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枯黄的一纸信笺(1 / 1)
第八章枯黄的一纸信笺
胡子整天埋怨他那份该死的工作,说是整天东奔西跑,居无定所不说,还要忍受日晒雨淋,饥饿还常常围绕着他转悠。工作时间占了个人的十分之七八,学习及娱乐的时间是根本没有了。本来这样也罢,城东那边有一帮年轻人又老跟他过意不去,老拆他的台,起哄着唱反调,还悄悄偷走他的产品,让他受领导批评。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了来年春天,胡子便坚决打算辞工不干了。他这人本来也不是不能忍耐吃不了苦的人,大概是委屈受得太多罢。不过事情到了后面又有了转机,他们公司委任他为宣传科科长,胡子又有些舍不得走了,经过再三思量,他还是坚持留下了。生活有些时候便这样无可奈何。大概时间是三月,耗子组织了一次同学聚会。地点定在解放北路的一个酒店里。耗子的组织能力是无庸置疑的,全班几十个人,差不多到了百分之八十,就连一些平常沉默的女孩也应邀而来。其实我对喝酒没多大兴趣,不过是怀念些老朋友。还有一个更好的理由,就是能够吃白食,我属于贪吃型的那种人,用南方的荒言说就是好吃。我喜欢看服务员忙忙碌碌的上菜,各式各样不同风味的。现实中的生活,城里与农村目前是有本质区别的,城里人所谓的吃饭完全是吃菜与喝酒,农村里吃饭才是真正的吃饭。乡村的一些有了年纪的人,往往在吃饭的时候,先吃上四五口白米饭,先细细咀嚼吞咽下去然后才用筷子夹起一小著菜慢慢品尝。记得小时侯孩子多吃了点菜也会遭到父母的训斥与教育。而菜肴也是单一的,不过是自家种的萝卜青菜辣椒南瓜,一家人也就那么一小碟。吃饭便似乎成了一种无可奈何过套的形式。而城市里,把吃饭当一门艺术,一种享受。并且花样百出,规矩推崇至新,讲求什么的姿态美观,并且什么样的风格才叫高尚,如何的咀嚼吞咽才是绅士淑女,才是上档次贵族化的品位。我不太喜欢这些繁文缛节,我是个农民的孩子,无须硬着头皮去证明自己的地位品位修养如何,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那就是随心所欲。生活是无规则的,只因人们赋予它各种标准,所以便有了规矩。并且按着人类社会的发展,随着社会分工出现的社会地位的展露,一个层次一个层次的被人们加以牢笼起来便形成现在这个样子。人是有自由意志的动物,若是你强行让自己带上枷锁把自己囚困起来也无不可,只是有些违心且虚伪。有些人甚至认为浪费也是一种艺术,喝咖啡喝酒喝饮料果汁杯里总会留下一些显示他的不俗气。我总认为这些人这种行为艺术多少有些东施效颦,与美德相悖。当然这些与我所要写的故事相去甚远。我也无抨击形式必要的意思。记得那天先前是下了些小雨,后来停了。我是踩单车去的,所以不免有些狼狈。至少裤管自膝盖以下全被泥水浸饱。头发如野草般,时而还滴着水。我将就着用餐桌上的毛巾草草的将头发与脸颊擦拭了一番,服务员小生倒也热情,大概是在总台处取了一把写有这家酒店名号字样的梳子递给我,,说是送给我的赠品,又帮我倒了杯热茶。刚要坐定,一大伙女孩子过来向我打招呼,说她们坐在隔壁包厢,我过去一瞧,睁大了眼睛,胡子,沈文,程城,金龙一个个坐在里头指手划脚的。这帮家伙没一个正经的,专往女人堆里靠。胡子看见我就要过来拽,耗子却拦住他,说前哥是属于我们包厢的,他怎么能在女生包厢空费他一生本领呢。我明白耗子的意思,他是想我帮他劝酒。