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小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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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德和亚利克斯在基地有着一定的自由。

第二天一早,煦德带着亚利克斯来到了中心地域的西侧,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将军命令人们在这里种植了大约2平方公里的罂粟——也就是海洛因的原料,在地底的花虽然被照顾得很好,但花期要比地面上的罂粟要晚上三个月左右,所以现在正好是花朵最为繁盛的时期,酒杯形状的花朵铺天盖地,几乎包括了你能想到的任何一种颜色,空气弥漫着深沉的甜香,只有少数几株结出了青色的小颗果实,这和亚利克斯在路途中看到的零星罂粟感觉完全不同。

在煦德的默许下,亚利克斯兴致勃勃地冲向花田,消失在成堆的毒品原料中。大概在五分钟之后,派吞一个人出现在煦德身边。

“真高兴还可以在外面看到你。”煦德微笑着说。

“你在暗示什么?”派吞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一再的挑拨离间不是一个好客人,好朋友的行为。”

“我只是想保证自己和亚利克斯的安全,最低限度的。”煦德说道:“我并不认为将军还能和我们谈话。”

“拿卡不会伤害你们,他不是个疯子,不会毫无理由的和萨利埃里家族结下这么大的仇怨。”

“真得毫无理由?”煦德的微笑带上了一丝悲哀:“你我都知道拿卡有理由。”

派吞抿起了嘴唇。:“‘将军’必须为整个衣留申考虑,私人恩怨绝不可能成为和萨利埃里家族开战的理由。”

“如果‘将军’是你,我会相信的。”煦德的话让派吞的眼睛变得更加冰冷,他将自己的视线投向罂粟花田里的一个小黑点。

“你很疼爱亚利克斯。”他慢吞吞地说:“可你一直在教唆一个弟弟去谋害他的兄长。”

“因为亚利克斯从来没有谋杀过自己的父亲,也不曾试图葬送整个家族。”

“假如他有一天这样做了呢?”

“那么我会尽量干的利索点。”煦德平静地说道,某种暗含的东西让派吞不寒而栗,:“也许是从抵着耳根开一枪,让他死的痛痛快快,干干净净的。”

“……在没有证据证明拿卡干了那些事儿之前,我不会相信你的。”沉默了一会,派吞说。

“没关系,”煦德说:“我只是担心亚利克斯,他还是个小孩子,你能不能把他先给我送走?”

“也许可以,我试试。”派吞说,:“就算是还他的饭钱和清洗费。”

你究竟还要把这件事儿记到什么时候?

派吞闷笑着从煦德的眼刀里逃走。

***

而就在这一天的晚餐前,煦德意外地接到了将军的召唤,将军要立刻见到他们。

在此之前,他们和上一次一样,进行了简单的沐浴,换上了衣留申本地的宽松上衣与长裤,赤足,这可以理解为是一种变相的消毒,搜身与缴械,这次侍女甚至要求亚利克斯解下宝石手镯和宝石腰带,亚利克斯想了想,答应了,反正房间里还有更好更大的等着他。

他和煦德走进将军的房间,房间的布置全部进行了变动,苟延残喘的老人和他的床都不见了,足有三百多平方,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只有几根巨大的柱子,类似于东加公国贵族们喜欢的软垫和坐塌摆在墙壁的边缘。kao一侧的小训练场上悬吊着沙袋,微弱的阳光从玻璃的天棚上投射在粗硬的麻毯上,拿卡**着上身站在原地缓缓呼吸,似乎一天的练习刚刚结束。

煦德立刻拉着亚利克斯准备退出房间,但身后顶上的枪管逼迫他们回到原地。

“我以为我们是来见将军。”煦德冷冷地说。

“没错。”拿卡点点头:“我就是将军。”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

在拿卡的示意下,煦德和亚利克斯一人挨了一针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大约五十秒之后,煦德发现自己依然神志清醒,能够说话,只是无法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身后的人放开手,他和亚利克斯被丢在了地上。

不,刚才的情况还不算最糟,煦德想。

从他们身后走出来的是安托.佛洛雷斯.加西亚,萨利埃里家族年轻的敌人脸上神圣的十字伤痕似乎还没有消除,或许他是个虔诚的教徒?巫妖漫不经心地想,随即腹部被狠狠地踢了两脚,:“你好,亚利克斯,害羞的小家伙,”安托愉快地笑着,似乎永远一身黑色礼服的他蹲下来,手上的匕首闪电一般地转了几圈,比上了亚利克斯的黑眼睛:“这次我可不会允许你不辞而别,放心,我们会有一场最为愉快而丰富的约会。”他保证。

这才是最糟糕的。

“不行。”拿卡嘶嘶地说:“煦德.萨利埃里,还有亚历山大.萨利埃里你不能动,他们是我的猎物。”

安托恼火地站起身,:“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黑眼睛的将军好像听到了一个非常拙劣但还是很好笑的笑话,他的嘴角冷酷地弯起,声带发出的沙沙声让人听了不舒服:“不,安托.佛洛雷斯.加西亚,你还没资格做我的朋友,我的朋友不会让猎物轻易逃拖。更不会从猎人变成猎物,奇香河的那批人怎么样了,他们的尸体拼凑全了没有?”

