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三十五蓄谋(1 / 1)
挂了电话我又有些后悔,我这样做是不是对不起刘亮。现在矿上的生产完全就靠李局长这棵大树罩着。一些黑道白道都不敢染指。可是吴律师又是最大的受害者,作为她的朋友,她曾经帮过我,我不能看着她一直被欺骗下去,这不公平。我努力的摇着头。
两只手,一只手上是刘亮,一只是吴律师。我真的无法掂量出孰轻孰重。只是耳旁还响着女儿的谆谆告诫,“老刘,要做一个好人啊!”我的理智就站到了吴律师一边。这其实对吴律师是一个打击。可是,我不能不说,既然我知道了。
我在忧忧戚戚中度过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时分,电话响了,我以为是吴律师的,就不假思索的拿起电话,贴到了耳边。说:“您好!吴——”
刘亮说:“什么吴啊李的,是我!”
我嘿嘿笑着说:“哥,不好意思,看错电话了。”
刘亮也不计较道:“晚上还是到老地方,你早点过来。”
我故意让喉咙里涌出大大的酒嗝,语气旋即就低沉下去了,说:“哥,晚上我就不去了,昨天的酒到现在还没有醒呢!”
刘亮说:“看你那点出息,好吧,你晚上来,你不喝酒了,这样行了吧!”
我赶紧告饶道:“哥,你就饶了我吧!这不才把单据料理好,只想睡个安稳觉。”
刘亮也就没有强求,就要撂下电话。我却突然想起什么,就抢先说:“喂喂,哥,你晚上几个人?”
刘亮重新把放下的手机又提了起来说:“三个。干嘛?你也不去。”
我又得寸进尺道:“如果对光的人我可以奉献一次。舍命陪君子,如果不是君子,我就不去了!”我饶舌的像一只鹦鹉,根本就不像疲倦只想着睡觉的人。
刘亮有点不高兴的说:“那你就不用来了,我玩的人都不是你向往的君子,我也不是。”就放下电话。
他虽然这样说了,但我猜到晚上应当是陪李局长。李局长刚刚结婚没几个月,但天天不归家,可能家里出现了什么矛盾。这是我一厢情愿的臆想。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吴律师的电话肯定很快就来了。直到天色擦黑,我再也没有接到过一个电话。、
这时,老张推开门说:“老刘,你还没走吗?我看你的灯亮着,就进来了。走,我们一起喝酒去。”就伸手来拉我。
我挣脱了他有力的手掌,说:“马上要下山去,有个应酬正等着我呢!”
老张这才作罢,说:“那我们先走了!”
我点头,就目送着老张像软软的撞进了厚黑的**中,消失不见了。我这盏灯像勘破着黑夜里唯一发亮的眼睛。索性也关了灯,就枯坐在这个屋子里。等待——
有一刻,我突然就高兴起来。如果吴律师不来电话,那么我就可以绕开这个绊脚石,也许就是命中注定我不是揭开这个伤疤的人。毕竟,维持现状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的。我就像一只老牛在反复的反刍着,直到头脑瓜乱成一锅粥。也融合到这无边的夜色里。
清晰的电话铃声响起时,我迟钝了片刻。还伸出头往窗外探望着。直到眼睛扑捉到放置在桌头上的手机屏幕亮闪闪的,我才抓起电话。
“喂!是刘矿长吗?”久违的声音,就像是响在旷野里,我就像是一个被遗弃的人。我心头生出一丝暖意。
我说:“对,对,就是我。”、
吴律师还是那么清晰的话语,不卑不亢的音调。“刘矿长,实在是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今天特忙,刚刚才结束。”
我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一眼时间,都快八点半了。外面已经黑布咕咚的,就像是呆在井底。我喃喃道:“时间过得真快,都八点多了。”然后又说道:“我请你吃饭。”
吴律师说:“今天有些累了,我们还是找一个安静的茶楼坐一坐吧!”
我说:“好,我定地方,开车马上过来。”
我就下楼,呼啸的风就整个的包裹着我,似乎要把我连根拔掉。踅到车前,开门,发动。不一会,吴律师就发来了短信,已经到了,就直接开到了茶楼的外面。上了楼,轻轻叩击着房门,里面传来吴律师的声音,“请进!”
我推门进去时,里面的暖气开得很足。吴律师穿着一件深色的线衫,支着肘,托着腮,目光迷离的望着漫漶在玻璃上的灯光。直到我走到近前,她才转头,那恍惚的目光就一闪而过,就朝我微笑着说:“来了。”
我点头,同时也脱下身上的外套。搭在椅背上。她说:“我给你点了一份扬州炒饭。”话音未落,门就被推开,一个服务员端着托盘,里面是一份炒饭,一份面条,都腾腾的冒着热气。端放在我俩的面前。我轻声道:“谢谢!”
她眉毛弯了一下,似乎是在掩饰着什么。但脸上还留有淡淡的笑容。我夸张道:“好香!”
她低头也吸溜着一根面条。然后就皱了皱鼻头。就放下筷子。我扒拉了两大口,嘴涨得满满的,抬头问:“怎么不吃了?是不是太累了。”
她摇着头,没有吭声。我也只好放下筷子,关切的说:“不好吃,就换一种。”
她努力地咬着牙关,额头上布着深深浅浅的皱纹,伸手就抽了一张桌上的餐巾纸。就低头捂住了嘴。我就站直身子问:“怎么了?是不是胃不舒服!受凉了!”
她把头抵到桌面上,一只手轻轻的摆动。我只好就站在那里。喊了一声,“服务员,给我倒一杯水。”
服务员进来问:“要茶水吗?”
我有些恼怒道:“这位女士有些不舒服,倒一杯白开水。”服务员走了,进来就端了一杯温水,我就俯身问:“吴律师,喝口水吧!”
吴律师这才抬头,脸色有些发黑,喝了一口说,放下杯子,脸色现出羞涩的微笑。道:“没事了!”又喝了一口。才软软的靠在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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