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七心绪不宁(1 / 1)
我捂着胸部,疼得我都发不出声音出来。那个黑影也弯下腰,缩在门边呻唤着。我俩同时抬头,就看到原来是老张。我也顾不上了疼痛,就问:“老张,怎么到现在?钱都借到了吗?”
老张点点头,又摇了摇说:“借是借到了。没有车,没办法我只有走到山下的。”
我说:“赶快,我们一起把费用交掉。”就拉起老张往缴费大厅里走。老张也就一路小跑着跟着我身后。到了大厅,晚上的医院已经没有白天那么热闹了。只有一个人在昏暗的灯光下走动。收费处空无一人。我焦急的喊道:“医生,医生,我要交钱!”声音很大,在空荡荡的大停厅里回转。
一个刚吃完饭的收费员慢吞吞的从里间踱了出来。轻声道:“叫什么叫!”
我把脸低到窗口的小洞里,说:“不好意思,我是给李伟缴费的!”
收费员坐到椅子上,伸了伸脖子,似乎刚刚咽下的食物还抵在嗓子眼里。就慢条斯理的打开了电脑,说:“叫什么名字?”
我说:“李伟,木子李,伟大的伟。”
收费员终于吞下最后一口饭,瞥了一眼我,不耐烦道:“知道,知道。”
我让老张把钱全拿出来,老张站在身后,有了半宿功夫,才结结巴巴说:“老刘,你这是给李伟缴费吗?这恐怕不好吧!”
我说:“我知道,你就不用再说了。”就抓过老张手里的一沓钱,就递了进去。老张还在那里傻愣着。
老张空掉的手有些颤抖,就像是秋天的枯叶挂在枝头。又像是一不留神,钱被别人给抢走了。就哆嗦着嘴说:“这可是工友们凑出的血汗钱啊!”那尾音拖得长长的,像是留给我的思考空间。
我有些恼了,就说:“也不是不还你们!”钱已经进了玻璃窗。
老张摇头说:“老刘,你听我一句,不值得啊!对这样的人。上次——”
我决绝的说:“不要说那么多,作为朋友不能那么无情。见死不救,是不是?你遇到了不测,我能袖手旁观吗?”说过这句话,我就感到说错了,立即纠正道:“我说如果——”老张的脸煞白,就那样无声的摆动。
我就转过脸对收费员说:“这剩下的钱就放在里面吧!”就听到打印机“吱吱”的打着账单。旋即就递给我手上,我道了谢出来。老张也慢吞吞的跟了出来,就像是一个乞讨者一般。然后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等我回头,两个人的距离有十几米。老张瘦削的身影就像是一棵矮树。他一定还陷在怨怼当中拔不出来。我就走过去,故作热情的拍了他一下肩,说:“老张,你没吃饭吧!正好我也没吃,走,我俩到外面搞点吃的去。这医院里的饭菜我都吃腻了。”老张就像是缺了一个轮子的手推车,就被我吃力地推着往前走。
坐到一家小饭馆里,菜也都上来了,酒被我也斟满了。老张还是沉着头,脸就埋在阴影里了,顶着一头乱草般的头发。我劝道:“来老张,喝酒。”端起酒杯就抿了一口。自我陶醉般的说:“好久没有喝酒了,这酒闻起来真才香啊!”
老张这才颤颤巍巍的抬头,蜡黄的脸上满是泪花。我心里一沉道:“老张,你怎么了?”
老张也不抹,就任泪水顺着鼻翼,就流到唇边,有的直接就漫过嘴唇,就滑到嘴里。有的就滴到下巴,就像是巨大的感叹号一般,跌落下去。老张摇着头,哽咽的说:“哪里有你这样的人呢!”就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明知故问道:“我怎么了?不是很好吗?来喝酒,不说这些了。”
老张并没有端杯,眼睛直视着我,似乎要洞穿我的内心。我被看得心也虚了。就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说:“有什么好看的呢?”
老张一字一顿的说:“上次你妻子来,你知道是谁叫他过来的吗?”
我说:“啊!”确实我不清楚老张怎么就知道这些事了。应该矿上只有李伟清楚。就问说:“你怎么知道我妻子来过了。”
老张说:“许多事我都没有跟你说,现在说也是无妨了。”他停顿了一下说:“这事在矿上传得沸沸扬扬的,说什么的都有。我是听李伟说的,这不是在挑拨你俩之间的关系。”
我把酒杯放到桌上,这倒是始料不及的事。我有些懵,就问:“说什么?”
老张说:“说了你也别不高兴。”
我点头道:“知道。”
老张才深吸一口气,做出努力状,酝酿了半天才说:“说你鸟玩意都没有,只是沾了亲戚的光,才得意洋洋的。但是搞女人还是有一套的,把人家的女人糊到手,肚子也搞大了。”
听到这里,我就笑了,笑得自己也辨不清东南西北了。当我的目光碰到老张冷峻的眼神,才停下说:“这说的是谁啊!纯粹就是讲故事。”
老张说:“以我对你的了解,我是不相信的。当时我还和小李讨论过,也是认为不可能的。但是——”他自己端起酒杯灌了一口,酒滴在下巴上,他抹了一把,说:“这个主人公就是你老刘。所以他就把你的妻子叫来了,名义上是来学习的,其实是捉奸的。”
我失落到极点,幼稚的问:“他为什么这样做呢?对他有什么好处?”
老张像看到白痴一般,就半张着嘴,气愤说:“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你的位子,你被搞臭,就在这里呆不下去了。还有种可能,就是你妻子把你领回去。他就可以顺其自然的取代你了,掌管这座矿山。正好你的堂哥也没心思去管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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