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二章 、摇钱树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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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跟魔鬼打上交道,灾难想躲都躲不掉。

那以后,尽管张艳红离婚的心不死,但每提一次离婚,就挨赵如金一顿暴打。轻则鼻青脸肿,在炕上躺几天;重则得让姐姐姐夫套上小毛驴车紧赶慢赶送到市医院抢救,大把大把往里扔钱才行。

害得一大家人整天提心吊胆,挨声叹气,而老实得象面瓜的六姐夫又只能愁肠百结,想不出辙。姐姐和张老太太也是看着小妹妹和女儿泪水行事。

却说那赵如金,菜不倒腾了,赌又干输不赢,就把高价买的那辆“港田”三轮摩托车也卖了,领着老婆、孩子过起了到处借钱的日子。

在东北农村,别看屯子里亲套亲,辈连辈,乡风民俗依然比当今城市里纯朴得不知要强多少倍,可干啥也有个界限。

人们讲究得是个好借好还,再借不难。象赵如金这样,正事没有一点儿,靠着举债过日子的主儿,亲戚再多,也有人家不借的时候。旁的不说,单就借钱一事,人家谁也不愿把辛辛苦苦从地里扒出来的金豆子轻易往外借,人家怕你有去无回,有多少钱恐怕也填不满赵如金这个只花不挣的“人情”坑呀!

渐渐地,亲戚朋友借遍了,死门子了,赵如金也尝到了黄鼠狼烤火干爪的滋味。

同样,张艳红和女儿小赵佳也就成了他生活中的“累赘”。

这倒是歪打正着。

几个姐姐来看张艳红,她们最为关心的几乎是同一个问题:

“妹子,二来他早晚也不着家,你到底咋想的呀?”

张艳红未语泪先流:“咋想的?还能咋想?等着呗……”

“就这么干靠着,得等到哪年哪月是个头?”

“那又怎么办?”

过去,张艳红一提离婚的事,皮肉都给赵如金打烂了,吓得她再也不敢提

。而现在,丈夫瞅她和女儿就不顺眼,邪火也不打一处来,却正顺了张艳红的意。

想到也许丈夫有一天要主动提出离婚,她伤痕累累几近麻木的心就重新充满了憧憬和希望。有时赵如金一连出去几天不回家,她希望他渐渐地会彻底忘记自己和孩子,说不定哪天一睁眼,丈夫就会突然回来站在她面前要跟她离婚……

然而,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春节说到就到了。赵如金“回”了“家”。寒风呼啸,大雪纷飘,一家三口眼巴巴地看着人家又打酒又买肉,又走亲戚又放鞭炮,听着邻居一家一户滋滋啦啦顺风飘过来的炒菜香味儿,心如死灰。

无奈,年根的时候,啥也没有的赵如金领着孩子老婆“回”了六姨姐家,算是有了着落,省却了大年夜万家欢声笑语团圆夜之际,他们一家人要啥没啥的尴尬与苦痛。

新春一过,大年初五,酒足饭饱.满脸冒油的赵如金又要“出门”了。

但没有钱。

“你去给我借去。”赵如金一边打着饱嗝找根炕席根儿剔牙,一边乜斜着妻子包在厚厚的棉裤里也显露无遗圆滚滚的屁股,不怀好意地吩咐。“借个三头五百就够了……嗝!”一股酒气、臭气混杂着未消化掉的半腐烂气味直扑张艳红鼻孔。张艳红急忙避开,说:“这屯子里我都借遍了,你还让我上哪儿去借呀?”

“上哪借?找野汉子借!”

“我没有野……”

“去不去?!”赵如金一声断喝。

站在一旁一起不敢言声的小赵佳从爸爸凶狠的目光中就知道妈妈又要吃亏了,急忙懂事地拉起妈妈的手,硬往外拽,硬把眼里含泪的张艳红拽出了门外,嘴里说“妈,咱去借,不让爸爸再往死打你了噢?行不行?”

