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四争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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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亮重新起步,问,“那个人是不是矿上的?”

我点点头,说:“以前是,不过现在不干了。”

刘亮质疑道:“为什么?”

我没有把小胡子的事情告诉刘亮,就简单道:“他嫌太累了,做不下来。”刘亮“嗯”了一声就没有再说什么。过后还是不放心道:“现在生产还正常吗?”

我说:“还好。我准备还是在矿上推行带班制,选择有能力的人来做班长。”

刘亮说:“我不是早就让你这样干了,你不干。”

我说:“我也在摸索。

刘亮说:“生产上的事你自己定就行了,不要和我说的。”

车停到了刘亮的家门口。奇怪的是我进去后也都还静悄悄的,平常早就犬声沸天了。我踏进屋子,大伯和伯母就迎上来,说:“刘明来了,快坐。”

一台电扇在摇来摆去呼呼的吹着。刘亮不满道:“这大热天的,空调不开干什么?当摆设啊!”就自己动手打开空调。

大伯母大呼小叫道:“这门和窗户全都开着,开什么空调。”就像是抢火般关窗关门。

大伯摇着一般芭蕉扇,说:“心静自然凉。哪里有多热!”

刘亮也不饶的说:“不热你摇扇子干嘛?”

大伯被抢白,说:“那诸葛亮一年四季都扇不离手,那有怎么说呢!”两个人就斗起了嘴。

我赶忙拦住打岔道:“你家的黑狗呢?”

大伯的头就摇得像不浪鼓,唉声叹气道:“不说狗了,提到它我就来气。”就跌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大伯母朝我挤眉,我不明白,就眼巴巴的望了望刘亮。刘亮才说:“黑狗被人套走了。”

原来黑狗大伯家都养了七八年了,每天晚上都照例去镇上转一圈巡视一番,也是和镇上的其他狗兄弟耍一阵。类似街坊之间的窜门。可是就在前几天,黑狗出去了就没有回来过。第二天一早大伯才发现黑狗不在院子里,就从镇头找到镇尾,都没找到。一打听才知道当晚镇上也丢了几条大狗。大伯伤心的几天都吃不下饭来。

刘亮无所谓的说:“丢掉就丢掉呗!过两天再给你逮一条德国的黑贝。”

大伯愣在椅子上半天没有说话。然后就摇头说:“从此以后再也不养了!”

刘亮觉得好笑,说:“干嘛为一条狗搞得不痛快?”

大伯母说:“你啊?怎么那么薄情,你是不是我养的?养了那么长的时间都有感情了。”

刘亮摇头说:“让你们去年冬天把狗打掉,你们不愿意,偏偏好了别人。让人家替你吃。”

大伯赌气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给我滚!”

我是这个话题的罪魁祸首,就站出来说:“大伯,狗丢了确实是伤心难过的事,养了那么多年了,把自己身子气坏了更得不偿失了。”

大伯母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说:“现在镇上和以前不一样了。”就把头直甩,又说:“那个吃我家黑狗的不得好死。”

我说:“大伯母不能这样说,现在听说把狗打了,就放进冰库里,等到冬天才拿出来卖给那些狗肉馆里。”

大伯母就唾了一口,说:“这些挨千刀的,这么残忍。”就掀起自己的衣服下襟抹一把头上的汗,露出白白的肚皮。又喊了一声,“热!”

刘亮说:“我让你们去饭店吃你们不干!”

大伯翻着眼说:“就你有钱是不是!”大伯就和刘亮呛住了。刘亮只好住嘴。

菜已经摆得满满一桌了。我注意到刘亮就坐到了桌前,似乎并没有其他客人了。大伯就招呼我坐,我也坐在桌前。就问:“不等了?”

大伯说:“等哪个?没人来了。”

我担心我又不小心引起什么战争就不说话了。就蒙头喝酒吃菜。酒是好酒,大伯藏了十几年的酒。端起杯,就闻到了扑鼻的香味。

刘亮起身敬酒,大伯视而不见。还是大伯母提醒,他才自顾抿了一小口。刘亮清了下嗓子说:“爸,我过两天要出差,小龙他妈又去上班,你们能不能到我那里住一段时间?”刘亮说得声音很轻,小心翼翼的像在吃鱼一般。担心一不小心鱼刺卡住喉咙。

还没容他说完,大伯就干净利落的说:“不去!”眼就像刘亮一横,说:“他们都不回来,凭什么我去!”

刘亮嘀咕道:“以前你说家里还有狗要照顾,现在狗也没了?”

大伯母没好气的说:“小龙他妈这么多年都没上班了,现在好好就想起来上班?”

刘亮就用脚在桌下踢了踢我。我故意装作没感觉,就举杯和大伯碰了一下,喝干才说:“刘亮说的也对,你们也该去城里散散心,再说,刘镇马上要拆迁,你们也要适应住楼房,当然孙子小龙你们还是要照顾的。”

一席话说得大伯没有说话。刘亮自己点了根烟,抽得屋里烟雾缭绕的。递给我的一支我就搁在桌上。

我端着杯子对大伯母说:“大伯母,像你们年龄大了住在城里还方便,小区里超市银行什么都有。公园也比这里的庄稼地要漂亮许多了。更何况现在刘镇也不是以前的刘镇了。我爸说过,以前小河里都能捉到鱼虾,现在呢?”又掉头询问大伯,“是不是?大伯。”

大伯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心动。

我喝完了一杯酒,说:“我知道大伯是放下不下这个家,是不是?你们比我父母还想不开,现在镇上有不少人都搬到城里去了吧!”这后面一句也是我胡诌的,我知道的只有小芳一人。

大伯才松开牙关,说:“房子一没人住就毁掉了!”

我想到了父母迟迟没有上来住也是这个原因,后来我一出事,就断了回城的想法了。但我还是劝道:“房子可以租出去啊?”

大伯摇头说:“给别人住我不放心!”

刘亮乘机说:“我可以一个礼拜带你们回来一趟,把小龙也带回来,不然他都不知道老祖宗的地方在哪里了!”

大伯自己喝了一口酒,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很是摇摆不定的样子。

刘亮看到希望了,就自告奋勇的说:“我那边的房间都准备好了,你们今天搬都行。”

大伯斜了他一眼,说:“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大伯母说:“也是的,我总觉得这刘镇和以前不一样了。人还是那个人,可是就不一样。”

刘亮就对我说:“今天是我家老头子生日,你也不多敬几杯。”大伯又拿眼朝刘亮瞪着。

大伯母也瞪刘亮,说:“让你别说你偏说,嘴里搁不住话啊!”

我赶紧站起来说:“我真的不知道,大伯大伯母你们见外了,我是你们的侄儿,瞒我?”

大伯母说:“不是,也就吃过饭,不希望搞得那么麻烦!”

我手里的酒颤颤巍巍的要泼,我真的感激大伯一家人。就说:“作为晚辈,我就什么也不说了。”就干掉了一杯。酒就沿着嘴角往下巴上流。

大伯母就唬我说:“你看这个傻孩子,喝这么多!”

我一喝酒就现出一副傻相来。直摇头说:“没事,真的没事!大伯母,你这是看不起你的侄儿。”我的身子已经在晃动,舌头都撑不直。反过来他们就过来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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