这片雪而奏,
漂泊的吉他,轻舞的雪花,
就这样带着暧昧的遗憾擦肩而过?
“我有点冷。”
马可愣了,韩雪佳躺到了自己的怀里。
“哦——”
马可轻轻伸出自己的胳膊,将她揽入怀中。
“好些了?”
“嗯——”
韩雪佳闭上了眼睛。
她的长发的香味让马可沉迷,
这种味道好熟悉,这是苏梅的发香——
马可也闭上了眼睛,他要好好享受着一刻。
也许两个人都不想去触摸那份暧昧的感情吧。
这将是结束?
还是开始?
“以后会回来吗?”
“也许吧。”
沉默——
“你会留在青岛吗?”
“不知道。”
沉默——
“你——”,韩雪佳张了张嘴,没有说。
“我——”,马可也没有说出口。
还是沉默——
两个人都明白,
这一刻,他们错过了一些东西——
“我们走吧,好冷了。”,马可问怀里的韩雪佳。
“嗯。”,她轻轻地答应着,睁开了眼。
韩雪佳刚想起身,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马可低头吻了她,
“嗯——”
她温顺地躺回马可怀里,
两个人久久地吻着。
“走吧。”,马可笑了笑。
“嗯”,韩雪佳也笑了。
也许一切都结束了。
第二天早上,马可起得很早,他知道她是不会来送自己的。
他拆开了白静的礼物盒子。
只有一张小纸片,上面有三个字——
“韩雪佳”
马可笑了笑,有些苦涩。
也许这是他收到的最珍贵的生ri礼物。
那张纸片飘落在地上,马可的身影也消失在了清晨的雾气中——
这把吉他走了,
也许他本可以选择留下,
也许她也本可以留住他——
某种结局
两天后的一个黄昏——
“我到běi jing了。”
“哦,还好?”
“我忘记告诉你了,我给你留了东西在海边。”
“什么?在哪里?”
“就在礁石上。你去看一下吧,也许还在的。”
“嗯。”
“再见。”
“再见。”
“他的吉他?怎么会?”
“你的吉他怎么会留在青岛了?”
“因为——我就在你的身后。”
“啊?你怎么回来了?”
“我累了,bohemian累了。”
“你不后悔吗?”
“没有你,那把吉他没有任何意义的,马可波罗回来了。”
“嗯!”
“答应我,不许变,这辈子我要定你了!”
“嗯——”
“嗯,好过瘾啊!”
“哼,讨厌啦——大sè狼!”
“会做泡菜吗?”
“不会。”
“小笨蛋,我教你吧。”
“嗯。”
“你今晚住在哪里?”
“我们一起去住旅馆呀!”
“那你右手里拿的什么?鬼鬼祟祟的,让我看看!”
“不好意思——今晚上咱们要用的东西——避孕套。”
“流氓!去死吧!”
“扑通!”
“救命啊!我不会游泳啊!”
“该死的马可波罗,明明是玫瑰你说什么避孕套!”
“老婆!快救我!”
“我们好傻呀。”,韩雪佳躺在马可怀里。
“是啊,就像梦一样。”,马可低头笑了笑。
“还弹你的吉他呀?”,韩雪佳撒娇地问。
“不了,白静说的对,我的生活不该是那样子的。我想在青岛找一份安稳的工作,我厌倦飘泊的ri子了。人可能就是很可笑吧。”
“怎么?”
“人总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飘泊了就渴望安稳,安稳了又梦想飘泊。不过,我现在只想安安稳稳地生活了。也许身边的美好,才是最该去珍惜的。”,马可轻轻吻了一下韩雪佳。
“那你准备找什么工作?”
“想去做个误人子弟的老师。呵呵,我要把我的‘马可波罗哲学’全部传授给学生们,让他们明白课本上全是谎言,只有他们的马可老师才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人。”
“呵呵,别自恋了。你真的能舍弃吉他?”
“怎么会呢,吉他当然还是要弹的。闲着没事,也许会和king一起做彩铃玩吧。雪吉他,从此以后只为雪而奏。”
“真的?”,韩雪佳羞涩一笑。
“嗯。”
“咦?那是什么鸟呀?”,韩雪佳发现街对面的电线上落着两只乌鸦一样的鸟。
“喜鹊,青岛好多喜鹊的。呵呵,喜鹊很吉利的。”
“哇,看呢,那两只喜鹊在接吻呢!好浪漫好温——啊——”,韩雪佳的嘴巴也被马可紧紧吻住了,二人做少儿不宜之动作一分钟——
“我们也是一对喜鹊呀。就像它们一样幸福,一样浪漫。”,马可温柔地笑着说。
“像它们一样幸福,一样浪漫——”,韩雪佳看着那对喜鹊,也甜甜地笑了。
“一定会的!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像喜鹊——”
“啪!”,一声巨响,惨白光芒。
“我cāo!”
惊跌倒地的马可和韩雪佳,依旧紧紧地抱着——
但,面sè煞白,瞠目结舌——
喜鹊触电了,它们死掉了。
(仅供娱乐而已,临时的结局罢了,嘿嘿——
林无辛还要琢磨琢磨如何继续折腾马可的,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让这头sè狼抱得佳人归呢!
没错,林无辛就是个心理yin暗的大变态,嘿嘿——)
******(雪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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