此话一出,四个家伙便往这边包厢挤。耗子酒一下肚话就多了起来。“橙子,你那娘们你可当不得真,妈的女人一旦水性扬花起来就浪得一发不可收拾。”“这个我晓得。”程城应道。“人家好歹也是个嫂子,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胡子说。“人家是从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投奔过来的,你懂吗?”“那又有什么,人家后脑勺上长有反骨啊?”耗子没做声了。半晌才说,“人家既然能够背叛那个男人,没准也能背叛橙子。”“大家就不要争辩了,我也只是玩玩,谁去当真了,找对象也不会找一个风流货吧,来,来,喝酒。”程城插口道。金龙叹口气说,“就我的命苦啊,找个女人来活受罪。”胡子说,“贤弟,此话怎讲?”“刚认识的时候,见那女人话不多以为是个淑女,不想找过来后却是个母夜叉。如今甩也甩不掉。”“想甩掉还不容易。”“唉,胡子老哥,只是她怀上了我的孩子。她又不肯打掉,还拿性命相威胁。”“那得恭喜你快要当父亲了。”“我呸,和她生活在一起我简直生不如死。”“有个女人生活在一起那应该是件很温柔的事啊?”胡子神色有些困惑。“我那女人与她人性格迥然有异。而且说话也很古怪,比毕达哥拉斯的观点还让人费解。”“那她也肯定能载入史册罗?如此聪明的女人你还嫌弃个啥?”“胡子,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患上精神抑郁怔之类的呢?”“如果是,那只能算是你的悲哀。”“这还算不得严重的。唉!”“这还不算衰的?”“那女人还整天跟在我后面寸步不离,口中振振有辞,胡说八道?”“都说了些什么?”“说我背着她偷了老妇人。”众人哈哈大笑。胡子问,“那你有没有去偷老妇人啊?”“你这不废话嘛,真有其事,我现在还向你提?”“那你定是偷了人家少妇或是少女之类的。”“胡扯,不过话说回来,若是真的玩了少女之类承受下来也无悔,他妈的她对着上天说瞎话。”我见金龙说话渐渐冲动起来,便安慰道,“生活的争吵那是无法避免的,不要放在心上便可。”“若是一两次我肯定是会忍的,可是一天三次,他妈的就和吃饭一样按时。”胡子笑着说,“那你还活不活啊?”“这也不算什么!”“这还不算什么?”胡子更诧异了。“难过的是她整天扯着我的鸟蛋,说我把性病淋.病爱滋病传给她了,操起刀来要和我玩真的。”我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兄弟,你倒要思量好,与这般女子过不得一辈子的。还是商量着好聚好散吧。”胡子叹道,“原来这世界上还有比我更苦命的人哪。”耗子坐在金龙旁边,似乎看到什么,挽起金龙上衣袖管,只见数条刀疤。“你这伤口莫不是那女人留下的印记?”耗子问。“谁说不是啊?兄弟我是无处发泄无人倾心啊,今天还是悄悄溜出来的。”金龙说着眼角浸出少许泪来。记忆中我是没见过金龙流过泪的,看来这次他确实伤心至极了。耗子安慰说,“兄弟你也无须难过,如此女人与她过下去也无谓,不如趁早与她断了,有什么困难尽管和哥们说,哥们一定帮你。”金龙再也掩饰不住内心,伏在桌上嚎嗥抽泣起来。胡子喃喃道,“真是悲哀。”人生本是一本难念的经,千奇百怪的困难都有发生。只看你如何去对待。程城拍着金龙的肩,说,“你人生的路还长着,为了这样一个女子不值,我知道你心比较软,可是也不能耽误自己的人生,还有她的。真对她好放弃吧。”