含在张艳红眼里的泪再也包不住,一颗颗冰凉地砸在女儿头发上……

走东家,绕西家,300多块钱,用今天农村的话说也就是人家城里人一顿饭钱,可是娘儿俩却硬是走了好几家,才把这个数儿借到了手

仿佛那不是钱,而是母女俩被逼无奈又不得不攥在手里颤抖的心。

借钱回到家,交给赵如金,赵如金离开了张家。

赵如金去哪儿了?谁也不知道。

从此几个月音信杳无。

正当张艳红和女儿小佳过上几天平平静静舒心日子的时候,一天早晨,六姐张艳丽家附近有电话的小卖店突然来人喊他家去接电话,说是市公安局来的,找赵如金家属张艳红。

刚刚起床的张艳红正在给女儿梳头,听到喊声,心里不由格噔一下,心里直划魂儿:市公安局找我?啥事呀?

她本能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当她匆匆忙忙跑去抓起放在柜台一边的电话,才对着话筒“喂”了一声,那边立即传来一个陌生而略显严肃的声音:

“你是赵如金爱人张艳红么?”

“是我……是我!喂?喂!你是哪儿呀?”

“我是市公安局看守所。你对象赵如金瑞现关押在我们这里,希望你们能来人看看,给他送点行李什么的。”

张艳红呆住了,半天竟不知对着话筒说什么好。直到那边“喂”了一声,问她听明白了吗,她才如梦方醒,急忙连连答应,并情不自禁追问了一句:

“同志!他、他、我爱人……犯了什么事儿?”

“盗窃。”

“卡嚓”一声,对方收线了,电话还紧紧地攥在她手里。

张艳红只感到天在动,地在摇,自己仿佛在无底深渊中翻滚着。她怎么回的家不知道,一到家,姐姐问她哪儿给她来的电话,她说是公安局。

原来,赵如金自从春节离开张家后,逼着媳妇借来的300多元钱没几天就花光了,却不想回家。他知道回“家”也没有什么希望和油水,索性就到处浪荡流窜,靠小偷小摸混日子。

他混票来到了东阳,好不容易钻货车底从另外一个方向混出了站,早已是篷头垢面,饥肠辘辘了

。他在站前广场转了好几圈,也不知道早晨的饭在哪儿。

后来他试探着向一旅客伸出了手,却被人家一乍呼,让正在附近巡逻的警察逮了个正着。

弄到派出所,审查清楚他的严厉和身份后,东阳警方立即与县里市警方取得了联系,第二天即被县里警方派去的人押解回县里,被判拘役3个月。

一听说这种情况,六姐和姐夫也傻了眼。

妹子在这屯子里该借的早已借遍了,前面的帐还没还上,如今还要再借钱去看这个让全家跟着丢尽了脸的无赖妹夫——一朝为偷,终生是贼呀!

这事在农村,尤其是人人津津乐道的小道新闻,往后就是赵如金回来,还让他们这一家人如何在这小屯子里混?没脸见人呀!

阵阵寒气直透六姐张艳丽的心窝。她试探着问妹妹张艳红:

“老妹儿,你想咋办哪?”

张艳红无法可想,情绪烦燥,心中仿佛一团火。她躺在炕上,闭上眼睛,昏昏欲睡。倏地,第六感官不断发出一种信号,她极力镇定自己,集中思维。

以前的往事象演电影似的一幕幕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这正是跟赵如金离婚的好机会。要是再不离,就是自己不被赵如金折磨死,女儿赵佳也得让他打死。这么一想,她坚定地跟姐姐表示了离婚的决心。

“你要是跟他离了婚,他能饶了咱吗?”半晌,善良胆小的六姐不无担心地问。

张艳红无言可答,眼里全是委屈的泪。

这种可怜又心酸的情景倒让六姐坚定了信心:

“那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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