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你吃过饭了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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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你吃过饭了吗

秋歌下车时被祁赫天拉住,他无比认真道:“几个小时的营业时间,你也许没有很深的感觉,可我真的很用心在做。现在还不太好,但我相信以后一定会好。秋歌你说,会有人看到我的努力吗?”

“会!”秋歌没有犹豫,脱口而出。她看到了那个敢于走出过往的男子,是那么认真而努力地生活,她也相信有眼光的女人都能看到。只是她已了有内心所爱,没有办法接受他的努力。

“谢谢!”祁赫天笑,像个孩子那样带着点满足和得意,松了手对着秋歌摆手说再见。

望个这个男子,秋歌也发自内心而笑,同他挥手再见。

楼上,陈绍没有回来过。这更加让秋歌肯定他已回了X城,她简单收拾了两套换洗的衣服,订了当天晚上去X城的机票。到达X城已是半夜两点。秋歌打不到车只好在机场酒店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坐上了去X城市区的航空大巴。路上秋歌给秋爷爷打了电话,委婉地套出了陈绍家的地址。

当秋歌按照秋爷爷所说的地址,找到的时候她没有高兴而反升起了略微的失落。眼前是一幢精致的庭院式花园洋房,独特的外观设计远比自己家的那幢别墅要出彩得多,更别提院外的栅栏小墙和院内的叶绿花香。秋歌心头微微泛痛,曾经陈绍的家是如此漂亮而独特,而他去过早地失去了。在他刚过成人的年纪,没来得及挥霍天之骄子的任何骄傲,他一夕间失去了那么太多,他会有多难以承受?

秋歌举起的手又悄然放下,直觉感觉这已不再是陈绍的家。可当她转身离去的时候,总觉得心有不甘,她还是按下了那道门铃。不一会,接迎她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妇女操着浓重的当地口音问她找谁。

“我找陈绍。”秋歌浅笑,可那笑里带着痛,就连她自己也掩饰不了的痛。

妇女摇了摇头说:“这里没有姓陈的,这里是方家。”

“怎么会,你这门牌上明明写着这个地址的。”秋歌拿出记下的地址递给妇女看。

妇女没有接过而是说:“这幢别墅是我家少爷几年前在拍卖场上拍下的,在那之前可能是你要找的那个人的家。可现在已改姓方了。”

“是吗?”妇女的话证实了秋歌所想,仅管早就猜到,但她还是忍不住地失落。她望着门里的那些处处优雅点点精致,终于还是开口请求道:“能让我进去看看吗?”

妇女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秋歌,这个丫头不像是个没教养的,怎地问出的话却这么无礼?

“对不起,小姐,我只是个佣人。我家少爷不在家。我做不了主。”妇女端正了语气,像是怕她听不懂那样,一改先前的当地口音竟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秋歌讪讪而笑,在妇女探究的目光下离开了洋房。

秋歌再一次把电话打给秋爷爷,仅管说得很委婉,但秋爷爷活络的心思还是发现了问题所在:“你没跟陈绍在一起吗?”

“嗯,我回到J城,他已经回了X城了。”

“这样,我原以为你们在一起,是那孩子多年没回忘了自己家的地址呢,可这怎么可能呢,那是他亲手设计的家怎么会忘呢。”秋爷爷在那头咕咙了几声。

秋歌心一怔,转而无比的疼。那么漂亮独特的家竟出自他的手,而他即使回了X城,也没有办法走进去再看一眼。

“那他还会去哪里?”秋歌问。

电话那头秋爷爷想了一会又说:“陈家搬过几次家,在没有搬到X城区前,南郊倒是有一幢老房子,那离城区有点远了也不知道在不在。好像是叫马什么的镇,马面镇还是马头镇,我也记不大清了。你先找个人问问。如果有这么个镇,你再去找。陈家后来发了迹又破了家,在当地应该是有人知道的。”

