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〇三四章 倒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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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东西已经有了名字,乔一水硬是不用,还是豁豁嘴鬼娃子的乱吆喝。

梁老太太身子一下子绷紧:“啥,飞飞发声啦?”

乔一水一屁股坐在沈慧身边,气哼哼地说:“可不是,那声音,还真和鬼叫唤一样,呃,不对,比鬼叫唤还难听。”

不等他说完,梁老太太一把拉起代医生:“快,代医生,收拾东西到我家去,给我家蹦蹦和飞飞好好检查一下,要是好事,我就不再追究你没扎胳膊的事了。”

代医生忙不迭答应,背起药箱就跟着梁老太太走。

其实,在给齐怡和飞飞看病时,他已经检查过喉咙,齐怡还好,飞飞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发声了,梁老太太问起他时,他说以后可能会发声,只是为了安慰梁老太太。

现在乔一水说飞飞发声了,他觉得不可能,肯定是乔一水又在出啥幺蛾子,不过他不敢说出来,刚被梁老太太敲打过,还是看情况再说吧。

“代医生,你来了。”

“哦,雯雯在家呀。”

背着医药箱,忐忑不安地跟着梁老太太进屋,守着两个小东西的乔雯,开口和代医生打招呼,把个代医生弄懵了,犹豫了一下,回了一句废话。

平时在路上见了乔雯,你跟她说话,她都不一定搭理你,连个眼神情都欠奉,习惯了乔雯我行我素的人,对她这猛一下的改变,还真是反应不过来。

在奶奶的示意下,乔雯让开地方,好方便代医生给飞飞做检查。

飞飞倒是挺配合,才几个月的人,好像真听得懂话一样,让张嘴就张嘴,让抬胳膊就抬胳膊。

不过前提是得乔雯发话才管用,只代医生说不行,必须乔雯学着代医生说一遍。

代医生先给飞飞做了听诊,肺部的啰音已经少了许多,看扁桃体,也肿地不是那么厉害了,量量体温,还是稍稍有点高。

可无论怎么逗哄,飞飞都没像乔一水说的那样,发出古怪的声音。

代医生猜测,乔一水是故意引开梁老太太,想要单独跟沈慧呆着。

他只好重新检查了一下飞飞的声带,也就只是看看外表而已,要想进一步检查也是不可能的,如果手电筒算是设备的话,他也就这么一个设备。

给飞飞检查完,代医生想要顺便给齐怡也做个检查,可齐怡死活不肯张嘴,就是由乔雯诱哄都没用,代医生只得作罢。

尽他所能,也就只能这样了,代医生对梁老太太说:“娘娘,您也看见了,我就这些东西,也不能确定飞飞有啥问题,要是您实在要弄清楚的话,我建议您还是到县医院去看看,公社医院都检查不出来。”

梁老太太摇头:“我也知道咱保健站条件有限,蹦蹦和飞飞不发声,我就是心里痒得慌,去县医院就算啦,咱没那个多余的钱,要是有钱,我早就带着雯雯去啦,看看她为啥就比别的娃子慢,为啥一叫唤起来就没个完,叫唤完了还要昏睡那么长时间。”

代医生回头问乔雯:“雯雯,飞飞刚才是不是说话啦?他是咋说的?”

乔雯却没理他,只是低头注视着飞飞,她也想知道,飞飞为啥就不发声了呢。

这会儿的乔雯,怎么也和刚进门时,主动和自己打招呼的那个乔雯连不到一起去,代医生心里吐槽,这一家子没有一个正常的。

顺着乔雯的视线,代医生也仔细观察起齐怡和飞飞。

两人的身长相差越来越大,感觉飞飞好像就没长一样,小脸依然还是皱巴巴的。

反观齐怡,从头到脚都已经圆乎乎的,跟刚被捡回来时那瘦弱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整整一天,乔一水都好声好气地伺候媳妇,饭和水都端进屋里,不让沈慧下炕。

连大白天沈慧要上厕所,乔一水都主动把尿盔端进屋。

总之,一切能想到的讨好媳妇的办法,乔一水都用上了。

梁老太太从来没见儿子对儿媳好得这么露骨过,以往儿子就是心里对儿媳再好,表面上也是咋咋呼呼的没好话,这回两人这是咋了。

她断定这两口子之间肯定有啥事瞒着她,问过几次,俩人都说没啥事,可看那欲盖弥彰的神情,梁老太太就知道肯定有事。

小两口难得这么齐心,沈慧难得这么有主意,梁老太太干脆也不管了。

她不管,不代表别人也不管,这不,第二天一早,乔拥军他妈找上门来了。

一进院门,拥军妈就扯着嗓子嚎:“打死人了呀,打死人了呀,一水妈,你家一水咋这么狠心呀,把我拥军打得都下不了炕啦,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呀,让你家一水打死了,我后半辈子可咋过呀。”

