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身世成谜(1 / 1)

加入书签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阿斯尔艰难地开口,“那雪丽的事...”

“很有可能也是一场阴谋而已。从头到尾,那个人或许只是在利用她留在西羌。当他的目的达成,雪丽在他那里没有了利用价值,便也只有设法做局才能不被怀疑地离开了。”

阿斯尔忽然之间觉得天旋地转,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

若真是如此,那当初,他们的族人生生将雪丽活埋了的时候,雪丽该有多绝望?

雪丽一直都在为自己鸣冤的。她不肯认下那桩自己从未做过的事。

可是没有人信他。

阿斯尔也曾因为自己的不忍而试图向祖父和父亲求情,可却被他们训斥了一番后,最终还是交给了她自己的父亲发落。

他们在那个时候,就该预见到雪丽的下场的。

阿斯尔也曾认为这样的处决太过武断和残忍,他想不明白一条生命为什么可以轻而易举地就在别人的口中被决定了生死。

可那时候的阿斯尔,却没有勇气去为了自己心中的不平而去冒天下之大不韪来与自己的族人亲人抗争。

那时候的他,只能用族有族规来说服自己不去质疑族人的决定。

可如今,他却骤然得知,那所谓的族规处置的,竟然是一个完全无辜的同族女子,这样的变故和打击他一时之间怎么能够接受得了?

他的祖父、父亲、族人,甚至也包括他,都直接或者间接地参与到了那场对同族姐妹的残杀迫害之中。

他们不听她的辩解,不信她的喊冤,固执地只相信自己眼里看到的一切,积极热切地帮助一个处心积虑谋害他们一族的人,害死了她。

阿斯尔心乱如麻,一时之间再也无法在二人面前待下去,便向沈若初行了一礼,失魂落魄地退了出去。

陆逾白对这个已然并肩作战过的少年有些不放心。

沈若初无奈叹道:“让他去吧。这件事对他的冲击的确很大,毕竟那是他从小到大都十分熟悉的族人,而且是被他们亲手杀死的。”

陆逾白陷入了沉默。

如果沈若初推理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这场屠戮最开始的受害人,便是他的生母稚芸。

也是因为她的被害,才会有了后面相继将那老大夫灭口和屠了西羌全族的惨案。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西羌的灭族和稚芸的遇害是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的。

陆逾白此刻的心情也很复杂,有愤恨,有悲伤,却又离奇地有一些内疚。

沈若初并不知道他的这些心事,眼看着阿斯尔出去了,便回过头来言归正传。

“那马谓呢?他是谁的人,能查到吗?”

陆逾白道:“我的人还在查。目前至少从表面上看,他没什么走得近的皇戚。”

不得不说,那策划者还算是高明。

整场谋划中,除了一个早已口不能言死无对证的佟边之外,就没有一个官员是看得出他的派系跟阵营的。

一个景正——也或者说是谭威,一个马谓,还有那些被裕明帝亲自派出去的大内高手。

这些人里,无论是哪一个单拎出来都不像是结党内斗之人,也都绝对看不出他背后所依附的势力,尤其不像是会有共同利益之人。

更不会有人将这些人联想起来,串在一起,看出这桩案子从头到尾就是一场有人精心策划布局费心实施的可怕阴谋。

说到这里,沈若初又想起了自己心中一个十分困惑的问题。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稚芸的画像会在裕明帝那里也出现过,更不明白,为何宫里的人要杀她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亲王妾侍。

即便是才想到了些许可能,她却仍是不敢擅自深入地去了解。

她不愿冒犯陆逾白的母亲。

哪怕只是想想。

但为了更加清楚地了解案情。今日面对陆逾白时,她终究还是问出了她内心深处的问题。

“世子,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想不太明白。”

陆逾白看着沈若初的欲言又止,猜到了她想问的问题。

“你是不是想问,皇上和我母亲的关系,为什么宫中的人会煞费心机地来杀我母亲这样一个看似和他们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人?”

沈若初见陆逾白并没有被冒犯的不悦,这才犹豫地点了点头。

陆逾白回答得十分坦诚。

“其实,这其中的内情如何,我也不知道。”

他对于自己母亲所有的了解都出自于别人的口中。

这个“别人”,自然是聿亲王府里那些对他不喜的公子小姐和一些仗势欺人的下人们。

他很小的时候,就有人在欺负完他之后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个“野种”,甚至口中不干不净地说着一些羞辱他母亲的话。

那些话他至今都还记得。

陆照炎,聿亲王府嫡子,向来是领头欺凌陆逾白的人中最不遗余力的。

那日他们一众人将陆逾白打倒在地,又每人补上几脚之后,陆照炎恶狠狠地朝他啐了一口。

“呸,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野种,也想冒充咱们王府的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有那么个水性杨花的娘,这儿子能好到哪里去,指不定将来也是个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飞扑上来的陆逾白打断了。

陆逾白红着眼,不顾砸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拳交,发了狠地照着陆照炎的脸一拳一拳地砸下去,直到他两个鼻孔里冒出了泉涌般的鲜血,闻讯赶来的一群下人合力才将他拽开。

那次聿亲王夫妇发了好大的火,将陆逾白关在祠堂里关了三天。

期间聿亲王来过一次,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逾白恨恨道:“他怎么骂我都可以,但是谁敢骂我母亲,我要他的命!”

聿亲王愣了许久,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第四天,他被放了出来,却没再见到以为一定会在外面等着报复他的陆照炎。

后来他才知道,陆照炎被聿亲王送到了外面去读书,远离了安京城。

王妃为此事闹了许久,还回了娘家,但聿亲王始终没有改变主意。

陆逾白那时候也曾经想过,或许自己的这个父王,对他的母亲是真的很在意?

可若是如此,王府之中为何连她的一丝痕迹都找不到,父王又为何不准任何人提起她?

难道他的母亲真的……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