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一章 、剧烈爆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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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回事儿?”

乔银忠明白这里边肯定有故事,那位负责人没说话,大概感到一两句话难以说清,让人找出几年前的厚厚卷宗

卷宗里展示出下面一幅惨不忍睹的情景:

六年前的秋天,黑龙江省大罗县兴隆镇。

夜幕降临。闷热难当。天黑如墨,地气蒸腾,白蒙蒙一片,令人沮丧。

村西头的董凤礼家。董凤礼的独生儿子董乐乐今天过六岁生日,董凤礼和妻子张二妹正为儿子的生日晚宴共同在外屋灶上、地上忙碌着。这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董乐乐双腿半趴半跪在炕上,两只胖胖的小手正挥舞驱动着上足了发条向前挺进开炮的坦克,“咚!咚!”嘴里喊叫着,手舞足蹈。今天,爸爸妈妈除了要给他做一顿丰盛的生日晚餐外,上午还特意领他去镇上得到了这个从没看过令他兴奋不已的现代化玩具。

一会儿,爸爸摆好了桌子,妈妈端上了第一盘热腾腾的菜。

“乐乐,好儿子,快收起来吧,下地洗洗小爪子,吃完饭再玩。”

乐乐沉迷在自己的天地里,“轰轰!开炮喽!”

“听见没?快点,等会儿菜凉啦。”

妈妈转身出去了。

窗外似乎有响动。

董乐乐仍在专心致志地玩着。

突然,董乐乐被什么吓了一跳,猛抬头朝窗户瞅了一眼,一怔,不知发生了什么。

“妈妈快来!火,火!”

听到喊声,董凤礼第一个跑进来,妻子张二妹随后,一手端一盘菜,他们只来得及看到窗外那根喷溅燃烧着的导火索——

“哎呀妈呀,完了!乐……”张二妹失声喊道,扑向儿子。

“轰”地一声巨响

一声闷雷般震天撼地的巨响,屋子骤然被炸开,爆炸的气浪立刻将房顶盖掀开,一场惊世骇俗的家庭爆炸案发生了……

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几乎震惊了松花江边这个小小村子里所有看电视和乘凉唠嗑的人。最初的几分钟里,人们不知发生了什么。后来,纷纷涌向村西头。废墟上的烈焰险些让董凤礼全家丧生,但墙壁周围成了拦阻死亡之神的幸运地带。

虽然那点距离还不到十米,却是救命的十米。

第一个醒来的是董凤礼。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家真的发生了灾难,跌跌撞撞在废墟边缘转着圈,好象在寻找什么,浑身的伤只要动一动就会发出钻心般剧痛。但他的确是被猝不及防的巨大灾难炸懵了,唯一残存的那点意识里他最关心的是儿子董乐乐。

董凤礼跌倒了又挣扎着站了起来,一瞬间仿佛散了骨架,差点又栽倒在地,他毕竟没有栽倒在地,站稳了脚跟。

如果有人间地狱的话,那么在他眼里这个爆炸现场就是人间地狱。

纷纷拥来的村民就在这时赶到了。董家平时在村里“人性儿”不太好,能靠上前的朋友也有限,赶上出了这么大事,远远望着议论的人竟没有一个上去帮忙,问问咋回事。

他们看到董凤礼踉踉跄跄走到被炸成大坑的炕前,摸来摸去摸出一把腥热粘稠的东西,那正是董乐乐的一条小腿。

疼痛使他泪如雨下,红肿的双眼只差失掉视力,眼前的一切模糊不清,抱在怀里的好像不是儿子的碎块,而是跟他毫不相干的东西,他凄惨地哽咽道:“儿子呀……乐乐啊……”

……

警方赶到后看到的是:一片混乱。凄惨的哭叫声随着滚滚翻腾涌向漆黑夜空的浓烟,爆炸点内外的所有东西就像被一股突然从地而起的巨大旋风卷到天空,然后再如残枝败叶,飘飘扬扬向村子的四面八方散落。

