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忽悠靠骗子创业靠点子(1 / 1)
尾声 忽悠靠骗子,创业靠点子
安怀镇。
落雪成白。
微微有些昏黄的天空中,逐渐飘下一朵晶莹的雪花,缓缓地落在马头墙的青瓦之上,慢慢消失了它的踪迹。
渐渐地,漫天的白花遮蔽了天与地,静静地降临这个宁静的小镇。只有偶尔掠过的西风,吹动檐角悬挂的铜铃,打破了静谧。
这是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晶莹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仿佛是从天幕中飘散的羽毛,随风轻落,落在饭铺子的屋顶之上,不消片刻,就将黑色的瓦片尽数掩盖。
西风扬起“富康饭铺”的布招牌,也让雪片钻进了窗——
“小四子,倒是将窗户关上!”刘掌柜的站在柜台边上直搓着膀子,一边冲窗台边上的司徒十四招呼道,“你小子年轻力壮不怕冻,老人家身子骨可受不了啦!”
“哦……”司徒淡淡应了一声,将木棍子拔了,缓缓关上了窗。
此时还不到吃饭的时候,店里还没什么人,只有两位与掌柜相熟的客人喝着温酒。其中一个年长些的,走到刘掌柜的身边。
“老刘,你这小伙计是怎么请的,看上去无精打采的模样。”
“嘘——”刘掌柜压低了声音,“别胡说,四小子可机灵着呢。唉,不过四个月前摔断了一次腿,整个人就跟摔傻了似的。”
另一个年轻些的接口道:“嗨!你们别瞎猜!四小子根本没摔出什么事来!四个月前那天,我去朗山采药,看了个明白——别看四小子平时聪明,结果还是一时糊涂,给一未来女骗子骗得倾家荡产,这才变这样,老老实实来做活了。”
“哈?还有这事儿?你给说说!”一听有八卦可听,刘掌柜立马来了精神,又给那酒客添了一杯。
那酒客打了一个饱嗝,又喝了一口暖酒,方才慢吞吞地道:“其实我也没瞧见多少,就见着那天朗山突然来了一拨未来人,坐的一个不用马拉的马车。然后,我就看见四小子啦!拖着条瘸腿,拄着个拐棍,一崴一崴地追上山来,一边追还一边喊……”
“喊啥?”年老的酒客好奇地问。
年轻酒客摊了摊手,“好像是喊‘莫非’、‘莫非’。我一开始也没听明白,看到后来才算会过意来……”“后来怎样?你倒是快说啊!”刘掌柜的催促道。
“四小子拖着腿跑又跑不快,只能扯着嗓子喊。然后,我就看见那马车那儿,一个未来人的姑娘回过头来啦!”
“哦——”刘掌柜拉长了声音,瞥了依旧在窗边发呆的司徒一眼。
那年轻酒客继续道:“再后来,四小子走得慢,还没跑到马车那儿,那车就飞起来啦——反正这未来人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嗨!谁问你这个了!那姑娘呢?这就没了?”年老酒客催道。
“是啊,没了,”年轻酒客摊手道,“明摆着嘛——那未来姑娘骗了四小子的钱,四小子瘸着腿上去追,然后那姑娘非但不还,还说了一句刺激人的话,就这么上了马车飞到天上去啦!”
刘掌柜的伸了伸脖子,“那姑娘说啥?”
年轻酒客拍了拍脑袋,回忆道:“她好像说,说什么……哦!我想起来了!她说:‘傻十四,吾骗你的’。然后咱们的四小子就懵了,再然后,马车就飞走啦!”
正当饭馆里的三人话着是非长短之时,却听得有人掀开了饭馆门口的布帘子,让风卷了雪片闯了进来——
“请问,是‘富康饭铺’吗?”
只见一个穿着厚厚的棉袄,裹得像个球儿似的人走进屋来。因为戴着毛帽子,所以看不清面目。只能听声音分辨出是个女子。
“哎,是!这位姑娘,您要点什么?”刘掌柜见来了客,立马迎了上来。
“我……”
“你、骗、人。”
那女子话还没说完,就听那个先前一直不做声的人,一字一顿地道。
“哈!我哪有那个胆子?”女子转身望向窗边的熟悉身影,笑道,“再说,这不就回来了吗?”
“……”司徒不说话,只是瞪着她,动也不动。
已经不能分辨这是做梦还是真实。原以为这辈子没可能再见到的人,忽然出现在眼前。自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便开始迷惑。下意识地开了口答了话,可现下,他却糊涂了……
在他以为自己时来运转,终于可以抓住喜欢的人携手之时,她却诓他骗他,干脆一转身,回了那个千百年后的时代。
以为此生再不相见了。那面前的这个她,难不成只是黄粱一梦吗?
“喂!”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了过来,在他面前站定。而后,她从衣服中取出一个包裹,递给了他,笑道:“‘博古通今快递公司’,竭诚为您服务。司徒先生,这是您的包裹,来自21世纪,麻烦您签收。”
在她的催促之下,他机械地接过包裹,拆开——
一条棉质的护腿。
“喏,”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这个是免费附赠的啦!”
他不接,他只是捧着那条护腿,发呆。
“喂,”她伸出手指戳他,笑道,“这玩意儿你不收会后悔哦!”
听了这话,他再度机械地接过盒子,拆开——
一块块的绿豆糕,码得齐齐的。
他认得的:这是白云观的绿豆糕。
望着手里的绿豆糕,想起四月之前她与他的话。他忽地将绿豆糕尽数塞进了嘴中,而后鼓着腮帮子,怔怔地望她。
“你……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曲慕非浅浅地笑了起来,“抱歉,迟到得有些久。”
“奶奶的!你说好只去一天的!”他扑上来搂住她,死死抱住,再也不松手,“骗人骗人骗人!”
她不说话,只是浅浅地笑着,感受着他收紧的手臂。
“慕非……”
“嗯?”
“你……胖了。”
下一刻,司徒就捂着鼻子蹲地上去了。只见他哀怨地瞥着曲慕非,带着浓重的鼻音抱怨道:“放我鸽子放这么久,说你两句就打人——曲慕非,你是越来越不讲道理了!”
“是啊,我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她狠狠瞪他一眼,“既然货已经送到,那我回去了!”说罢,她转身就走。
然而,刚迈开一步,就被他从身后抱住,死紧。
“还要回去吗?”
耳边他的声音很轻,呼吸之声都听不见,应是紧张地屏住呼吸的缘故。她心里一沉,点了点头,“嗯……”
“……”
拥住自己的手臂慢慢松开,耳边,他的气息喷在面上,却越来越远。
曲慕非抬起手,勾住他的手臂,不让他松开。
“那个……我毕业了,开了家公司,也和政府申请过了专利与执照,获得了国家扶持——‘博古通今快递公司’,专职为古往今来的人传送信件和非违禁物品。所以……”
“所以?”他喃喃地重复,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所以,”她笑吟吟地道,“你不是说过你脚程很快的吗?给我打工如何?”
“好处?”
“共同创业,不离不弃。外加……”
“什么?”
“外加首付款——香吻一个。”
“成交!”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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