金龙点点头,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说,“今天和兄弟们一吐而快,心情舒畅多了。挺怀念以前日子的。那时侯无忧无虑。唉。”说完用毛巾擦拭着通红的眼睛。我说,“谁说不是啊,那时侯天空都要蓝些。”耗子举起杯,说,“今天大家不醉不归。前哥除外。”“为什么?”胡子说。“他醉不了。”耗子说。“谁说的?大家一人与他干一杯,我就不信他是个铁人。”程城说了一句。“醉了,嫂子在家不会怪吧?”胡子故意想拿我开玩笑。“还是前哥有福气,抱得佳人归,她又那么贤淑善解人意。”耗子说。“哪里哪里?”其实我心里还是很得意的。结果他们还真来车轮战术,后来竟然隔壁的那些小子也闻风而至,灌得我确实有些晕了。喝完酒耗子建议去舞厅,关于舞蹈我是外门汉。曾经和然筝去跳过几次,后来因为老是踩到她的脚索性就不去了。听人说然筝是跳伦巴的高手,其实我也没见过。对于舞蹈的了解,其实我还不如对麻将的认识。仅听闻舞蹈中有恰恰,伦巴,桑巴,探戈之类,说出来未免贻笑大方。众人成双纷纷进入舞池,我则一人旁观着,显得有些落寞无聊。也不知什么时候,班上的一位叫肖静的女同学向我邀舞,我忙摆手说不会。她早就拽紧我的手,说,“不会我教你哟。”我无法拒绝,只得与她进入舞池,由于肖静穿着较为性感,弄得我浑身无自在,她长发飘飘,时而拂在我的脸上,那淡淡的清香让我迷醉。我不由紧紧拥住了她,她似乎也很配合,把胸紧紧往我身上贴,跳到**时还把头埋进我的怀里。还把唇凑近我的脸旁。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道德的准线瞬间奔溃。我吻着她那火热的唇无法释手。她搂着我的脖子强烈迎合着。忽然有一种罪恶感在我心里回荡。我想推开她,可手上似乎没有气力。而一股酒劲又往胃上涌。我听见男生们对我们吆喝的声音,似乎是在鼓励。然而我看见一张熟悉不过而又最不想看到的。她的眼眶里含着没有掉下的泪。她悄悄的转过身,向门外跑去。我的心瞬间有种撕裂般的感觉,我不顾一切推开了肖静,向门外追去。她跑得很猛,我出门的时候已经落下她一大节,我拼命的往前追。待我就要追上的时候,她可能心里慌乱,不小心摔在地上,有可能划破了腿,鲜血流个不止,而然筝脸色甚为苍白。我忙背起她往附近小医疗点赶。然筝在我背上挣扎着,并用拳头使劲捶我的背,我感觉不到痛,痛的是心。在医疗点血还是止不住,而她脸色更加苍白,医务人员最后用绑带才勉强止住血。背她回去的时候我不停的说对不起,可然筝再也没有理我。我想编个理由,可事实已经这样,我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接下来的日子,然筝老是感冒发热,附近医疗点盐水挂了不少,就是不见好转,有时候还烧到四十一度。而我又忙着整理那份与定远集团的企划书,定远集团是国内的知名企业,老板非常重视,常常半夜三更打来电话催促着。但每每看见然筝虚弱的样子,我的心里就好难过,而自责一天天加深,先前然筝还能站起来走走,后来连站也站不起来。我急了,要送她去大医院,她就是不睬我。可后来她又渐渐的又有些起色了。我办好企划书就请了半个月的假陪着她。有一天,我告诉她,我与肖静之间完全是酒后一种原始的欲望,与感情无关。我情愿付出一切来挽回我的过失。她张张口,想说些什么,可还是又闭上嘴,眼神里充满着疲惫。有一段日子,然筝老是闹头痛,我坚决要送她去大医院,可她说她去过了。记得那天是星期四,晚餐然筝不知哪里来的兴趣,做了一大桌。