秋歌谢过秋爷爷之后,马上打听起南郊的马面镇马头镇。问了很多人,总算有人说那不是马面镇也不是马头镇,而是麻石镇,盛产亚麻色的石头,很久以前也有人叫那麻头镇。

秋歌得了可靠消息很快坐上去麻石镇的车。尚是正午,天色却暗,那雨将下不下的样子,无端惹出了她的愁绪。车行了一个半小时总算到达了麻石镇。原本以为麻石镇会像别人说的那样一片亚麻色,可事实却非如此。这个小镇看不到过多的亚麻色,却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它划分了小镇的两个片区。一片是瓷砖琉璃的小康建筑,一片是青墙黛瓦的民国遗风,截然不同的风格,让人恍若经历了整整一个世纪。

那雨终于还是下了起来,不大却很密。秋歌跑进小超市里买了伞,撑伞走上了连接一世纪的古老石桥。

她没有刻意打听陈家的老宅。她不愿意再一次将陈家的落没从他人的记忆里挖出。她径直走到了小桥另一端的那片年代久远的建筑群落。浅白色大衣撑起的浅白色印花雨伞没进了高高低低,棱棱角角的黛青里,为这幅静谧而古老的画卷增添了灵动和活力。

陈绍做梦也没有想到,那浅白色的雨伞下映着的果真是那张翩若惊鸿的脸。他端着那只破了边的胶盆就那样地怔在了低矮的门口,看那抹浅白从前面的巷子轻轻绕过,又从旁边的巷子缓缓绕出,然后跳起脚避过了水洼和湿滑的青苔,接着再一抬头斜了遮雨的伞便看到对面的自己。

她笑,淹没了内心的惊喜,就像是他原本就该在这里。隔着细细密密地雨帘她款款而来,像是壁画里的妖精,蛊惑了整一片青墙黛瓦。

“陈绍。”她婉转地唤他,伸手将伞举过他的头顶。

陈绍倾身将胶盆里的水倒在门前的暗沟里。起身回头时高挑的身材使他头顶碰到了她因他倾身而放低的伞。他伸手按下头顶。

秋歌脸上一阵惭愧,忙说道:“我帮你弄。”

“不用,你别动。”陈绍阻止了秋歌,迁就了她的高度微微蹲了身子,解救被夹在伞骨里的一缕发丝。一把伞下的两人,两寸左右的距离,他似乎闻到了她的发香,她似乎听到了他的心跳。

不多时,他直身抬头,她忙收起了伞。依旧是两寸左右的距离,她抬头望他,然后勾唇而笑,弯了双眸深了酒窝。

“你的家乡真漂亮。”秋歌盈盈开口。

“我家并不怎么样。”陈绍淡淡接过。

“我不介意。”秋歌跟随陈绍进了屋。

屋内昏暗的光线是透过木头窗户和未关的房门进来的。陈绍在墙边伸手一拉,屋里顿时被一片昏黄笼罩。秋歌看清了眼前古董般的摆设,淡笑道:“我们S城祖屋里也有这种餐柜,不过没有这个大。前年去那时看它积了很厚一层灰,我抹了好多遍才算干净。”

“是吗?”陈绍轻声应了。在八仙桌边的木头椅子上坐下后点着了一支香烟,轻轻地吐出一个烟圈,然后再看着它慢慢消失。他懂这个女子的心思,她富贵有余却又淡雅无华,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落没,她诚诚恳恳地安抚他的失落。她是聪慧的,更是让人感动的。

“嗯,我还和爷爷一起修葺过祖屋,写过对联,贴过年画。我还会做很多祭祖的活,你回来这里应该带上我的。”秋歌目光将这不大的外厅看了一遍后,最后停在墙角的一处神龛上,语气柔柔地说着。

她伸手取了香,点燃后十指并拢将香夹在两掌之间然后按压在脑门处,虔诚地轻叩了三下后轻轻插入了香炉里。

她再转身时,他已从木椅上站起,看她的眼光里透着一丝丝审视,一丝丝无奈。

“长辈们不会怪我的。”秋歌冲着陈绍狡黠而笑。

陈绍走向她在她身边站定,怔怔地望着神龛上的刚点着的香,无语地抽完整支烟后,淡淡地问道:“你吃过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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