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三十四告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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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亮点了一根烟,就坐到了靠近的一把椅子上。扫了一眼狼藉的桌面,那杯碗像经过洗劫一般,说:“刘明,你是我弟,对吧!”

我点头。也看着被烟雾缠绕中的他,像纷繁的挥之不去的思绪。

刘亮用力的吐出一口烟,要吹散阻挡在眼前的烟云,目光也雪亮的直达到我的眼里。我能分辨出其中细若牛毛的芒刺。他说:“我没有弟弟,我是把你当亲弟弟待的。”

我心一颤,就避开了他的目光,说:“哥,我知道!我懂。”我心里也在纠结着,不明白自己为何有那样的无妄的念头。我对自己说:“你现在的一切都是眼前的这个人给的,不然,你还不知道流落到哪里,或许早就横死街头了。”

刘亮把烟头掐灭说:“你能这样想就对了。你知道,做我们这行的,不疏通关系那简直就是寸步难行。”他停顿了一会,又专注的看着我,说:“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

我纠正道:“我没有!”

他摆了一下手,像是一刀切下我的话,又说:“我本来想让你参与到更多些事情里的,但一想,还是算了。我其实是在刀锋上讨生活的,不定哪天就会跌个粉身碎骨,连个尸首都没有,我不能害你!”

我注意到他的眼圈竟然红了。我说:“哥,你想哪里去了?其实可以收手的!没必要的。”

刘亮还是没打算让我接话,自己又摸出一根烟,就含在嘴里,就说:“刘明,我知道你是老实人,实在人。有的东西看到了就像没看到,听到了就像是没听到。全都忘记,知道吗?”说到这里才低头点燃了烟。

我就像是被拔了气门芯的车胎,没有一丝的劲。突然感到自己是多么的可耻。像一个**的囚犯在面对着众人的指摘。脸也一下红一下白着。刘亮在慢悠悠的吸着烟。

响起了敲门声,才解了我的困顿。接着一个服务员进来说:“先生,这里能收拾了吗?”

刘亮才站起来说:“可以了!”就把放在椅子上的包拿起来。我也惊惶不定的站起来。相跟着走了出去。

在走廊上,刘亮说:“我知道你在外面差了债,把矿山坚持到年底,就结束了,到时,你的债也应该还的差不多了。如果你要还的话。”

我畏手畏脚的像一个小弟,只有点头的份。到了电梯前,我说:“那我回去了!”

刘亮说:“在这里住吧!该享受还是享受。我在这里包了一个房间。”

电梯门打开,我没有动。刘亮拍着我的肩,就走了进去。我望着电梯里的他,突然问:“李局长离婚了吗?”从光滑如镜的电梯壁上,我看到自己的嘴巴张着,能塞得下一个鸭蛋。

其实在看到李局长花天酒地,与小青卿卿我我,粘腻的就像是两块嚼烂的口香糖,那脸上的红光,恰如一抹惹人的晚霞。就像是一只手正反两面,我似乎窥探到隐郁在暗处一个人落寞的身影。她独立在高耸的大楼里,居高临下,俯视着黑暗处的浩瀚如海般的万家灯火,那灯光如入睡的眼渐次合上。她依旧久久凭栏眺望。她在等什么?就是这个眼前的醉生梦死的人吗?每到这时,我都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抱着这个熟烂的猪头啃上一口。

但这只是稍纵即逝的念头,我不得不收起贪婪的目光,重新阿谀的站起身举杯,弯着身子手臂伸长,和李局长酒杯碰个“叮当”作响。然后一口干掉,抹了一下嘴唇,晾出杯底。直到颓废的坐下,又埋头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那些日子很忙,也只有在焦头烂额当中,我才能摆脱那个阴影。不过我一停顿下来,那影像又呼之欲出了。那天,女儿突然打电话过来,说:“爸爸,你今年回不回来过年啊?”

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眼睛像迷了沙子,就潮湿了。说:“回,应该会吧!”我算了一下时间,女儿这时候应当放假了。

女儿说:“老刘,说话要算数哟!妈妈说了你要做一个好人。”就挂了电话。

“老刘?”我对着挂断的电话念叨着,想着女儿竟然叫我老刘,看来女儿已经不是以前的豆芽菜了。我的思绪就像是泥鳅一头扎进了池底,就搅起了一团泥污。我摸索着电话,就拨了过去,电话通了,那头说:“喂!你好!这里是律师事务所。”

我赶紧改口道:“你好,你是吴律师吗?”当时我是准备拨回家的。

吴律师说:“是的,你是?”

我答道:“刘明。就是——”

吴律师恍然说:“是刘矿长啊!你好,你好。”

我说:“晚上有没有时间?我们聚一下。”

吴律师停顿了一下,问:“有事吗?”

我说:“不,马上过年要回家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来这里了,就想着大家朋友一场一起聊一聊。”我说的尽量感伤一些。

果然,吴律师没有立即回绝我,说:“我还不能确定,不过你等我电话,好吗?”

我说:“行!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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