并帮我买了两瓶好酒。我有些诧异,然筝解释说是感谢我这么多天来的照顾。我有些伤感,我说,你这不是太见外吗?难道你还记得那件事?”然筝淡淡一笑,说,“我早就宽恕了你,权当是你一时冲动吧,我只知道我心中的你不是这样的。”“可是我发誓我心中只有你!”“我知道,我没怪你。所以我依然爱你。”“那决不是我的本意,完全是酒后失态。”“不用解释了,我信你,你给我的感觉。”然筝指着房间的一切,慢慢说着关于我们一起发生过的故事,我的眼睛湿润了。我说,“不要说了,我知错了,我对不起你,就算用生命来挽回我也愿意。”“我爱你,胜于一切。”然筝紧紧抱着我。这一天是她自我们冷战以来话语最多的一天。不过不管她是否怪我,我都有一种怅然所失的感觉,总觉她心里产生了一种芥蒂。晚上然筝过来和我一起睡,和我聊了很多。她拥抱着我不放,似乎生怕我跑了一样。我抱着她时而燥热时而冰冷的身体内心澎湃不已。感情便是这样,容不得一点瑕疵,有人说感情就象水晶,我觉得甚为贴切。你若不小心翼翼去维护,它就会出现缝隙。第二天早上我发现然筝不见了,我在房间里搜寻着,却在餐桌上发现了她的笔迹。
“阿前,我走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这段时间我有好多心事,心里好烦,想回去一个人静一静顺便反思一下,你不用想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还有早餐冰箱里有牛奶,锅里有面条,柜子里还有面包。---然筝”拨打然筝的手机,关机!我的内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深深的失落感。就连上班都无心思,打开电脑,胡乱敲打着键盘。老田过来对我说,“电脑和你有仇吗?”又转过身,似乎和一个人招呼道,“肖小姐,过来吧,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这位是我们营销部的经理吴前。这位是肖小姐....”我抬起头打量过去,心里不由一惊,面前站着一位打扮入时气宇高昂的女孩子,而这个女孩子恰恰就是肖静。老田继续介绍,“她....”“不用介绍了,我认识。”我有些不耐烦。“认识那就更好了。”吴先生肖静微笑着嘴角旁带点挑衅,伸出手来,说,“你好,吴先生。”“我不好,肖小姐。”老田又说,“你不是整天嚷着喊累让公司帮你招一名秘书吗,现在我不是给你找来了?”“就她,搞错没有,我不要。”“你不要也得要,这可是老板亲点的。”肖静再次伸过手来,“合作愉快。”“谁和你合作啊?”“你怎么和肖小姐说话的,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老田正要说出口,被肖静制止了。“我管她是谁,反正我不需要。”“你敢?”老田气得直打哆嗦。“大不了就是老板的千金,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是。别胡猜了。”肖静说。“你能找到这里,恐怕也花了不少气力吧?”“你这话怎么说的,我是碰巧的。”我没理她,打开销售记录浏览来。“田总,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去忙你的吧。”肖静说,“好,好,你们慢慢聊吧。”神色间必恭必敬,有如乞丐见了皇帝。又回过头来对我说,“吴前,就这样了啊?”
