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六寻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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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目送着刘亮离开。其实我还要去小芳那里拿手机的,手机昨天就丢在那里,就一直没有去拿。昨天半夜才回来,就咬定牙,不再让小金伤心了,与小芳距离愈远愈好。这也是对小芳的保护。我毕竟不能承诺什么?也就不能再索取什么?生活就像是个泥潭,只能会让人愈陷愈深。还是及早的收手为好。

我又像是隐身人一般,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也就不知道小芳究竟昨晚怎么过的,是一夜未眠,还是熟视无睹。如果是前者,我会内疚的,但如果是后者,又让我不甘心。

当出租车经过明芳超市,我还是忍不住往里看了一眼。超市门前还是如昨天一样,人来人往的。不知道她究竟在不在里面?车停在小芳公寓的门前,我的脚步就有些迟缓。如果推门,小芳正病恹恹的躺在**,我又该如何是好?是匆匆的一句话不说,拿起手机就走,还是又儿女情长,一番痛心疾首,我真的有时很难驾驭自己。

门被我无声的打开,我停在门前就静听了五秒钟。确定里面悄无声息,才蹑手蹑脚的进去。眼睛首先瞄了一眼沙发,那是小芳乐意坐的地方。沙发是空的,又探了探头,卧室里也空荡荡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我心略微安定下来,就找到我的手机,手机还插在插座上。我感觉有些蹊跷,但还是拔下手机,我愣了一会,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出门时,我就特意绕开明芳超市,走了另外的一条小路出来了。拦了一辆出租,就打电话给老张,直接上到矿上。老张就在山顶候着我。我就招呼老张上车。

赶了一夜的火车,我眼都没合,闭眼就看到手术车上那个蒙着白布的人形。我就睁眼。老张劝我说,“老刘,你睡一会,我守着,到了会喊你,保准错不了。”我只是机械的摇头。我的眼睛发直,看人都恍惚着,似乎出现了重影。老张就无奈的摇头,也不敢再睡一会。

到了水洼这个四川西南地方。我们就下车。老张说,“要不,我们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还有不少的路要赶呢!”

我俩就坐到一家米线店里。一人要了一份米线。我突然就一点胃口都没有。其实我一天一夜都没吃了,肚子也是空的,可是就是不想吃。老张在吞下一口,抬眼望我,说,“老刘,你这样可不成,会把自己拖垮的。”我无力的摇头,也不说话。老张也放下筷子,说,“那我们走吧!”

到了四川境地,我心就莫名的鼓动起来,就像是一只小锤在我心头敲着,又在我的太阳穴敲,过后,又在我的脉搏上舞动。刚开始还缓慢的,后来就是像夏天的急雨,呼啦啦的就急促的让我呼吸不畅。

其实我跟小四川并不怎么熟悉,小四川像个跟屁虫一般,就整天粘着小李身后,一口一个“李大哥”的叫着。小李常常纠正说,“我也不比你大。”小四川却说,“你是我领导,当然是大哥。”我知道他也是像每一个背井离乡的人一样,都怀揣着梦想,希望通过自己的双手改变自己命运的人。可是,就在一个异乡,把自己的理想和年轻的生命都统统丢掉了。

好不容易挤上一辆小中巴车,车窗洞开,还感觉到灼灼的热气。老张在一个下车人后,也坐上了座位。他拉拉我,我摆摆手,示意还是你坐吧!车直接往大山深处开去。一座座青山就扑面而来,等要撞到鼻尖,路却往旁边一拐,就把那座险峻的山抛在了身后。就像是有一个巨人搬动了一般。路的下方是陡峭的岩壁,奔流的河水跌落在低处,发出巨大的轰响声。每一眼看得都心惊胆寒。就像是心脏被捏住一样,呼吸有些不畅。车子七绕八绕的,就到了一个开阔地带,有一大片的水田,沉甸甸的稻谷压得禾苗都直不起腰。马路的旁边散落着几十户人家。

老张喊了一声,“下车。”车停稳,我就跟着老张后面下来了。

老张一脸茫然,抓了抓干枯的头发,说,应当是这里。就径直走到一家小卖铺前,招呼着里面坐着的一个老头,说,“买烟。”就拿了一包五块钱的烟,又用四川方言,说了一串。我是根本听不明白。老头就举着骨节粗大的手,朝着那辽远的前方一指,老张就道谢回来。

“就这里。”他说。

我放眼望过去,除了层叠的稻田,就是那青草绿树遮盖的大山。哪里有人居住的痕迹。心里未免生疑,但我停顿了一下,还是跟上老张的步伐。

老张行走在崎岖的田埂上,如履平地一般。走了一阵,我就汗流浃背了,可能是没有吃饭,也可能是烈日当头,我就有了体力不支。老张把随身带的包裹都一齐背在身上。走了几分钟就停下来等着我。

我终于把我的疑惑说了出来,“不会弄错吧!”

老张摇头,咧着掉了一颗牙的嘴,说,“来之前我已经打听过了,不会有错的。”我没有把我的感叹说出来,免得被耻笑。也咬着牙拖着两条沉重的腿又迈开了步子。

当太阳已经沉到西边的山坳,只露出半个额头,光线也柔和起来,照在对面的山上就有了红彤彤的娇艳。有徐徐的风吹来,带来山里特有的芬芳,像是一剂兴奋剂,我大口的喘着气,说,“快到了吧!”

老张伸手一指,应当就是前面的林子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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