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求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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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求生

夜渐浓,冷风如刀。

整整一队整装有素的虎贲骑兵在暗夜里挥蹄踏来,林中安静行走的二人皆是猛一抬头,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然而,还没等他们看清楚来势,一拨箭羽密集而来,穿透重重枝木的遮挡,竟巧夺天空地自那缝隙中穿而来,这一队骑兵不比白日,眼神锐利、手段狠辣!丝毫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玉岫心中一凛,下意识地拉起公仪钰侧身退去避开那密集的箭羽,然而还没等他们回身抬眸,唰地一声,一支利箭呼啸而来,来势惊人,竟是从他们身后那憧憧黑夜中袭出,以瞬间的惊人速度冲来,玉岫感觉被人一拉,眼睁睁地看着公仪钰拦在自己身前,一道血线顿时拉长,利箭擦着公仪钰的优美脖颈划过,留下一道明显血痕,就在那咫尺之间,反手握定那飞驰而来的箭羽,竟是眉头一皱,单手轻易将那箭羽折断,手法与身速快到巅峰,直至那箭尾断去,镞头仍稳稳地停在玉岫鼻尖。

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这一刻,只是片刻,公仪钰牵住玉岫的手,侧身挡在她身前。

此时的两人才惊觉,不仅仅是那远处暗发箭羽的虎贲兵队,在他们身后,又或者左右两侧,都布满了对方的人,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住,然而最可怕的并非如此,而是夜之中,他们只听得到无数的马蹄之声和弓弩碰撞,却连半个确切的人影都看不见!

若非方才那只利箭已破至身前,寒芒耀目,恐怕就这样夺了他二人命数,也只是在不经意间。

玉岫转过头来,微笑着看着公仪钰,沉声说道:“大钰,我一直都记着你是我朋友,不论你是不是景穆的世子,这件事不会改变。你有你的大事要去做,我希望你给我机会,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些冲我而来的风浪,你不要被卷入进来。到时候你的大浪来临那一天,我才不会因为你此刻的维护,而无法做到方才应承你的绝不食言。”

冷风袭来,无数闪烁着寒芒的尖刃在暗夜里对准了他们的命脉,公仪钰的眼神突然有一些冷寂,如同刀锋一般的寒芒一闪而过,那一刻玉岫忽然觉得,他此刻的眼神比如今直指着他们脑仁的利刃更为可怕,他定定地看着玉岫,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语气是一直以来的从容不迫和坚定如初:“我说过,我公仪钰,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好看的小说:淡黑温暖全阅读。”

一波又一波的长箭呼啸而来,带动黑夜里的寒风,发出飕飕的声响。

公仪钰紧咬着牙关,一双狭长眸子中是从未见过的沉稳与漆黑,胸口的痹痛和窒息感在这样的压迫下铺天盖地袭来,他紧紧的握着玉岫的手,两人匍身躲过一排排箭矢,奔跑在没膝深的林地里。

心中无数个信念支撑着他不能松手,两眼一抹黑地向着声响不大的方向跑去,直至脚下一滞,湍急的一条河流堵去了前路,两人才不得不回眸望向那身后穷追不舍的虎贲兵,赵则一马当先地紧踪其后,见到这番形势时,刹马止步,声音沉稳地道:“玉贵人,这猫捉耗子的游戏也该玩够了吧?属下奉命‘请’您回宫,还劳烦您配合属下办事才好。”

岸边的冷风呼啸,湍急的河水声在玉岫脑中如同混地轰鸣,她缓缓松了大钰的手,公仪钰心中一怔,立马明白什么,定定地看向玉岫,旖旎眸子里带着夜的凄寒,整个虎贲兵队的视线凝聚在二人身上,不知他们死到临头还能忘何处逃躲,然而眨眼的瞬间,却看到那身着宫奴衣物的少女没有丝毫犹豫,趁着他们放松戒备地那一刻,纵身跃下底下湍急的河流中,不仅仅是虎贲兵,就连赵则也在这一瞬惊呆了,而后的片刻,他们看到那素来玩世不恭的景穆世子,毫不犹豫地跟着纵身而下。

赵则双眸中的惊愕转为盛怒,张了张嘴后,厉声喝道:“放箭!”

一阵密集的箭雨猛然进,镞头没过那湍急的河水,却没有听到半点人声反应,赵则等人站在岸上,夜正浓,河面粼粼波泽折着月光,却根本看不清底下的情形,不由沉声道:“给我搜人!从这河的沿岸自下游,在明天晌午之前,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听到没有!”

“喏!”

沉寂的黑夜之中,这整齐浑厚的一声喏答,惊破了这片林地的天空。无数的马蹄和脚步声顺着河流沿岸踏响,源源不断地火把举起在两岸,将这一片两岸照得如同白昼光亮!

入秋的河水是刺骨的冰凉,这一片河流虽不宽阔,却落差极陡,怪石嶙峋,一块块横亘在河流中央的巨石突兀地让湍急的河水溅起数尺高水花,河谷之中漆黑难视,只是片刻的先后,公仪钰在一片高溅的水花中根本看不到玉岫的影子,巨大的不安与恐慌第一次这样前赴后继地袭来,他分明知道玉岫是何等厉害的女子,决不会这么轻易把自己置入没有退路的境地,可在这一片黑暗和耳边只剩下湍急水流的阒静中,他第一次感到这样的失控!

