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告别的年代 (14)（1 / 1）

国庆节后，天一直长阴不晴，江一帆的心绪跟着低沉下来。干活之余，他拿着书徜徉在红石山下收割一空的田野里，只觉得心空旷无比。他到水泥厂后，给陆小舟、高勇力和家里写过信，但没给萧竹写。自去年他给萧竹寄过那幅画后，就再没写过了。毕业前，萧竹给他写信让他安置下来给她回信，他到现在也没回。每次提起笔来，他不知该写些什么。他很想她，但不能写；他很不如意，也不能写。他又能写些什么呢？萧瑟的秋风卷着落叶，一阵阵吹过，偶尔落下零星的雨点，轻易地就打湿了他年轻善感的心。

十月底，他参加完自学考试后，厂里的杂活基本干完了，所有人员都被组织到一起学习水泥生产工艺，授课的是办公室那个和善的老头。

猛一歇下来，江一帆的臂膀开始酸疼起来，他这才知道父亲说过“人是不能惯的”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学了没几天，江一帆听说厂里因资金不到位而暂时停建的消息，真是苦恼极了。他不想在这耗时间了，可又去哪里呢？他想起他最初的理想是改变家乡落后的面貌，那他就应该往这个方向努力才对。怎么努力呢？他忽然想起去年夏天在萧竹家的门店里看到的颍东村的宣传页。他萌生了去颍东村学习先进经验回去建设家乡的想法，于是毫不犹豫地写了辞职申请。

厂长听说江一帆要辞职后，找他谈话，说厂马上就建好了，正准备重用他，让他到全质办工作。江一帆坦诚地说了自己的打算，厂长不再挽留，反而夸他有志气，并说水泥厂的大门永远向他敞开着，他随时可以回来。江一帆很感动，也为自己的付出得到认可而高兴。

这晚，突击队的队友们在镇上的一家饭店为江一帆饯行。为调节气氛，江一帆带头唱了一首《摘星》，大家挨个唱歌唱戏，把伤感的告别宴会变成了热闹的歌会。

第二天天不亮，江一帆提着包袱走出了水泥厂的大门。背后的红石山默默相送，几片酸枣树叶绕着江一帆坚定的脚步一路旋转，直到他踏上远去的客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