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缴费(1 / 1)
我心情颇为伤感的坐上了车,,这多少给他们的带动的。车子挂档起步,就缓缓的离开了山区,就直奔城区而去。到了那次翻车的地点,我特意留意了一下。路旁都黑黢黢的,把沟沟坎坎都磨平了。只有皮卡车像一个孤独的探路者,摸索着朝着灯火灿烂的地方驶去。
车到了医院门口,我又特意到一家小饭店里要了一碗肉丝面。打了包,就蹬蹬的上了楼。我故意从楼梯上去的,躲着正对着电梯的护士值班室,可是上到五楼,我低着头,顺着墙边往里走着,就听到一个女声喊道,“你,你,这位病人家属等一下。”我不得不抬头。护士埋怨道:“都等你一天了,你跑哪里去了!”我把手里的打包盒换了个手,就尴尬的笑道:“我今天去上班了!”
护士可能是找了一天的我,就守在这里,可能是被医院的领导批了一顿。感觉有些委屈,也就没好气道:“病人再不交钱真的停药了。不是开玩笑的!”
我是欠债的,只得把头点的如啄米般,赔笑着说:“我知道,我知道。今天去筹钱的。真的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把头勾下来,避开凶巴巴的目光。
护士很不耐烦我的饶舌,就说:“你赶紧把钱交掉就得了!”
我说:“我明早一早就去交。”
护士说:“现在值班的药房能交,你去吧!在一楼拐角处。”
我为了表示我的诚意,直接在她的眼皮下,走到电梯处,按了到一层,电梯就上来,把我给送到楼下。我一眼就看到拐角的药房里亮着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就坐在里面。我反倒不敢上去去了。我的一只手拎着打包盒,一只手揣在口袋里,手里攥着一张银行卡。下午的时候,刘亮说起过把十万块钱打到卡上,那只是说,也不知道打过没有。如果万一没有打过来,我去药房刷卡没钱就难看了。但是这事又不能去刘亮那里求证的,如果打过了还好,万一没有,我就变着法的要钱了。刘亮会怎么去想。
我站在灯光昏暗的角落里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地上已经落着十几根的烟头。我嘴巴都木掉了,都能嚼屑来了。我心想早知道如此纠结还不如到银行里刷一下卡。
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叫声“啊!”当时我还以为是有人掉进了沟里,或是突然被打劫了。就看到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披头散发的一路小跑过去,手还一个劲的拍着胸,还像是心脏不小心蹦了出来。嘴里念念叨叨道:“神经病,躲在那里,把人吓死了!”还挥手向我这边指过来。示意给站在走廊门口的一个人看。听到她大惊小怪的叫唤,门口又聚来了几个人,也朝我这里指指点点的。
我郁闷之极,我只是站在这里,都没有碰到你,连你来我都没有看到,就平白无故的被指摘了一顿。特别是听到有个人说:“现在变态的人不晓得好多!”就义愤填膺得勇敢的站了出来。站到了那从药房窗口扑出来的光斑里。
果然那群人见到我就散开了,嘴里像嚼着口香糖,就生生的把话也一起咽了下去。我也踱步到了药房窗口,说了一声,能刷卡吗?然后我就报了李伟的床号,就趴在焊有铁栅的窗台上。被那群人奚落后我突然就茅塞顿开了。说到底,我都到了这般境地,哪里还有面子?面子又有什么用处呢?哪里还期望别人看得起。
里面的护士把密码机丢给我,我输了密码,就长出了一口气。护士就递给我缴费的单据,我接过后才走开。上到五楼我准备想把这缴费单给护士的,可是伸头一看,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就只好作罢。推开李伟的病房,老头从**下来,着急都说:“今天护士医生到处找你!”
我说:“我知道!”就把手里的盒子摸了摸,递给了老头。说:“还热的,快的吃!”
老头说:“天天让你破费那多不好意思!”
我说:“我是顺路而已!再说平常还请你多照看一下我的朋友。”
老头筷子都挑起了面条,又放下说:“什么?他是你的朋友?”眉毛眼睛都挤蹙到一起。
我轻轻地点点头,与老头复杂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老头还是不相信,又摇头,说:“不会吧!世上哪里有你这样的人呢?我不信!”
我就先搁置了这个话题,劝道:“您还是快吃吧!”我就脱去外衣,又给李伟做起了运动,伸手抬脚,忙得我都大汗淋漓的。李伟的身子似乎也柔软了些,我用热水给他擦拭了一遍。老头就坐在床头看,不时摇头,跟着又嘴都啧出泡泡来了,好像还纠缠在刚才的问题里出不来。
老头把最后的面条填到嘴里,又摸着嘴。心里还是放不下,就忍不住的又问,“他是你的救命恩人?还是患难的兄弟?”又叹口气说:“我的脑子不够用了。”翻眼看着我说:“你怎么像他的亲爹呢?”
我把李伟的被子掖好,直起酸胀的腰,就把水端到卫生间倒掉。然后又进门。老头一眼不错的看着我,似乎要从我身上发现什么秘密。我也不想解释什么。毕竟自己做什么自己清楚就得了,没必要弄的满城风雨,路人皆知。
我也洗洗睡了,仰躺在空**。老头冷不丁的说:“今天医院到处找你,是付账吧!”
我睁着眼,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说:“是的,钱已经付过了。”
老头“嗯”道:“那就好!”然后叹了很长的一口气,像一个唿哨一般漫长,道:“人这一辈子,有你这样的朋友就值得了!有时候亲人都靠不住。”
我说:“也不是这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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