那个永远都在笑着,喜欢玩,喜欢闹,就算是在卸去这样的面具后也依旧沉稳从容的公仪钰眸中,这一刻只剩下那荒芜而空旷的泽,就像是一个从来不懂得在乎什么的人,突然丢掉了一件失去后就不能活的东西,恐慌得无以复加。

顺着汹涌河水被动地向前推动着,奋力避开各种嶙峋的怪石,借着微弱月赫然瞥见那河水中竟有一抹浓稠的暗红……

“玉玉!”公仪钰心中一沉,意识到玉岫就在离自己不远之处,高声喊道。却没有半个人回应,只剩下水声越来越大,将他的声音盖过去。

他奋力地拨动水流,向着那暗红的水流游去,突然眼神一顿,抱起一块顺流而下的石头,加重了体重,以更快的速度顺着水流的汹涌冲去……

仿佛置入一片冰窖之中,刺骨的冷往每一个骨头缝里钻……因为不断下沉的压力而感到耳膜尖锐地刺疼,仿若就要被刺穿。

因着这刺痛,玉岫猛然清醒过来,蓦然睁眸时一阵巨大的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敏锐的洞察力让她反应过来,忙屏住呼吸,整个人用力翻转过来,拼命蹬水,摆动双腿、划动双臂尽力想上浮,但肩后一处仿若撕裂一般的伤口沁入这刺骨河水后,拉扯出钻心般的疼痛,根本没有办法使力。

她猛然回想起纵身跃下河流的那一刹那,背部撞击到一块尖锐的物体,巨大的疼痛让她彻底的昏阙过去,而此时意识到这一切的她,神智愈发冷静下来,憋着已经快要窒息的最后一点点气,保持着最放松的姿势让自己不至于继续下沉,理智地思索着该如何求生,其他书友正在看:都市修真太子全阅读。

身上原本轻薄的衣裳被河水浸湿之后,又重又沉地紧紧贴在身上,仿佛挂在身上数十斤的冰块,水温像针刺般地扎在皮肤上,痛得发怵,气憋得太久,神智已经有些模糊,很快,那最后一点的冷静与理智已经在消失殆尽,身体被抽空了力气,眼前渐渐有些发黑,身子又开始在水中不断地下沉。

在一片混混沌沌的黑暗和缓缓漫进双耳的冰凉阒静中,仿佛感觉下颌被人托住,一片唇压在她冻得木了的唇上,一口气缓缓度入,玉岫睁开眸子,看见在河水之中大钰那张紧张和不安的脸,天旋地转间,玉岫感觉自己被他紧紧地发力抱住,那怀抱的宽厚让她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力来,渐渐失去神智的头脑再一次迅速地清醒过来,两个人翻过身来,缓慢却卖力地向上游去,终于噗地一声破水而出,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大钰!我们还活着。”

终于缓过气来的玉岫,转眸看着身旁的公仪钰,欣喜地道。

大钰的眼神在触及到玉岫肩后的伤口时猛然一滞,没双目严肃得叫人心中一颤,在听到玉岫的话后回过神来,并没有做声。只是狭长双眸中有着同玉岫同样的欣喜,他在冰冷的河水中手索着覆到玉岫的手背,顺着滑下去,十指穿过她的指缝,然后稳稳扣住。

两人如同置身于生死边缘的一线,此时此刻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凭着求生的信念,相互支撑地抗衡湍急水流,奋力向岸边游去。

玉岫嘴唇已成了青白,肩头汩汩涌出的鲜血染透了她身后大片冰寒的河水,体力渐渐不支,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觉得连顺水摆动都变成费力至极的事。她的手越滑越慢,终于放松了被公仪钰稳稳扣住的五指,一点点开始挣扎着抽离他的紧握。

“大钰,大钰……”玉岫的声音越发显得模糊,连仰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口口冰凉的河水灌入她喉咙,玉岫吃力地转过头去,看着公仪钰,断断续续的字音冲她口中溢出:“我游不动了,放手吧,你一个人游过去要……”“轻松得多……”

公仪钰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面容已是发青,嘴唇苍白,侧脸上没有半点平日的嬉笑与软弱,仿若没有听到玉岫的话一般,那只紧扣她的手越发使力,拉着她不断地向岸边游去,虽然在湍急河流中两人前进的速度很慢很慢,但是他没有片刻停止,费力而认真地划着水。

玉岫浑身发抖,肩后巨大的疼痛随着两人的动作拉扯出几近令她昏阙的疼痛,那样熟悉地已经被死神的影子慢慢覆近的感觉,曾经千百次这样笼罩着她,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怎样挺过来的……为什么现在她竟连挣扎的念头都被抽没了,被公仪钰紧紧钳制的手仿佛一种折磨,她好累,累得此刻宁愿就再也不睁开眼睛了……

“玉玉,玉玉!”大钰惶恐而不安的声音在她耳中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那样的不真切,却一遍又一遍没有停过,终于又被这坚持不懈的喊声唤醒,她的头被轻轻靠在大钰的肩上,整个人如同死尸一般将所有的重量完全压在了他身上,玉岫哆嗦着双唇道:“大钰,我是不是,伤得很严重,我觉得痛得快死掉了……”

公仪钰奋力地划着水,别过头去不敢看少女肩后那翻起的皮肉和出的森森白,一双眼睛里找不到平日半点痕迹,只剩下不可阻挡的坚定:“玉玉,你的伤不是很严重,是河水太冰了……你要坚持住,我们,马上就要脱险了!”

大钰的脸在她眼中被一阵又一阵袭上来的黑暗吞没,玉岫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很想说他现在比平常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要潇洒俊美多了,要是有女孩子见了,肯定愿意跟着他去见他爹爹,看是不论她如何努力的张嘴,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只有半小时了,二更来得及吗!!!生死时速中跑来传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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