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梦(1 / 1)
风声被挡在窗外,室内安逸依旧。
但许颜因为体力和精神力都很不济,睡得并不轻松。
梦境和现实,有些模糊。
——
长长的走廊,尽头处是学校水房。
滴滴答答——
不是水龙头滴漏的声音,而是自少女校裙蜿蜒流下的冷水。
许颜满脸湿凉,有些睁不开眼。还好她不化妆,否则现在非得花的像大熊猫。但全身湿透,衣服粘腻的贴着皮肤,也是够狼狈的了。
在她身边,围着七八个女生,都是她的同班同学。此刻没有一个脸上不是讥讽嘲笑,幸灾乐祸的。
“都被泼成这个鬼样子了,也连个屁都不敢放,没用死了。”
“你懂什么,她这是在装可怜,班里的男生都可吃这一套了。”
“呦呦哟,你们看她是不是哭了?”
“呸,sao货!”
许颜没有反抗,因为知道反抗不过。只是淡声道,“那是头发上流下来的水,不是眼泪,我没哭。”她抹了把脸,声音很淡,神情亦是平静。不是她有多处变不惊,而是最近已经经历了太多这种事,习惯了。
许颜拧了拧袖子上的水,抬头,看向站的离她最近的女生,“你还要这样闹多久?”
那女生容色极盛,有一双充满凌厉的丹凤眼,脸蛋化着精致的妆,张扬挑染的头发,一身丁零当啷的饰品,从头到脚没一处不违反校规,听到许颜的话,冷笑一声,“闹?我告诉你,到现在为止,一切还都只是小孩儿过家家。”
许颜皱了皱眉。
撕作业,扔书包,让全班女生孤立她,在课间操绊倒她,到老师那儿诬陷她偷东西,往课桌里放恶心的东西,还有泼冷水……原来这些,都还是只是轻的吗?她们还想怎么样。
“我说了,你配不上陆北昂,只要你乖乖听话,转学离开这儿,我就不再为难你,否则,下次我泼的就不再是冷水,而是硫酸!”女生的声音阴瘆瘆的,绝不是开玩笑。
许颜攥着拳头,表情很坚毅。然而当她张嘴想说什么时,却觉得脸上一阵剧痛。鼻翼间化学物质的味道,焦灼刺鼻。视线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眼前一片片奇异的血红色。
——
“疼……”
“好疼……”
许颜痛苦的呢喃,额头布满了冷汗,猛然睁开眼。大口大口的呼吸,这才逐渐冷静下来。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滚到了床的最外边,脸卡在床头柜的边角,卡出了很深的印子,酸疼酸疼的,柜子上的水也被胡乱打翻了。
怪不得会做那样的梦,许颜叹了口气。
想着下床去把湿掉的枕头换掉,一翻身,却瞥见床边一道人影。
还没等她尖叫,那人影便压了下来,炙热的呼吸,堵住她的唇舌。
根入骨血的熟悉,许颜停止了挣扎,朦胧的光线中,果然看到陆北昂俊冷的脸。
“唔,北昂你别……”
狂风暴雨的攻势,吻得人几乎窒息。
许颜侧过头,想喘口气。
然而这下意识躲避的动作,却让陆北昂原本就不清明的眸子越发阴沉。
“别什么,不愿意让我碰你?嗯?”陆北昂捏着许颜的下巴,逼她与他对视,腾出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背游离而下,柔软的指腹在蝴蝶骨轻轻滑过,薄茧惹出一串颤栗。
“不……不是。”许颜的脸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但一时之间还是反应不过来,所以用手推了推陆北昂的胸膛,并没有什么力度。
陆北昂眼中暗潮汹涌。
理智的思考是一回事儿,情绪又是另一回事儿,
他对许颜,不是没有怒气。
尤其是刚才见了血,那种疯狂不是说压制就能压制住的。
此时许颜一丝一毫的抗拒,都会勾出他的狼性。
作乱的大手,四处点火。
“真的不是!”许颜被撩拨的有些崩溃,语气都染上了哭腔。
从陆北昂搬去客房开始,两个人除了在沙发那次,已经很久没在一起了,尤其是这场缠绵如此突如其来,带着这么强的侵略性与压迫感,让她有点接受不了。
陆北昂眼中明灭,满是看不透的情绪。
“你让我缓一缓,行不行……”许颜的睫毛不断煽动,眼角有些湿润,看上去像只受惊的小鹿,楚楚可怜,惹人疼爱。
陆北昂拧着眉头,停顿了一下。
他看着她,脖子上的青筋都已经暴了起来,幽冷眸子里的光,像是能噬人一样。
凭什么?凭什么许颜一而再再而三的牵动他的情绪。
她惹祸,他收拾残局。
她挨欺负,他去给找回场子。
她易缠是非,他于是派人保护,排查各种不安全因素。
他是说着不管,也从来都没少管。
而许颜,则完全相反,是说着不惹他生气,却还老在外面做些他不高兴的事,虽然她大都也是无心的。
这公平吗?当然不。
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真依照他的个性,就该锁起来才对。而不该是她一哭,一受伤,一示弱他就心软。
陆北昂的手指摩挲着许颜柔嫩的双唇,终是选择了咬牙做到底。
夜凉如水,衣服被撕裂的声音格外清晰。
许颜闭上充满仓皇与不安的双眼,眼泪从脸侧滑落,渗入枕头。
身体从意乱情迷,陷入濒死的快感,
心里却像扎了根软刺。
不疼,却总好像有点什么,不舒服。
她知道,问题不在于陆北昂,而在于那个梦……
第二天。
许颜一到学校,就听到办公室里议论纷纷。
她接了杯热水,疑惑道,“发生什么了?”
一个平时就很八卦的女幼师凑过来,神秘兮兮的语气道,“发现没,那个谁今天没来。”
许颜不解,“哪个谁?”
女幼师努嘴示意了一下金淼淼的座位。
许颜这才发现,不过关注点却不在这里,“你今天的称呼怎么这么怪。”以往不都是直接叫淼淼吗?金淼淼在办公室的人缘可是很不错的,再说就算不是亲亲热热的,也不该像现在这种喊法啊,怎么好像如避蛇蝎似得。
那女幼师闻言,神情有些怪异,“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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