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擅自行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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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呆了四天,刘亮就把又接走了。临出宾馆时,我说,住宿费还没付呢?刘亮说,已经结了。

我上车时,注意到后排放了两床被子。我俩一路无话。我现在心里有些抵触着去那里。干了两天,我大致也了解了刘亮从事的是什么生意。他应当和上面的领导都打过招呼了,也有可能领导也分到了好处,甚至是入了股。才对他在国营矿上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也就睁一眼闭一眼的。然后把偷来的矿直接卖到小私人厂里。赚取高额的利润。不知道还无所谓,一旦了解了,就有些担惊受怕。本来想说的话,也一直咬在嘴里。

雨刚停,天天还灰着,气温也一下子凉了许多。车子一路颠簸,不知不觉就到了那间红砖房,刘亮跟在我身后,把两床被子一通抱着,就进屋了。屋里的人都站起来,像是欢迎我,其实是在迎接刘亮。一口一口叫着,刘老板。

刘亮散了一圈烟。光头也回来了,接了烟,就开始抱怨说。刘老板,我们这是要等到什么时候。

刘亮说,现在上面没问题了,不过山上还是湿的,也操作不起来。再等一等吧!一支烟没吸完,就发动车子,渐行渐远。

光头躺在**,大腿架着二腿,说,老子钱都花完了,还要等!然后一骨碌爬起来,说,出来不就是挣钱的吗?要度假也不会到这个鬼不生蛋的地方。

然后就瞪着凶巴巴的眼,说,你们谁愿意晚上跟我去挖矿?目光扫了一圈,没人同意,也没人反对。我依旧在铺着床。

然后他武断的说,那就这样说定了。晚上我们去,我来喊车子。你们谁也不许说。到时候,我们进城,吃个大餐,然后一人发个小姐。他就这样鼓励、**着我们。

我抬眼的时候,才发觉小个子不在。我问老张,老张冷冷的说,小个子不干了。回家去了。

我问,为什么?

老张摇头道,小个子的老婆跟人跑了,丢下一个五岁的孩子。就是钱挣得再多,他也没有心思。

我说,他会回来吗?

老张没摇头也没点头,明显的表示不容置否。

每个人都是过客,都希望把自己的家庭经营的风生水起,有声有色的。但很多事往往都是背道而驰的,让我们措手不及。不经意间推到悬崖边。我想象着小个子日夜兼程的赶路,当推开家门,里面已经空空荡荡的,失望沮丧会严严实实的一起堵在门前,他肯定跨不过去。

因为这是单独行动,心也就跳得更厉害,就像是弹力球,上蹿下跳的。小路滑溜溜的,有的地方还是像泥潭一般,踩在上面,脚都拔不起来。我们尽量走着路边倒伏的野草上。

老张就嘀咕道,光哥,这恐怕不行的。

光头粗声粗气的说,没事的。怕逑啊!到这里不就是挣钱的吗?

我本来不想去的,心里在犹疑。去吧,就是对刘亮的不忠心。刘亮就是让我过来负责的。不去,就违背了大家的意愿,万一被刘亮发现了,光头肯定认为是我在里面作梗的。

这时,下到矿区的路根本就无法走。光头说,大家上来。我们就像是一只只苍蝇样,紧紧的贴伏在挖机的驾驶门上,就下到了中间地带。

期间,光头说,老张,我给你找一个屁股大大的姑娘,胸有这么大。伸手比划着胸有这么大。然后又说,你肯定没尝过哟!

老张就不好意思嘿嘿的笑。

这时,矿区里一盏灯也没有,就像是巨大的墓穴。我们就跳到泥地里。大家也没有说话,就各干个的活。就有两个挑上担子,吃力的往上担着。老张随后也挑着一副跟了上去。由于小个子走了,少了一个人,我的面前就停着一副。我又试了试,还是站不起来。就抓起旁边的一把锹,卸了一些下来。又扶起扁担试了试。勉强可以让两只篓筐离地。脖子却像待宰的老鹅伸得长长的。一口气憋在嗓子里,吐不出来。

我看了看那黑色的山路,心里就有畏惧。重新放下,又把筐里的泥铲了一半。才直起腰。已经有人从山上下来,都开始返回了。我也就迈开步子,脚下像踩在磁铁上,整个人都被吸附上了。每一步都要克服巨大的磁力,两个筐就像是荡秋千一般,不听话的一摇一摆。我头上的汗就像是雨一样,哗哗的流着。两只筐在摇动,似乎想把我这个支点也一并掀翻才会善罢甘休。我脚下一滑,就匍匐在地,那个扁担就抵着脖子压下来。筐子也侧翻在地。我的嘴里啃到了苦涩的泥,半天都没有站起来。我的眼里尽是泪。伸手摸了一把,却摸出满脸的泥。我想,在坐牢也不过如此。头脑里就出现小金、女儿的面孔,像幻灯片一般闪过。我咬着嘴唇,牙齿里就沙沙作响。就挣扎着站起来。我不想被别人看到我的惨相,也顾不上一身的泥水,两只手就拽着扁担,像纤夫逆水拖船,一直就把担子拉到山顶。

老张也上到山顶,觑了我一眼,低声道,挑担子要横过来挑。两个肩膀可以换,还有下坡的时候,要横着走,才不容易跌倒。我大口大口的吐气,像口渴的人,一口等不得一口。老张闪身就超了我,我待气喘匀,也直溜直溜下去了。一辆农用车停在路边,架起了一根跳板,就上到车上,倒了泥,下来。

我来去一趟,他们也不知道挑了几个来回。反正我第二趟过来的时候,车子也快满了。我准备还去,老张也正好也返身,说,你不要去了,没多少了。我去就成了。就一眨眼功夫。像一滴墨融进了黑夜,似跌进去的也像是融化掉了。就消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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