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四十七分离(1 / 1)
然后我们三个人就挤在我的**,在半睡半醒中熬到了天亮。我挣扎着起身,推开窗户,一股干爽的寒意就袭了过来。天空无比的澄净,就像是邻家洗的窗帘,清爽的挂在窗前。我也有脱胎换骨的轻松。
我就招呼道:“赶紧起来吧!天都晴了,我们下山去搞点吃的。”
老张就爬起来,小李还赖在**,闭上眼,想了一阵,说:“我记得有一次我们三人睡一张床。刘哥,你记得吗?”
我凝神时,老张答道:“这怎么忘掉呢?那还是在三间平房里,门窗都被拆掉了,晚上冻得要死。一个个都成了团长了。”
小李煞有介事的点头说:“老张,看你不老啊!记性还真的不错。”
老张就板着脸,很认真的说:“我真的老了吗?”眼睛是撑大了,不过额头上出现铅笔勾画的纹路。
小李就一跃下床,肯定的说:“真的不老,不老。不信你让刘哥给你看看。”就憋不住的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起来。老张就怀疑的走到镜子前,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出来。就费解的摇头。我说:“赶紧走吧!今天都腊月二十七了。你们还有赶车子呢!”
小李说:“我先到宿舍里把行李拿过来。”老张说:“我也去。”两个人就一前一后的走了。
突然之间就剩下我一人了。我望着蓝天白雪,想着也该回家去了。就进屋整理着被褥,剩下的就是衣服,其余的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带的。也就把衣服塞到一个包里,就下楼去,他俩也正好背着包到了楼下。
阳光照在雪地里,像抹了一层胭脂还没有洗净。路面上看似坚硬的冰,踩上一脚,就软得海绵一般挤出了脏污的水。我们就朝着阳光升起的地方,都没有说话,一直往下走着。下到山底,才无限感伤的心情望了望身后矗立在山顶上的井架。那锈迹斑斑的铁轮在阳光下也熠熠生辉了。
我们就停到了路口,一辆空荡荡的公交车就停了下来。我们就坐了上去。穿过乡间的公路,一些人脸上都迫不及待的绽放着微笑,或骑着摩托车,或徒步,应当去镇上赶集。就从车窗外一闪而过。我问:“是在刘镇下,还是到前面的城里?”
小李看着老张,老张又反过来望着小李,两人显得心事重重的。我又说:“说好了今天喝酒的!昨晚。”我又确认了一遍。
老张征询说:“还是到城里算了!到汽车站。”
“好吧!”三个人又陷入了沉默当中。车子颠簸着,一任把这生活几年的地方都通通抛弃掉了。三个人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包裹就占到了一半,眼睛也盯着外面。车子一路开开停停,上了几个人又下去几个。我想说些什么,缓和着彼此的气氛。突然,就感到了生分像气体泄漏一般,就突然弥漫了我们的周围。我还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到了长途车站,我像憋了一口气,下车就长长的呼出一口。车站门前人流熙攘着。都像我一样大包小包一个劲的往站里挤着。有的直接就把包裹当成坐凳,就骑坐在上面。我招呼他俩道:“走,我们找一家饭店。”
小李和老张像哑巴一样,又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就绕开周围的人,一直就跟着我走。转了一条街,背阴处残存着一堆堆来不及融化的黑雪。街外阳光明媚,这里还透着蛰骨的寒意。走了几家,都不无例外的关着门。只有街口一两家包子铺、面馆开着,冒着腾腾的热气。我有些失望,就站住道:“我们再到前面看看去吧!”
就率先往前走,走出去老远,才感觉不对劲,回头。小李和老张还停在原地。我腾出一只手,挥挥说:“走啊!”
两个人看我一眼,小李才喊道:“老刘,这才刚刚八点,那个饭店会开门啊!”
老张也说:“我们干脆买几个包子啃啃算了。饿得也没有劲了”眼睛就盯着旁边的包子铺。
我有些泄气,只好妥协道:“好吧!”就转身跟了过去。我就走了进去,说:“老板来三笼小笼包。再来三碗稀饭。”就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来,把肩上的包裹也放下。
在门口忙碌着的老板应道:“好嘞!马上就来。”又抬头对他俩说:“两位进去坐吧!”
小李和老张还停在门口,挡住了通道。我还以为在等着包子,就招呼说:“你们进来啊!”
小李走进去,没有放下包裹,连腰都没有弯,就为难的说:“刘哥,我们就不吃了,还要赶路呢!迟了怕是车票买不到,误了车。”
我一愣,旋即就说:“好吧!那你们多买的带着。”我就拍了小李一下肩膀,超了过去,对老板说:“他们的全打包带走。稀饭就不要了,再一人加五个肉包子。”
老张对着我歉意的笑着,我故意不看他。老板就提着两个袋子递到了面前。小李和老张分别接过。嗫嚅着嘴,想说什么,却给我一巴掌拍在老张身上拍掉了,我说:“你们快走吧!要赶车,这茬我没有想到!”两人就被我撵出了包子铺。我毅然的扭头就进了铺子,老张和小李迟疑了一下,看着我的背影消失在店门口,也一跺脚,转身离去。
坐回到座位上,老板端着一笼包子进来,跟着又送进来一碗白花花的稀饭,还有一碟小菜。我就猛地一低头。一滴泪从眼眶里滑出来。我猜想过无数次的分别,就是没有想到这次的分别是如此的平淡。或许相逢和分别都是一样的,都是不经意之间在前行的道路上携手走上一程,然后又各自散开。追寻着自己的路径而已。
我独自一人喝着稀饭,包子一口一个。我把嘴巴堵得满满的,就尽量不去想那么盘绕在头脑里的事。然后一口就喝下那碗稀饭,翻胀的眼才松弛下来。然后一刻不停的就背起了包裹,在门口付了帐,头也不回的走上了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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