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废王恐将谋反(1 / 1)
“你是说,你就是温家那个传说中早已夭折了的大女儿?你并没有死,而是被沈志彬的夫人换到了沈家,死了的那个,是沈家的二女儿?”
这突如其来的震惊使得裕明帝一时之间有些语无伦次。
他甚至在脑海中捋了一下之后,才弄明白这其中的关系。
这世间,竟然有这么巧合的事?
陆逾白要娶温清璃,而恰恰与陆逾白两情相悦的沈若初,就是温清璃?
他甚至有一刻都在怀疑,这会不会是陆逾白和沈若初为了能够在一起而共同对他编造出来的谎话?
然而他又十分清楚,陆逾白不是那样的人,甚至就算是对沈若初没有那么了解,他也确定她不是这样不择手段的人。
抢一个已故之人的身份,这样阴损的事若是他们都能做得出来,那就只能怨裕明帝这些年来的眼光实在是不怎么样了。
“皇上明鉴,臣女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丝毫诳言妄语,也愿接受所有的查验求证。此事宣国公夫妇尚且不知,臣女若是需要,尽管与他们求证当年情形是否与臣女所说一致。”
沈若初目光澄澈,恭敬之中却无丝毫惧怕之意。
裕明帝看着这样的一个姑娘,和陆逾白并肩跪在自己面前,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当初一意要逼迫陆逾白另娶他人的时候,一定是脑袋被门撞了。
只是事已至此,兜兜转转之间,总算是有了一个不失为皆大欢喜的结局,不至于令裕明帝太过自责。
“长宁说的事,朕自然会去查,若是情况属实,朕定要严惩那...”
说到这里,裕明帝转头看着沈若初迟疑了起来。
他原本是想说要严惩寇氏的,可却忽然想到,她也是沈若初叫了十几年的母亲。
裕明帝久居高位,自然不知道沈若初当初在寇氏那里受过的委屈和冷待。
沈若初也没有要诉说的意思,只是淡淡对裕明帝道:“皇上,我父亲已于多日前写了休书,将寇氏休弃出门,如今的沈夫人是原先的妾侍尹氏,尹氏自入沈家以来恪守本分从不生事,沈家上下对于寇氏的所作所为也皆是一无所知。
而寇氏如今已经因心中常年愧悔交织致使精神崩溃而得了疯症,如今怕是已然不能再为自己犯下的过错承担罪责了。皇上仁爱,也请对她网开一面吧!”
尽管沈若初知道,自己不该替这个使她和亲生父母亲被迫分离十几年的始作俑者求情,更没资格替亲生父母原谅寇氏,可寇氏眼下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此生只能在混沌中昏然度过了,她也不愿再过多地追究下去。
而且她更相信,她回到自己的父母亲身边之后,他们对于自己失而复得的欢喜定然也会多于对那个始作俑者的恨意。
见沈若初如此,裕明帝自然也不再坚持。
这些臣子们私下的恩怨,他本就不好掺和的,方才只是为了弥补自己先前险些拆散了这一对上天注定的有情人的歉意而已。
“既然如此,那你便择日认回宣国公府吧,你们的婚期,也适当后延一些,如此也给长宁些准备婚仪的时间,免得太过仓促委屈了你。”
此前谁能想到沈若初要在这一日做新嫁娘呢,故而她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准备的。
若是想要如其他郡主一般风光出嫁,只这几日的筹备是远远不够的。
可以说,裕明帝此番考虑已是全然为沈若初着想了。当然,这其中多少也有想要补偿自己此前所犯过失的因素在内。
“皇上恕罪,臣女暂时还不能公然认回宣国公府,此外,世子与臣女的婚期,也无需再延迟,婚仪如何于臣女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能与他相守了...”
他们原本早就可以相守的,若不是裕明帝横插这一杠子的话。
裕明帝听沈若初这么说,难免想多了些。
“你是担心夜长梦多,怕朕会再犹豫动摇,改变主意?”
对于裕明帝的多疑,沈若初一时都有些无语了。
您就非要想得这么多吗?
好在陆逾白及时替他解了围。
“皇伯父,您多虑了,若初绝非是对您不信任,而是另有缘故,还请皇伯父明察。”
裕明帝此刻再听到陆逾白替沈若初说话时,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不悦了。
他本就没有因沈若初的话而不快,此刻更是略带调侃道:“怎么,你们还没成亲,朕还没说什么呢,你这就护上了?”
陆逾白被噎了个红脸,沈若初忙道:“皇上,世子并非是在护臣女,而是臣女所请的确事出有因,还请皇上允许世子详禀!”
裕明帝见沈若初神色郑重,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也收起了揶揄的心思,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们坐下慢慢说。”
二人落座之后,陆逾白看了沈若初一眼,示意她不要开口,让自己来讲。
即便陆廉此前因为犯错被裕明帝责罚,废去了怡王的封号,但始终没有说过将他逐出皇室贬为庶人,也就是说,如今的陆廉不是怡王了,也还是皇子。
说到底,裕明帝对这个儿子也并非全然不心疼不在意的。
皇子谋反这样的事非同小可,若是寻常人举告,只怕一个不小心就落个“诬告皇族”的罪名。
陆逾白绝不愿让沈若初冒这样的风险。
“皇伯父,据臣侄所知,废怡王陆廉,心怀不轨,恐将于臣侄原定婚期当日举兵叛乱意图谋反!”
裕明帝搭在龙椅扶手上的手抓紧了。
“你说什么?谁要谋反?”
看着裕明帝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沈若初心中一凛。
果然伴君如伴虎,即便得宠如陆逾白这样的人,也很难猜得透裕明帝此刻内心真正的想法。
毕竟事关他亲生儿子,且谋反又是不赦之罪,这样的举告几乎就是要将陆廉置于死地啊。
面对裕明帝骤然而来的阴骘,陆逾白并没有表露出丝毫心虚。
他迎着裕明帝紧紧盯过来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回皇伯父的话,废怡王陆廉,有不臣之心,恐意图谋反。”
裕明帝的身子开始慢慢后仰,他的脸色阴晴不定地变换了一阵之后,终于面无表情地再次开口了,“禹世子,你,可有证据?”
沈若初心中一沉。
裕明帝似乎从未曾这样称呼过陆逾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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