昏迷不醒的妻子已被抬上“呜儿呜儿”赶来的救护车。

看到公安来了,董凤礼只感到思维渐渐失去反应,神志昏迷,好像深入无底的深渊,躯体也随之重新瘫倒在硝烟未尽的砖头瓦砾中

夫妻同时被送入县医院抢救。

警方在现场的调查走访也同步展开。

奇怪的是,问谁谁摇头,打听哪个哪个不知道。开始公安人员还以为这些人有什么顾虑,或者也被吓糊涂了。可是觉着又不像,难道好几百号村民,一个经多见广的也没有,都吓糊涂了,一点儿线索也提供不出来?不可能嘛!

经验告诉他们,要么这里必有隐情,要么是他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后来才搞清,原来问谁谁往后退实在是这些人觉得平时人性如臭狗屎般的董家摊上这事与他们毫无关系,不屑跟警方说什么。

这就难办了。

在问啥啥不知,问谁谁摇头的情况下,只得调头把调查重点和希望放在董凤礼夫妇身上。当然,其他走访工作也不能停止。后来,警方的一些猜测从部分村民那里找到了答案,尽管还是躲躲闪闪,但话里话外还是给老董家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案子划出了一个轮廓,提供了一点来龙去脉。

这一切,乔银忠、刘斌在董凤礼夫妇那里得到了验证。

张二妹只是受了惊吓和划伤,未伤及要害。

醒来时,只哭不说话。前来调查的警方人员急了说:“你不提供情况,我们怎么给你儿子报仇?”

一句话,比什么都灵。张二妹一愣,不哭了。

想了半天,她突然迸出五个字:

“肯定是俺哥!”

“你哥?”办案同志也愣了。

“张大林!”张二妹进一步肯定出。

但究竟为什么是张大林干的而不是别人,张二妹却又不说了,仍是没头没脑地哭。

富有职业经验的办案同志又到另一病房去找董凤礼

。从董凤礼支离破碎的话语中他们终于缀连起一条新旧交替的线,从中筛选出一些蛛丝马迹。

然而,几年过去,大罗警方几经努力,南下福建、广东、贵州,北上哈尔滨、大连和沈阳等地,经费花了不老少,人也累得够呛,案件却毫无进展。

这起当年骇人听闻的特大家庭爆炸案遂变成悬案、死案。

张大林仿佛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了一般。

如今,大鼎县公安机关乔副局长同行的到来,给大罗警方带来新的信息。一条早已关闭的“死神文件”似乎也被同行带来的键盘命令“激活”了…

双方经过大量工作,这个横跨两省犯下累累罪行的神秘“杀手”的真面目也随之清晰地显现出来。

在乔银忠手上,现在有这么一张文件:张大林生于1949年,共和国的同龄人,是家里的第二个儿子。父亲张大江曾两次奔赴棒子战场,归国时,成了二等甲级残废,小县城里的功臣,由国家养着。

母亲是个勤劳朴实的农村妇女,虽说丈夫为国出力成了啥也不能干的“废物”,但她忙完外头忙家里,一心一意把需要照顾的人侍候得好好的,从不指着多从政府拿一分钱,还把几个孩子拾掇得利利索索,里里外外一把手,有滋有味,红红火火。

据说没像人家少东缺西的,一家人日子过得算还可以。

真正的不幸,是从母亲突然逝世开始的。

张大林长到六岁时,虎虎生生,非常可爱,既聪明又伶俐。然而也正是在他六岁的时候,母亲突然身患重病,不治而亡。

那时候的黑龙江农村跟全国没啥两样,大部分日子穷得揭不开锅,吃了上顿愁下顿还常断顿。生产队里的工分不值钱,十个工才毛了八七的,别说张大林家,就是有几个棒劳力的户干了一年带八夏,秋后算帐时工分倒不少,可一分钱拿不回来不说,还常常欠队里的“三角债”,一年白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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