安托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咬着牙齿,有意无意踩在亚利克斯手指上,穿着硬底军靴的脚重重地碾磨了几下。

“我说过,别碰他们。”拿卡轻声说,煦德只觉得眼前一暗,安托高大的身躯就飞了出去,撞在门边的墙壁上,他的下属连忙把他搀扶起来。

“我们只是生意,现在生意做完了,安托,拿着你的海洛因滚吧,将军还不需要你这样的朋友。”拿卡喘息般地笑了起来。

安托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可怜的安托,亚利克斯想,他受的伤大概比我还重点。

挥退了其他人的拿卡在他们面前盘膝坐下,认真地思考,反复地打量他们……似乎在选择今天的晚餐——煦德苦中作乐地想到,希望他突然食欲不振。

“那么。”拿卡有些疲惫的说道,“我们言归正传,我要知道,我的姐姐,给你们弄哪儿去了?”

……煦德吞了一口唾沫。

“我不知道她去了那儿,但这应该和萨利埃里家族无关……呃!”拿卡干脆利落地给了他一下子,不是很重,至少他还能继续说话:“……随便你信不信,”煦德轻咳了一声,:“将军不会任凭自己的女儿无故失踪的……萨利埃里家族也不会随随便便地作出伤害朋友的事情……”

“假如你说的将军是我的父亲。”拿卡阴森森的说:“我不认为他会拿自己的女儿当一回事儿,他这一辈子关心的也只有他的生意。至于萨利埃里家族……”

“……我们确实对此一无所知。”煦德坚持道,他闭上眼睛准备接受再一次的殴打,但拿卡只是从他的身边站了起来,从一个隐蔽的地方抽出了一把狭长锋利的刀子。

”你似乎还抱有什么希望,”拿卡说道,他低着头轻笑了几声:“那么,先让你们见见面。”

他一刀割开了沙袋。

砂袋里面并没有流出沙子或者其他的什么颗粒状填充物,那里面只有一个蜷曲着的身体——浑身上下都没什么完好地方的派吞,他最起码被当作沙包打了有半个小时,手臂与小腿有着几处不同形态的,奇异的扭曲或者反转,至于那张肿胀青紫的面孔,鼻梁凹陷,眼睛与嘴巴都在不停的流血,看起来糟糕极了。他现在还活着,不过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好啦,我想你现在不会再等着什么奇迹发生了吧……煦德.萨利埃里。”拿卡重新在萨利埃里兄弟身前坐下,把刀横放在膝盖上,手肘压在刀身上——煦德希望他一不小心滑下去正好被那把刀子切开喉咙——那当然是不可能的,:“要么我应该问问亚历山大.萨利埃里?”拿卡向亚利克斯歪歪头。

“不,”煦德试图站起来,但四肢完全不听他的大脑指挥:“你知道他已经失去记忆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拿卡盯着他看,煦德觉得自己是被一条巨大的毒蛇盯住了,“很好。”他说:“五年前的3月,你和我姐姐,我最爱的,一母同胞的孪生姐姐,在萨利埃里庄园订婚,结婚的日期定在6个月后,可是大概在5个月后我接到姐姐在自从去了撒丁之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电话,却不是在萨利埃里庄园,而是在圣南西亚市郊区的一个别墅,属于亚历山大.萨利埃里的产业,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父亲禁止我们任何人提起她,我暗地里查了三年多,才从亚历山大.萨利埃里的一个婊子那里知道亚历山大在那个时期曾经爱上过一个‘有着很长很长的黑发,身体如同蛇一样的柔软,眼神悲伤’的女人,还有那一年9月你们萨利埃里家族有关的医疗,出殡纪录——亚历山大出了车祸,头部受伤,而几天后另外有个看似无关的,叫做玛丽亚.方琼的女性死者给你们送去了某个公共墓园,年龄约23岁,死因吸毒过量,没有任何证件照片……你们这些狗娘养得去他的玛丽亚!去他的吸毒过量!”拿卡说话越来越急,越来越轻,也越来越危险,尖利的指甲在金属的刀身上神经质的刮擦,煦德毫不怀疑,他很想,也能把自己和亚利克斯就这样一片片地徒手撕开,踩到罂粟地里当肥料。

“好了……,”他突然停顿了一下,深呼吸,努力控制着自己,几分钟之后似乎很有些无奈地回到了那种叹息般地说话方式,绷直的身体也再次放松下来:“现在说吧,你,或者亚历山大.萨利埃里,谁杀了我姐姐?”

“没人杀她。”

煦德干巴巴地说道:“她因为意外而死的。”

“什么意外?”

“车祸……。”

彭的一声,煦德被踢起两米多高,重重地砸在后面的墙壁上。

亚利克斯微微地动了一动。

“撒谎可不是个好习惯。”不知何时站立起来的拿卡平静地说道:“而且你变蠢了,我既然已经追查到那里,又怎么会找不到姐姐的尸体?查不到她的死因?”他古怪地微笑着,站到亚利克斯的面前,:“死因是早产,母子双亡。而亚历山大,你的头部受伤也不是车祸,而是枪伤。如果你真的失去了那一年的记忆,那么我大概可以说个正确答案给你听……”

“你爱上了我姐姐,而我的姐姐,也似乎爱上了你,你们在她订婚后私奔,但是煦德找到了你们,他向你开枪,导致我的姐姐早产,然后死亡。”

哦……巫妖现在知道那段缺角的记忆和堂.何赛,萨利埃里,煦德.萨利埃里始终有些怪异的态度是从何而来的了。

复杂的人类,他想,然后被提了起来,是拿卡,单手,他的力气异乎寻常的大。

黑眼睛对着黑眼睛。

“看着我,看这张和姐姐一模一样的面孔,”拿卡悲哀地说道:“她只是想听见一句真话,可你们自始自终都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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