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五一筹莫展(1 / 1)
小李走后,我就又上到李伟住的十二楼。我想好了,就央求看一眼,只是透过病房的窗户看一下。如果医生再不准的话,我就说李伟是我的弟弟,她们虽然面无表情,也看不到她们的表情,但是病人家属的心情肯定会理解的。站到电梯口,刚刚在心里反复排练的话语在看到坐在对面前台的护士就土崩瓦解了。
我无法确定那个护士不是上次见到过的那个,说出的话就结结巴巴的。我说:“护士,你还。请问李伟住哪个病房?我是李伟的哥哥。”
护士抬起好看的杏眼,并没有等我说完,就说:“李伟已经搬到普通病房去了。”
我没有听清楚,脑子突然短路,就又问道,“什么?”
护士耐心道:“李伟已经走了,到五楼普通病房。”我就要转身离开,她又叫住我说:“李伟的账户上已经没有钱了,马上就要停药了,你是他的哥哥?赶紧去缴费大厅把钱交了。”
我就直接下楼,到了缴费处,掏光了小李留给我的零钱,也才几百块钱。就递给了收费员。收费员查了电脑说:“上次李伟都还欠着五千块钱。”
我就尴尬的把钱摆到柜台上,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收费员说:“如果今天不能把钱交齐,就要停药的。你是他什么人?”
“哥”我声音很小,就像是蚊子在哼一般力不从心绵软无力。
收费员倾过脑袋,一脸的茫然。我只好提高了点声音说:“朋友!”
收费员说:“那你赶紧找他家的亲人过来。”
我想想也是的,就道了谢,出了大厅。找到一个僻静处,拿出手机。虽然和李伟认识这么长的时间了,但对他的家庭却了解的很少,只是听他说过他离婚了,有一次跟踪过他的家,那也仅仅是他居住的小区,后来他说过房子都被逼卖了。
我就一筹莫展了。**一冬的枝桠像长了青春痘一般,冒出了新芽。又一个春天已经整装待发,呼之欲出。只是我还处在严寒的隆冬,感受不了一点温暖的气息。像山凹里的残存的积雪。
我现在身上是只有几百块了,借当然能借到。可是用什么理由借呢?再说还欠着五千块钱,还有后续的治疗费用。我就一直在那棵树下转着圈,突然就想起来了王亮。我的同学,也是他在一次聚会上把李伟介绍给我认识的。想到现在我这副模样,李伟还躺在病**,我就长长的叹息一声。
我是通过校友录找到了王亮的电话。电话通了,我喊了一声,“你是王亮吗?”
“哪位?”这声音冷冰冰的,就像从冰箱里冻过一般。
我说:“我是刘明。”
他道:“哪个?”
我又重申了一遍,“老同学。”
他这才“哦!”了一声,从梦里被唤醒一般说,“有什么事?”温度并没有提高一度。
我能理解他这种态度,像我们四海为家的人,已经没有丝毫的价值,如果有关系,那也只是无尽的麻烦。我说:“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李伟父母的号码?就是小时候和你住一块的李伟。”
他有些为难,半天才说:“我和李伟只是小时候的邻居,我家早就搬了,他父母家也肯定拆迁走了。不一定就能找到的——”说了很多难处。
我尽量平心静气的听着,等他说完,我才说:“看在老同学份上,你给我帮帮忙,是有急事,不然也不会麻烦你的!”
王亮也不好意思再推脱的,只好说:“那我试试吧!”就挂了电话。
我也有些负气,心里不是滋味。俗话说,人走茶凉,一点都没有错。想当初王亮和李伟称兄道弟的,好不亲热。可是现在呢?我摇摇头,想来这条路还是走不通的。
就拨通了刘亮的电话。先是问了矿上的情况,刘亮说:“还好,一切正常。”
我为难道:“哥,你能不能把这个月的工资先预支给我?”我说的力不从心。刘亮当然听出来了。
刘亮第一反应就说:“出了什么事?”经过这一段波折,我们内心都高度紧张。按下葫芦起了瓢。
我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到。“我的医疗费没有了?”
声音再小,保持高度警惕的刘亮也听到了,就说:“什么?保险公司刚刚打了两万过去!不会又没钱了吧!我打电话问问。”
我赶紧说:“算了,还是我到医院查一下。”我就落寞的挂了电话。平时只要我开口,刘亮也不会多问什么,就直接把钱丢给我。看来这次他是不愿意。也许这段时间资金又紧张了,我这样劝自己。
我站在外面半天,还是走到了收费大厅里,又把口袋里的几百块钱掏出来,那钱已经被我手捏得皱皱巴巴的像卫生纸。收费员翻了一下眼,皱着眉接过我的钱。
我说:“我是来替李伟缴费的,我知道这钱不够,我是外地来的,正在筹,等钱一到我就赶过来付给你。还有你们千万不要把他的药停掉。我正在想办法。”我说得很急促,就像是倒豆子一般,恨不得就把心掏出来给她看。
收费员看了我一眼,或许我是过于狼狈了,就动了恻隐之心。说:“那我暂时就通知医生不停药,不过只给你一天的时间。今天晚上不交来,那么出了任何问题我们医院是不承担一点责任的。”
我就千恩万谢的点头说:“知道,知道。谢谢了!”恭敬的退步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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