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五十九寂寥的除夕(1 / 1)
我下车,就让小金下来,说:“别叫醒小宝了。我抱上楼去。”就俯身探进了后座,一把把女儿给搂了出来。一边念叨着,“小宝别怕哟!”就一步一台阶的上了楼。小金在身后不断的唏嘘道:“慢点慢点,别碰到了头。”
我累得气喘吁吁的。刚打开门,把女儿放到了**,腰还没直起来,就听到外面传来震天的鞭炮声。瞬间就密集的像暴雨铺天盖地。我也抓了一挂鞭炮下楼,鞭炮的炸响就映红了半边天。我躲在走廊的一角,看着这幽蓝的烟雾袅袅的升起,又暗合住了阴沉的天空。
不得不佩服女人的直觉。如果不是小金提及,我还真的忘记了那个开着超市的女人。那个曾经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我帮助,给我温暖的女人。一年或两年没有联系过了吧!我有些记不清了。能记住的是小金突然的造访,就彻底中断了我和她的联系。但是我还庆幸着快刀斩乱麻,可是现在想起来,就有些无情无义。
等喧阗的鞭炮声沉寂下来,夜黑得像是铁一般冰凉。我依旧站在那个角落里一动不动。脚下已经丢下了七八个烟头。嘴里干燥无味,只想呕吐。无论怎样,家还是要回的。我湿迹而上。走得格外缓慢,我担心小金正摆好了审判台,就等着我去过堂。
“真的都结束了!”我嘱咐自己。语气没有波澜,像是一个证人在叙述着别人的事。我满意的点着头,说:“这就对了!”
轻轻的推开门,客厅里灯火辉煌。没有人影,也没有丝毫的动静。似乎听到电流吱吱的响声。房间的门关着。小金应当睡了。我坐在沙发上,有些怅然若失。
我突然想到那个电话该不会和小芳有关吧!我挠了挠头,这两年我和她都互相躲避着,虽然我知道她在哪。她同样也知道我的地址。我俩就像是两条平行线,极力的避免发生着纠葛、碰撞。万一真的是小芳,她可能在医院里,那么就不能从惯常的思维去考虑了,可能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我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
歪躺在沙发的我陡然就坐直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就袭击了我。就狠狠的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站起身,掏出手机,走到了卫生间里,把门关紧。手颤动着翻到那个陌生的电话,像掀动着爆炸的启动按钮,就闭眼按了下去。手机就传来悠扬的歌声,我也仿佛听到电话铃声清越响起来,在这个寂寥无边的夜里,久久回荡着。直到电话里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接着就是一串叽里呱啦的英语声。
应当没事。我的心略微平息了些。就关掉了客厅里的灯,推开房门,房间里空荡荡的,显然小金搂着女儿在小房间里睡了。我也平躺下来,等待我的是一连串的噩梦。
睁开发胀的眼,外面又是持续的鞭炮声。乳白色的空气在屋里飘荡着。我又拨了那个电话,不一会,就有人拿起了电话,“喂”了一声。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
那边就恼了,不客气道:“说话啊!”又自言自语道:“神经病!”啪的一声就挂了。
我就从**爬起来,胡乱的套上衣服,下地。推开小房间的门,小金和女儿脸对着脸还在酣睡。我悄然的掩门。又拿了一挂炮竹下楼。手里紧紧的攥着手机。
楼下遍地都是红色的纸屑。看着就像是流淌的血,让我触目惊心。我点了炮竹,就躲到了一边。又拨通了那个电话。我还是有些结巴,磕磕碰碰的说:“你好,请问哪个昨天打我电话?”
那边无礼道:“你是谁?谁打你电话了?”
我耐心解释说:“前天就有一个人打了,昨天又打了一个。”
那边说:“这里是公用电话,谁打的我怎么知道?”
我没有放弃说:“你这电话在什么地方。”我担心他又武断的挂了。就恳求道:“麻烦你,我有急事,谢谢了。”
那人没有挂电话,缓和的说了地址。然后想起来说:“记起来了,是有一个女孩子打的,说话很冲的那个,是不是?”他向我求证。
我连连说:“对,对。是一个女的声音。”
似乎我已经接触到了谜底,我哆嗦着问:“那女孩长得什么样?”
那人遗憾的说:“不记得了,来来往往好多人,哪里记得这么多呢?”
我又陷入了迷惑当中。但可以印证的是这个人不是骗子,应当有非常重要的事,当然是牵扯到我的。我就站在楼下。心里盘算着还是需要去一趟那里,不然我这个年无法安生的度过去的。
大年初一的清晨很冷清。铅云低悬着。地面上的鞭炮屑还来不及清扫,一片狂欢盛宴后的狼藉。看不见的风拂不动那孤零零**枝丫的树木,却一个劲的钻透我身上的羽绒衣。我裹紧身体,才发现下床时,只套了一件羽绒服,里面的保暖内衣却忘记穿了。心里想说有一群蚂蚁在爬动。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一趟。我把烟头丢到地上,狠狠的用鞋底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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