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大渠凫水(1 / 1)
这一年的夏季,十分的炎热。
进入了三伏天里。
村边上涝坝里的水已被蒸发完了,只有涝坝底子上中间最低的一个小坑儿,还能看到一些胶泥暗红的水渍痕迹。
涝坝底子上的胶泥,已被太阳逐渐晒白,又被太阳烘烤的干裂成了16开大小的“书页”,这些“书页”虽然排列的十分规则,看上去非常的整齐,但是,“书页”的四角都被太阳烧烤的翘了起来,向“书页”的中心卷曲着。
难怪李启坤同学看见了这种景象,就开玩笑的对孔耀庸问道:“你读了多少卷书了?你知道吗?”
孔耀庸一脸的茫然,莫明其妙的回答说:“不知道。”
“那你知道你读了多少卷书吗?”孔耀庸也不肯认输,笑着反问李启坤同学道。
“我当然知道了。你看,是‘ri晒胶泥卷’呀。”李启坤用手指着村边的涝坝里,干裂卷曲的那些“书页”,微笑着风趣的对孔耀庸回答道。
孔耀庸顺着李启坤同学手指,看到村边涝坝里干裂卷曲的那些“书页”,就猛然醒悟了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笑着回答道:“就是,很正确,太有趣了。”
这几天,晴空万里,湛蓝的天空,一朵云彩也没有,一丝的风也不刮,一滴雨星也不下。
而是骄阳似火,晒得地面发热,砂石发烫。
知了都躲藏到树叶背后和枝杆上乘凉,懒得出来“知了、知了”的叫上一两声了。
也看不见癞蛤蟆从田里,水渠或池塘里跳出来,鼓圆了腮帮子,对着人们“呱、呱、呱”的叫上几声,不知躲到那儿的yin冰旮旯里凉快去了,大概这时还喘着粗气儿哩。就像应了人们说的那句俗话,“癞蛤蟆避端午”了。
也看不见有白sè的蝴蝶,彩sè的大蝴蝶,在空中飞来飞去的身影。
这天上午,天气闷愣愣的热。孔耀庸上身穿一件白衬衫,下身穿一条长裤子,身上不时就会渗出一层细细的汗来,前胸和后背老是汗津津的。
孔耀庸在家里,实在是热着待不下去了。就出了门,来到本队大路小道的墙根和树yin下,去找乘凉的小伙伴们。
孔耀庸,和孔祖存三四个小伙伴们,来到了他们学校大cāo场的东门口。
孔祖存和孔耀庸个子差不多一样高,几乎和他同样的不胖不瘦。长得圆圆的脸,有两个小红脸蛋儿,泡泡眼,单眼皮儿,厚厚的嘴唇。闭上嘴,上面的两颗门牙也能看见了,爬在上下嘴唇中间。
孔祖存和孔耀庸岁数差不多。论辈份,孔耀庸比孔祖存大一辈。
孔祖存虽然人长得小了点,但是个不饶人,大孩子,坏孩子们也轻意不欺负孔祖存。
“我们在水洞口边的大渠里,学凫水。”孔祖存站在水洞口上的大路边,看着路东边大渠的水洞口里,冒着咕咚,翻滚着从水洞口水面上不断上来的水,对孔耀庸说道。
凫水就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游泳了,这是孔耀庸他们乡下的俗称。
“好阿,我们一块学凫水吧。”孔耀庸对孔祖存回答道。
这里就孔耀庸他们三四个小伙伴,再没有其他什么人。
孔耀庸他们在渠边的高地上,一个个脱光了衣裤,光着脚板,jing屁股,**着全身,“扑嗵、扑嗵”,跳进大渠的水中。他们这个年龄凫水,还用不着穿衩裤,不要说是凫水时,就连平时也穿不起不用或是不用穿衩裤。晚上睡觉脱得jing光,才能睡得安稳,习惯了。
水洞口前水比较深,水流比较急。
孔祖存第一个往水洞口前深水区游去。孔祖存学凫水比他技术好一些,在深水中还可浮起来一点。
这次孔祖存向水洞口前深水区发起冲锋,游过去了。
孔耀庸和其他小伙伴们一样,学得都是“狗刨水”。
