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哑巴亏（1 / 1）

卫丹端起茶杯呷了一小口道：“那鬼门门主风灵儿，到底是什么身份？”

白浪道：“她本是十五年前尸鬼之疫活下来的孤儿，为蔚州人氏，姓萧，家中父母兄弟皆死于瘟疫，灾后她便失踪了，后来便以鬼母之名行走江湖，这次出现却说自己姓风，不知真假。”

卫丹道：“莫不是假托前朝皇室之名，欲行不轨之事？”

白浪道：“假借风氏作乱的，又何止她一个，好在前朝皇族，安乐公风椿寿至今仍在京都洛城，其他宵小终归不成气候。”

卫丹点头，又问道：“那墨门隐侠可知底细？”

白浪道：“七年前九龙峡谷一战，这墨门隐侠就曾出现，一直不知道他的底细。”

卫丹道：“莫不是墨门钜子项问之？”

白浪道：“项问之失踪多年，据说这墨门隐侠年纪行事都与之大不类，想来墨门自称侠义，古来多江湖侠客，偏爱非攻止战，此人当属此类。”

卫丹闻言了然，又问道：“杀死孟守行的凶手是何人？”

白浪道：“这个虽有蛛丝马迹，在下却不好猜度，况且，卫统领应当能想到，又何必问。”

卫丹自然能猜到，现今在邢州府地界，修兵家霸王灵，能一招击杀孟守行的，只有一人能做到，便是沐恩。

世人只知沐恩儒门圣光剑厉害，却不知他亦修兵家霸王灵。说来巧了，除了虞夫子、颜枢、萧玉郎三人，知晓此事的，只有卫丹。

因为卫丹的霸王灵，还是当年在沐恩私下指导之下才大有长进。如此说来，沐恩对他虽无师生之名，却有授业之恩。

还有一层，沐氏本是云国将门，只因皇帝猜忌便被抄家灭族，沐恩独活，全凭虞夫子庇佑，若此次因孟守行之事获罪，定然难以活命。

卫丹此时境遇，便如同沐恩当年，父兄守疆封侯，自己在京为质，皇帝不杀沐恩，除了敬重虞夫子，也是为了安抚卫氏，若自己将沐恩揪出治罪，倒是遂了皇帝心愿，却是断了自己后路。

卫丹犹记得当年父亲送他来京时，只有一句嘱咐，好好活着。而沐恩只要活着，他卫丹就能保住一命。

所以，这哑巴亏吃定了。

卫丹苦笑一下，心中暗道：“夫子呀夫子，坑人的功夫不减当年。”

白浪见卫丹兀自沉思，便从怀中取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

卫丹看到，便问：“这是何意？”

白浪道：“谢知府与本地三门四院，备了两万两银票为公子和卫统领赔罪，还望原谅他们不周之罪。”

卫丹冷哼一声道：“百姓受难，官商吃饱。那凶手的污名还未洗去，倒让我收他这赃银。”

白浪道：“同门死了难免做做样子，以后冀州儒门，全凭孔知东节制，他出自孔府而非孟府，卫统领懂的。再者卫统领若看不上这点银子，也须犒劳犒劳手下弟兄们。”

卫丹道：“莫不是手下一帮弟兄，早就和他们翻脸了，你回头告诉他们，我当我的差，他们当他们的差，谁也不要瞧不起谁。”

说罢卫丹收了银票，径直离开。

回到小筑，卫丹自去龙泽房间，将方才从白浪处获得的情报一五一十道来。

龙泽听后问道：“那墨门隐侠可还有别的情报？”

卫丹道：“末将当初在净衣司当差，查阅档案时看到，七年前九龙峡谷一战，这墨门隐侠就曾出现，档案记录也是身份不明。方才白浪所言，要么是他不知，要么是有意隐瞒，想来不知的可能性较大。”

龙泽听后摆手道：“我也是随口一问，这些事务卫将军定夺就好，只是此次疫情如何上报朝廷，你可想好？”

卫丹道：“我已经派了麒麟卫去府衙通报谢廉，让他们一干人等今夜到场，商议此事。”

龙泽道：“我与你明说，回京以后，你我面圣时当如实禀报，至于他们地方官员该如何书写公文我不管，但有一条，须顾及朝廷的脸面，要他们务必慎重。”

卫丹道：“是。”

龙泽摆手，卫丹退下。

卫丹回到自己房间，打开房门就见彭伦待在房间。

彭伦见卫丹进来，忙起身施礼到：“将军。”

卫丹愣了一下，便进房坐下道：“说吧。”

彭伦便将昨夜之事和盘托出，与白浪所说分毫不差，只有金蟾一事白浪不知，彭伦详细说明。

卫丹道：“这么说，金蟾本是九龙峡谷妖灵，为我仁武司办事，其实是为了调查九尾白狐的踪迹。”

彭伦道：“不错。”

卫丹道：“你有没有想过，他金蟾当初不远万里去到终南山，本就是为了接近佛门总教万佛寺，打探九尾白狐消息。”

彭伦道：“这个属下没有想到，若真是如此，他便是有意隐瞒。”

卫丹道：“行走江湖，隐瞒意图也属正常，如今金蟾已经暴露，倒没什么可担心的，那么，你彭大巫，可有什么隐瞒？你接近我仁武司又是为了什么？”

彭伦闻言，知道已经引起卫丹怀疑，当即信誓旦旦道：“我之背景，卫将军应当查过，只因年少轻狂出走梦国，踏入中原屡遭劫难，入你仁武司也是被逼无奈，没有什么别的目的。”

卫丹道：“有或没有，我也不能留你，你我本来也是合作，今日你便去吧，你我再无瓜葛。”

彭伦知道多说无益，便道：“告辞。”说罢转身就走。

“稍等。”卫丹叫住彭伦。

彭伦转身就看到卫丹拿着两张银票道：“这两千两银子是你的工钱，以后两不相欠。”

卫丹说罢就将银票塞到彭伦手中。

彭伦心道，这卫丹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本来一个外粗内秀之人，作风雷厉风行，手段也算狠辣，生性最好赌，贪财不惜财，做事每每不做绝，拉拢人心更有一套，偏偏对自己和金蟾特别苛刻，如今赶自己走，非但没有为难，还拿出这么多银钱，实在不明所以。

彭伦不再多想，接过银票道：“多谢卫将军。”

说罢将银钱揣进怀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彭伦走后，卫丹便给手下龙卫、麒麟卫一人发了一千两银子。然后看看时辰还不算晚，又拉着几个下属赌钱去了。

口中道：“这次有钱了，玩几把玩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