“不行,我得换人。”老田摇摇头,扶了扶眼镜走了。“喂,老同学耶,不会这样绝情吧?”肖静说。“工作大可不必谈交情。我就两个字,不行。”肖静又嗲声嗲气的说,“老同学,通融一下嘛。”我的态度很坚决,软硬不吃。肖静有些生气了,“吴前,你好没情谊,你不允我我就不走了,说完搬了张椅子坐在我旁边。”时间就这般僵持着,直到中午下班。下午我被老板直接请进了他的办公室,进门的时候,我看见肖静坐在老板的椅子上。瞬间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莫非肖静就是老板的情人或是小蜜?不过这种猜测瞬间排除了,肖静说,“瞿伯伯,你得给我做主。”“伯伯依你,你先回避一下好吗?”肖静瞟了我一眼,微笑着出去了。
“小吴啊,不能闹个人情绪啊呀,你知道她是谁嘛?”我摇摇头,心里嘀咕着,“我管她是谁呢?”“人家是定远集团老总的千金,我们的财神爷啊,交上了他们,我们的发展可想而知。我也是最近才和他们套上交情的,你可不能卤莽行事啊。”老板婆婆妈妈的说了半天,我只得低下头顺从了。
第二天,我气喘吁吁的踩着我的老三八进公司大门的时候,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轿车闯了过来,我吓了一跳,正要破口大骂,没想车子玻璃门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还算秀气的脑袋来,还微笑着说,“领导早!”“早!”我习惯性的回了一句。又马上发现自己失言了。“早什么啊,太阳晒到屁股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老看她不顺眼。这丫头无端的千金不做,却来我门下做一小喽罗,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也有得她受的,我象一公子哥般吩咐她端茶倒水,末了,拿出一大堆文件让她去复印。估计也够她忙整天的,而她似乎没有丝毫的愁眉苦脸,而是微笑着接受了。我摇摇头,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没有然筝的日子,我的心态是犹为落寞的。午夜回家摸着黑打开空灵般的房门,钥匙转动着,里面传来清脆当啷般的声音,我期待着我这把钥匙开不了这扇门,我希冀能和从前一样然筝靠在门的那头紧紧的抓住栓,让我误以为我取错了钥匙。我希冀着好不容易打开了门,里面却传来一个女声,“先生,你走错了门。”接着传来一个清脆的笑声,那笑声,象风铃,又象金属敲击的声音,着实娓娓动听。可惜的是我开了门后,一切都寂然无声。房间如浓墨入水,我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摸索着开了灯,打开然筝的房间,摆设和她走的那天无两样。内心有一股歇底斯的惆怅与失望。我楸着自己的头发发愣。思绪便在无边的飘忽着。电话铃响了,我从恍惚中醒来,赶紧往客厅里跑,生怕电话给挂了,欣许是然筝。不,肯定是。可我还是失望了,是陈姝。“保尔哥哥,好久不见。然筝呢?”“回老家了。”“难怪你说话这般散漫。”“哪有啊?”“别骗我,我听得出。”“丫头,什么时候回来?”我特怀念从前的时光。“我想今年春节回来一趟。”“那很好啊。”“前两天去了趟纽约,可开心啦。”“看过自由女神?”“看过了。”“一个人去的?”“不,和朋友一起去的。鲍尔.琼斯,布朗.坤思还有其他的朋友。”“我说过你会有朋友的,祝贺你,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我觉得这里的朋友很热心的。”“我没去过国外,也不知洋人的性格。不过有一个外国人我是特喜欢的。”“你不会说你喜欢曼德拉吧。”“那倒没有,美国的。”“那肯定是华盛顿了,要不,克.林顿?”“你尽胡说,伯特兰·罗素啦。”“对对对,我应该想得到的,哲学大师,你这样古板的人肯定喜欢那些古板的前辈,我倒觉得他研究的东西着实无聊得紧,或许是我不懂得欣赏吧。”......与陈姝讲完电话,我澡也没洗,躺在**静静的思考着。每次想起然筝内心都有一股被撕裂般的感觉,鼻尖酸楚得要命。爱情究竟是怎么样一件东西呢,在哲学唯物论上这方面好象也是空白的,就想浩浩巨著中夹着一纸白笺。这属于精神领域的东西,可他却控制着整个人的情绪,如一面镜子,里面就是自己的影子,驱之不去。爱情是否是一种疾病?我开始正眼审视。哲人说爱情是兽性和神性的混合,兽性即寻求肉.欲的满足,神性即世人追求圣美,我总觉得不太完全,那其中那份情感的东西去哪了呢?爱情往往焕发出一种强烈的占有欲,难道占有性欲占有毫无瑕疵的便叫爱情,当然我这也只是片面之说。
