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六十六真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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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比较昏暗。我无力的靠在冰凉的墙面上。马尾辫响亮的说:“你是男子汉,要拿出男人的气魄出来。哭能解决问题吗?”

她的话就像鞭子,狠狠的抽向了我。我站立不稳,身子就要依着墙壁滑跌下去。两只手用力抵着,才止住下滑的趋势。

她却根本没有缓和的趋势,依旧厉声道:“如果不是看在月月的份上,我才不去管这些事呢!”她清了清嗓音,说:“现在姓黄的要来分家产,你说怎么办?”

我看不清她的脸,连抱在怀里的月月也沉默着。似乎疲倦的睡着了。只能窥探到她模糊的轮廓。但可以想到她一定是涨红着脸。能听到她呼呼的喘息声。

我说:“现在需要我做什么?”确实,我本来是一个外人,不过现在多了一个小月月,我的亲生骨肉,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马尾辫叹口气,语调瞬间就低沉下去。说:“那个姓黄的,如今要争夺月月的抚养权,这就意味着月月那份财产就要给他支配了。现在芳姐还没有醒,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今姓黄的天天到超市里闹,我嘚赶紧回去,不然超市里不知闹腾得什么样了。”

我说:“那姓黄的岂不是无赖?”

马尾辫鄙夷说:“何止无赖,简直就是人渣。”就抱着月月往外走,我也无声的跟了出去。

在电梯口,马尾辫回头说:“月月暂时放你这里,你看着她。”反手就把酣睡中的月月递到我手里。我接住,月月迷蒙的睁了一下眼,立即扯出一声尖利的啼哭声。

我吃力的抖动着身子,但月月哭得更厉害了。好像我身上长着刺。就撑着劲要从我身上滑下来。还嚷道:“阿姨,阿姨——”眼泪鼻涕一起都下来了。

马尾辫就安慰道:“月月乖,阿姨有事去,一会就回来好不好?到时候带你去游乐场去玩好不好。”头也抵着月月的小脑袋。

月月还是不肯妥协,依旧绷紧身子,像蓄了力的弓。吵嚷着说:“不嘛!我要和阿姨在一起。”

马尾辫对着月月耳语道:“月月,你不是想要爸爸吗?他就是你爸爸呀!”然后又吓唬道:“爸爸再走我也没办法了。”

声音很轻,我抱着月月,还是听得像大锤敲击着我的心房。小月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抬头,疑惑的看着我,似乎要从我脸上寻找到爸爸的影子。

泪光闪闪的问:“你真是爸爸吗?”

我的喉咙里似乎梗着一块鱼骨头,发不出声音。马尾辫在一旁目光灼灼的注视着我,轻抬下巴。我就用力的点了一下头。似乎把鱼骨头也吐了出来,受到鼓励般说:“是的,我就是你爸爸!”

马尾辫也松了口气,说:“好了,月月。你要听爸爸的话哟!不准调皮,知不知道。”这时身后的电梯门打开,她就一闪身就进了电梯里。

我久久的贴着月月的脸,使劲的嗅着。似乎在寻找熟悉的味道。那过往的一切又历历在目的出现了。还是我刚来刘镇的第一天清晨,我借小芳公用电话,就看到刚刚起床的小芳,带着慵懒和媚态,看着我心里怦然一动。我不知道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这一晃就过去了四五年了。我自认为已经我与这里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现在手里捧着我和小芳的女儿。如今小芳已经人事不清,安静的躺在监护室里。我抬头,看着灰白的天花板,祈求着,如果可能,就让我的生命来换取小芳的健康。

似乎我的脸上的胡子扎到了月月。月月嫩生生的说:“疼,疼。”又唤道:“下,下。”

我没有坚持,就顺从着把月月放到了地上。月月牵着我的手,指着电梯说:“坐,坐。”

我就掀动按钮,电梯停下。月月就拉着我走了进去。电梯下行到了一层。月月指着敞开的门,说:“去,去。”

刚走到门口,小月月就甩开了我的手,小短腿就滴溜溜的往前跑着。不再看我一眼。我吃力的在后面追。一边喊道:“月月,慢点,小心车子。”但她根本就不听。穿过一丛干枯的灌木,就到了医院后面的游乐场。自己就攀爬着上了滑梯。我到了她身旁时,她已经从高处滑了下来。带着银铃般的笑声。然后又向滑梯上爬,好像我在追着她一般。

我俯在塑料的滑梯边,说:“月月,你要小心一点。”

她却趾高气昂的歪着头,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就一气滑了七八回。然后又迈着小短腿,像和我捉迷藏一般。就到了秋千前。指着秋千道:“坐,坐。”

我就把月月抱上了秋千架上。教她两只手分别抓着两边的秋千绳,说:“月月,抓紧。”

确实像我这个年纪再添一个孩子,就有些不适应。我的神态就显得疲态了。像一个爷爷,轻轻的晃动着秋千,像风吹动。一只手胆怯的拎着月月的衣领。月月扭了一下身子,好像要摆脱我的手。

我说:“月月,外面冷,我们还是回去吧!”我说的轻松适意,好像我从她的身上已经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这是古老的血液所传承下来的。

月月皱了一下眉,但没有坚持,就顺从的被我从秋千架上抱了下来。我就牵着她的小手,一直往病房里走。

月月突然抬头,停住了脚步,问:“我们怎么不回家?怎么天天都呆在这里?”她的小鼻子皱了皱,像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摸了一把稻草一般的乱发,就说:“我们在等妈妈回家!”

月月的黑溜溜的眼珠转动着,似乎在思索了一会,才说:“妈妈不是出差了吗?我们干嘛不回家去等,这里一点都不好玩!”她无聊的摆了一下脑袋。

她又仰脸说:“妈妈会不会带芭比娃娃给我!妈妈前几天答应我的。”好像在征询着我。

月月的跳跃性的思维我跟不上趟,我只好说:“妈妈肯定会的,月月是妈妈的小宝贝啊!”我的心又在隐隐作痛。只能期盼着小芳又完好如初,或者时光倒流。但天空中灰塌塌的,被一层层蒙蔽住了,寻不到一点过往的踪迹。就是即使能回归过去,我又能怎么做呢?

我对自己已经丧失了信心。我能够抛弃掉小金和女儿吗?当然不能。如今月月就像一支小草,伫立在我的身旁,我能狠心的丢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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