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五章 、办案人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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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局长丁黎明象平常一样迟了几分钟来到办公室。他叫来秘书科长,在大门口的黑板上写了开党委会的通知,然后点燃一根烟坐在老板台前的转椅上若有所思地兀自知云吐雾。

八点多,分管刑侦的副局长陈铁汉进来了,找他要了一根烟,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说:“政委又不在家,开个什么党委会呀。”

丁黎明告诉他,政委已经从省里回来了,一会儿就到家。

“哦,那行,”陈铁汉一笑,出去了,边走边自言自语:“回来了?才进去就回来了?”

党委会9点开始,差15分钟,大家就三三两两到齐了。陈铁汉进来一看,果然前几天叫省公安厅纪委叫去谈话的政委关长生坐在局长丁黎明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正跟他不知说着什么,就打个招呼,笑呵呵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对分管户籍的副局长江贵阳开玩笑:“你狗日的把头发梳得油亮亮的,夜蚊子飞上去都打滑,一看就是个嫖客形象。”

江贵阳也不示弱:“你们都是表面老实,假正经,上次人家来慰问演出,穿短裙子的那个姑娘大腿一抬,你他娘的眼睛没象牛卵子一样?”

“去你的,我那是看看是否涉黄。”

“得了,你当老子没看见?”

丁黎明微微皱眉,扭头看了下,没吭声,继续跟政委说话

正这时,党委会还没开呢,局里出大事了!

电话一响,陈铁汉就近拿起听筒,刚不紧不慢喂了一声,对方立马大声疾呼:“喂!丁局长吗?”

“啥事,说。”

“丁局长,不好了,孙成武跑了!……”

什么?陈铁汉怔了一下,脸色大变,赶紧起身隔着老板台把电话递给丁黎明,丁黎明知道有事,接过,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却是这么大的事:“什么?跑了?怎么跑的,谁让他跑的!”

话音未落,乔银忠也匆匆忙忙走了进来,一见他在接电话,知道是看守所的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刚刚接到看守所米所长的电话。

他知道,那个该死的王八蛋老孙成功脱逃……

等到丁黎明听完情况,气得差点儿摔了电话,一屋子等着要开党委会的人已经明白看守所那边出大事了。

所有人立马紧张起来,局党委会是开不成了,丁黎明、政委关长生和陈铁汉、乔银忠立刻起身赶往看守所。

……

老孙早年自命不凡地跑到几千里外的泰山做起了和尚。但他生来就耐不住寂寞吃不成素,90年代又还俗回家,还娶妻生子成了家。在镇里,老孙是个不会种地不做生意的“二流子”,在煤炭企业破产工人下岗的桦皮镇,日子过得七裂八碎。

在寺院里走过的老孙,不愿荒废一技之长,开始装神弄鬼操起“跳大神”的行当。一知半解的“三脚猫”终难以薄技糊口,但老孙跳大神没跳好,却得了个日后闪闪发光的“法号”——老仙台。

这些年来,大鼎县社会治安越来越复杂,黑恶团伙激增,冒险参与各种违法犯罪的人员不少,老孙抓住这个机会暗中成了公安机关打击犯罪的“线人”,混上了半个吃公家饭的,每月都或多或少地能从刑警大队拿到一笔“特情费”

认识老孙的人都有这样的评价:没多少文化,但一点不笨。从此老孙似乎走上了正路,他举报很尽心力,有时也很铁面无私,老仗母娘上粮库偷玉米曾被他告到公安局,吃了半年官司才放回来,结果是老婆跟他离了婚,唯一的宝贝儿子也带走了。

不过这老孙也就是道行不浅,老婆一走,正中下怀,女人在他的生活中历来不是什么稀罕物,从来没有缺过,本是对他恨之入骨的媳妇,不知当初是怎么被他巧舌如簧的嘴如何鼓动的,不到两个月,又带着孩子回到了他身边,且仍同过去一样知疼知热地守着他和他的穷日子,不再有半句怨言。

除了无私,哪家超计划生育啦,什么人生活作风有问题啦,领导干部进歌舞厅泡小姐啦,诸如此类的事都不能瞒过整天东游西逛、耳目却像雷达一样不停搜索的老孙,难逃他的法眼。

为此老孙很得了一些部门的奖金。再说经常跟在公安局的人后面,瞧得起的人也多了,人前人后也算有了点起色。

如果照着这个路子走下去,老孙虽然混不出来,但大约也是他最好的生活方式了。

对于公安局来说,用老孙做耳目是废物利用。但是没多久,由于一个偶然事件,这种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开始颠倒了。

那次老孙受人之托,有求于刑警大队长乔银忠。但乔银忠未把老孙当回事,不给面子。老孙收了人家钱,又当面拍过胸脯子,不好向人交待,便下了狠心,一连7、8个晚上守候在乔银忠家的门洞里,观察夜色中有谁上门。凡是他认为是上门送钱送礼的犯罪嫌疑人家属,等人送完礼,他突然跳出来装神弄鬼,逼送礼人说出实情……

没多久,掌握了乔银忠受礼纳贿且替人消灾解难、违法乱纪事实的老孙,大着胆子上门敲诈起来。

当然,一开始也只是让这位刚上任不久的刑警大队长办点托人情的事。阴短在人之手,素以“厉害”出名的乔银忠也不得不吞下一口闷气,不办也得办。

于是老孙“路路通”的名声,慢慢地像“蘑菇云”一样,在桦皮一带乃至全县升腾起来。

为了“妖魔化”自己,抑或为了吹嘘自己如何能量不凡,他向人夸张地说,自己坐在家里炕头上一算,就掌握了一些关键人物身上最怕人知道的“病”

。反正这事成了老孙的成名作,怎么帮他吹嘘的都有——你想想,刑警大队长乔银忠、乔大哥是谁呀?他都被“拿下”,老孙是白给的么!

民间还有多种版本。一言以蔽之,老孙完成了由豺狼蜕变成虎豹的过程。至于他后来发展到扛着摄像机东潜西伏,坐着小汽车跟踪调查“取证”一些领导的事情,全是一条虎豹“进取心”太强的后话了。

然而,老孙做梦都没想到会一个跟头栽到这里面来,且成了“死囚”嫌疑人。

……

原来,那天天亮前,老孙在不知不觉又充满某种巨大希望中睡着了。

他一连做了好几个短命的噩梦。奇怪的是枪口都对着他后脑勺喷出火苗子了,他还没感觉到疼就再次被惊醒过来!

看守所外天色大亮。

同号子里的犯人像往常一样陆续爬起来,开始穿衣服,等待放风屙屎撒尿洗脸刷牙吃早饭。

除了老孙,没有一个人对即将随之而来的事抱有任何幻想和如此强烈的期望。能不能成功地逃出去,就看接下来的运气如何和相关表演了。乔银忠如今不是不救他,但是暂时没法救,否则弄不好可能连他自己都得跟着小姨子栽进来,所以老孙在里面吃苦归吃苦,他也理解乔银忠的难处,何况人家看守所对他不薄,有照顾。

要不是案子太大,这次一直拖着,他早就出去了。眼下他打算按照那个神秘纸条的指点搏一下,他明白那个东西一定是乔银忠在看守所的内线办的,别人也办不了,所以他还是有信心。

对于老孙来说,计划逃脱前的那一两个钟头,就如同发射火箭进入了倒计时,他那一刻内心深处的紧张程度决不亚于参与火箭发射现场工程技术人员们等待那一声震天动地的升空前的最后时刻。

“你想怎么办,老孙?”那个知心狱友已经穿好了衣服,关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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