撒满了落叶的深秋,清晨的风有些凉,空气中夹杂些淡淡的清香,是桂子的味道。朝阳把大地划成网格,黄与灰,泾渭分明。黄的是挂满水珠的草丛,青石小径。灰的是无边际楼群的另一面及花草树木下的那一团。我徜徉在公园的石阶上,回溯着发生过的那些事儿。前面一个老人在打太极拳,那一边一个青年在拖着破嗓子练喉。我怕打搅到他,往另一方踱去。我思索着,若还没有然筝的信息,便去那个小城找她。哪怕她不乐意,我也去。一滴水带着空灵般的声音滴在某个寂静的场所的石板上。这个场所是石洞?是夜深人静小雨的春夜?这声音是古井上掉下来的一颗小石子?我无从知道,我只知道这是我手机熟悉的铃声。“哪一位?”“是我,肖静,你在哪里?”“找我有事吗?”“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语气中蛮横。“我说大小姐,没事你找我干啥?”“谁说没事?我车子在郊区抛锚了。”“那就叫拖车呗,找我什么用。”“你这不废话嘛,能叫拖车我还打你电话干吗?一句话来不来。”肖静气呼呼的。“来,来,来还不成。”“那就好。”肖静吃吃的笑了。“把你的地址给我。”肖静报了地址。我寻了几家汽修店,苦口婆心央求了半天,人家才愿意开了辆拖车和我前去。到那头,已近中午,肖静的车子停在一个树枝婆娑的密林之中。维修工提了工具就要去检查。肖静倒是拦住了,谁说我车子坏了?”我气上来了,“你这不耍我嘛?”“耍你又怎么啦?”维修工也很恼,骂了句,“神经!”“你骂谁啊?”肖静变了脸。“你才神经呢。”从车子里掏出包来,抽出几张票子往他手里一甩。冷冷的说,“谢谢。”维修工便再也没做声。头也不回走了。我当然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死吴前,你....”“我怎么了?”我爬上拖车。她连忙去开自己的车,结果好象每打着火,不知是否故意而为。“我的车真坏了。”她大声嚷着。“你干脆说狼来了,还经典些。”“吴前,你。。。你记着...看我..”可我们的车子早走远了,后来我才知道她车子后来还真坏了。肖静是走了十几里路才搭上便车回去的。
不知那天是星期几,也不知是某日,只知那时候已不再是可以传短袖的季节。老田往我办公桌上抛了封信笺。这封信笺,没有精致的外观,没有淡淡的香水味,只是一张普通的黄黄的信封。但我确定这是然筝写来的信,因为上面有然筝歪歪扭扭的笔迹,尽管没有落款。拆开信笺,里面有一张白纸,上面就一首词。词是这样写的:
昨日柳桥缤纷近幕
故道蜿河幽幽
天水咫尺
正是风轻乍暗时候蛙蝉争
月满画楼小桥流水短
笙箫还拌羌笛
天阶无穷
黯然何处
惜草桥梁祝
风华绝代
却是花坠流水终成梦
风雨浮萍青丝短
恍恍忽忽最是催人老
忆那般光景
又怎是惆怅二字?
词写得不怎样,可我能感觉到那种深深的忧郁。我反复推敲着它的意思。青丝短这句我是甚为不解。莫非然筝把一头的长发给剪了?不太现实,那一头长发她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又或是我伤了她的心,她便要削发为尼。我不禁给了自己一巴掌。我怎能如此的胡乱猜测呢?可大脑里忍不住还是要想,这般风景也只有尼姑庵那种绝迹红尘的地方才有啊。心不由落寞起来,我决定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怕节外生枝,没有直接和老板请假,而是委托肖静帮我请了假,这丫头开始老固执问我原因,我只说回家,她便没再问了。可晚上她敲开我的门,大包小包往里面塞,说是给我在车上备用的,杂志和一些零食。终究是她的一番好意,我没有拒绝。她又说,明天清早我来接你去车站。我正要拒绝,她又说,“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到嘴边的话收了回来。“对不起,请进...”我做了个很僵硬的手势。“不用这么客气啦,我自己来。”第二天一大早,我还窝在被窝里,肖静便在楼下叫嚷着。整个旅途显得冗长与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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