“哗,”梁老太太二话不说,一盆水泼到拥军妈面前。

拥军妈立马止了假哭,利索地跳开,脸上干干净净的,一点刚哭过的迹象都找不到。

就在拥军妈张嘴又要嚎的时候,本已泼到地上快静止的水,不知怎么回事,忽地溅起一片水花,还溅得老高,拥军妈的衣裤上,溅了很多泥点子,连脸上都有。

本来以为躲过一劫的拥军妈,脑袋有点发懵。

哼,敢上门欺负我的人,看我不整死你,躺在炕上的飞飞,双眼微眯,满脸狠厉。

他会近距离用

意识控物,就因这个与生俱来的本事,被别人当成妖怪,连爹娘都护不了他的周全,连个名字都没有,还是婴孩的他,就被爹娘送进深山自生自灭。

凭借着天赋异禀,他活了下来,与野兽为伍,浑浑噩噩,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山里呆了多少年。

因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出了深山,却又因不喑世事被人利用,最后落得个身首异处。

直至死的时候,他依旧是孑身一人,没有名字。

魂魄在天上飘荡的时候,他发誓,要是老天再给他机会为人,他定要有个家,有个名字。

被乔雯带回家,得到梁老太太的关爱,他已把这里当成他的家。

当乔雯给他起名飞飞时,他就发誓,这一辈子都要对乔雯好。

“拥军妈,有话就直说,别搞哭丧假嚎这一套。”

梁老太太手里不知啥时候又多了一把笤帚,一笤帚疙瘩敲在脸盆上,“当”的一声,吓得拥军妈一个哆嗦。

“一水妈,有话好好说,咱可不兴动武。”拥军妈那刚进门时要找人算账的气势,早已荡然无存,她现在的模样,只剩下狼狈,还有你敢都粗我就敢跑的架势。

此时,屋子里只有沈慧一个人,坐在炕沿上,两手紧张地揪紧炕单子,还不停地揪扯着,单子不停地往她跟前移动,整个炕单子就快把她包住了。

本来今天乔一水还要在家守着,梁老太太呵斥他,要是他再不出去,从今晚起,让他陪蹦蹦和飞飞一个月。

老妈向来说到做到,乔一水没辙,只得扛着个铁锨去了地里,玉米棒子掰了后,得割倒玉米杆子,还得把根挖出来。

梁老太太搬了个凳子,自己坐下,表情严肃地看着拥军妈:“说吧,咋回事。”

那阵势,俨然就是公安人员审问犯人。

拥军妈被她这气势镇住,一时卡了壳。

想想不对,自己才是来审问的,拥军妈脖子一梗,说:

“一水妈,你可得管管你家一水,你家慧子狐狸精,大白天的勾~搭我家拥军,一水打他媳妇就算啦,还捎带把我家拥军打了一顿,你说,这医药费咋赔吧。”

她还没说完,梁老太太已经大致明白咋回事了,站起身就朝拥军妈妈而去,手里的笤帚疙瘩和脸盆,急骤地碰撞,发出“当当当”的声音。

拥军妈反应也不慢,梁老太太起身时,她就已经扭头往院门口跑,嘴里也不闲着:“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一家。”

她要是再赖着撒泼,那笤帚疙瘩可真会落到她身上,她不是梁老太太的对手。

一直撵到胡同口,梁老太太才气喘吁吁地停住,喘气倒不全是因为累的,还因被气的。

“慧子,说说,到底咋回事,我不相信院里这么大动静,你会一点听不到。”

梁老太太回了院子直接进了儿媳的屋子,一改往日对沈慧的温柔,进屋就欺身直逼沈慧,把本就紧张的张兰,吓得捂脸哭起来。

见沈慧只是哭,不说话,梁老太太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哭,哭,你就知道哭,我就觉着你俩有啥事瞒着我,问你俩还说没事,你们以为瞒着我就没事啦,这下倒好,人家把屎盆子都扣你脑袋上啦,我还不知道咋回事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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