孔耀庸向着水面,向前伸直两臂,向前扑下身子,平爬着身体,在水中,不停用力的有节奏的,用半握的双手,向身下和身后方向刨水,同时,相应的用腿脚向身后弯曲了,再向下拍打到水面。
水花到处乱溅,被拍打的足有一米多高。“咕咚、咕咚”的刨水声,“啪啦、啪啦”的打水声,响成了一片。
孔耀庸凫水还是不得要领,基本上没有浮起来。他完全还是个“旱鸭子”,不会凫水。在水里只能乱“咕嗒”一气罢了。
这样凫了几次,他们就上来,穿好衣服回家吃晌午了。
吃晌午是本地俗话,意思是吃中午饭。
吃过晌午饭,孔耀庸他们几个小伙伴事先约好了的,要到上车的大渠里去凫水。
孔耀庸他们几个小伙伴在刚才凫水的地方聚齐了,就穿过他们学校的大cāo场,沿着大渠边的小路,向西面走去。
孔耀庸他们来到十队村庄上面的一段大渠旁边停下,孔祖存对他们说:“这里的大渠最宽,渠又最深,这里凫水最好。”
孔耀庸他们几个小伙伴就把衣裤和鞋子脱了,将衣服鞋子放好,光着身子,一个一个,从渠边上淌进水里,“咕嗒”,“啪啦”的响着,开始凫水了。
渠里的水面,孔耀庸他们几个小伙伴进去后,就几乎和渠边的小路路面相平了,孔耀庸他们几个小伙伴再在渠里游动凫水,渠里的水就向渠边路面拍打着漫了上来,一次一次的漫上来,大有翻越路面的危险。
渠高高的靠在山角下面,路边的渠坝比村庄的房屋高,渠里的水面比这房顶高出了两三米。
孔耀庸他们几个凫得正好,这时,有个大人,提一把铁锨,在东头拐弯的地方出来了,老远就看见了他们在渠中凫水,喊着什么就往这边跑过来,不好,是巡渠的人来了。
孔耀庸他们几个小伙伴回头看见这情形,不知那个喊了一声:“跑呀。”
孔耀庸他们几个小伙伴慌里慌张的,从水渠里爬上渠边的小路,都要没有来得及拿衣服鞋子,一帮子小伙伴们,都**着全身,jing脚两片,就冲下了渠坝。
在下面的砂地里,在太阳晒得滚烫的鹅卵石和小石子、细绵沙上,他们jing脚片在上面奔跑着。
小心翼翼的,步子迈得很小,但脚步翘得很快。还弯着腰,撅着屁股,用双手蒙着肚子下面,两大腿中间的小扭扭,有点像小猴子在地上直起腰来跑步。
看那样子很滑稽,很可笑的,每个大人看了,准能火消气散,嘿嘿而笑。
虽然脚上有水,但快速奔跑过去,砂石上的湿脚印,马上就发白,晒干,消失了。
孔耀庸的脚底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不好了,他猜,多半是砂地里长的驼骡刺被他踩上了。
不敢停步,不敢往后看,一跳一跳的往前跑,甚怕落到最后,被巡渠大人抓住。
孔耀庸他们一帮小伙伴,跑出砂地,钻进村庄中的小巷。拐过去,进入了另一条小巷。
发现旁边有个羊圈,羊圈的栏栅门虚掩着。孔祖存迅速推开这栏栅门,第一个带头钻进羊圈里,他们一帮小伙伴全钻了进去,悄悄躲到了羊圈里的窑洞里,不敢出声,窑洞口露出几张挤在一齐的小脸,惊魂未定的向外张望。
听着巡渠的那个大人在外面跑过去了,不一会儿,又走回来了,孔耀庸他们几个小伙伴赶紧把头都缩回了窑洞里。
巡渠的那个大人站在羊圈的栏栅门前,孔耀庸他们几个小伙伴屏住了呼吸。
巡渠的那个大人对着羊圈里面喊道:“再可不能在大渠里凫水了,穿上衣服回家去。”“扑”,巡渠的那个大人把怀中抱着的孔耀庸他们几个衣裤鞋子扔进了羊圈,转身走了。
等巡渠的那个大人走远了,孔耀庸他们几个小伙伴跑出窑洞,争抢着,都找到了自己的衣裤鞋子,穿好了,孔耀庸又坐在地上抱起一只脚来拔扎上去的刺,完了他们若无其事似的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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