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二婚燕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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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六,吉日良辰。

长剑搭玉珥,铿锵配琳琅。

倍受瞩目的墨白两家联姻在一片欢声中徐徐启幕。

京中许久都没有这类大型的姻亲,皇帝下令上至宫中官员,下至城中平民,尽数欢庆三日。

秦梳桐今日有些犯晕,不知是不是腹中孩儿感受到她心中郁结也闹腾起来,但在这样的日子她必须得作为当家主母撑下去。

墨璟澜一大早来的时候,见她正撑在桌边顺气。

“喂,你要是不舒服就别去了。何必强撑,这种场合如何是好受的?”墨璟澜扶着她道。

秦梳桐白着一张脸,被精致的妆容衬托地有种颓然的美。她在心口处抚了几下,缓缓坐了下来说:“不碍事,我稍微休息下就行。这种场合我必须去,如果不出现,那些人怕是要笑话了。”

墨璟澜怒道:“你还有心情管别人笑不笑,这都是些什么事啊!都欺负到你面前来了!兄长也太糟糕,之前恨不得天天腻在一块,这才几天,就要娶别的女人,而且还是那个不安分的白吟霜!能主动睡到男人床上的女人能是好东西吗?”

秦梳桐见她情绪激动,反倒安慰她:“你怎么比我还激动?白吟霜用的法子虽不怎么光彩,但你哥都默认,你们墨家也都不反对,你在这里倒是个异类了。今日一过,她便是你的嫂嫂了,你这态度得改改。”

墨璟澜头摆得像只拨浪鼓:“让我叫她嫂嫂?不可能!我话放这儿了,以后她只要在王府一天,我就不会踏入这府门!”

秦梳桐被她夸张的反应逗乐了,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笑得真诚。

“该走动的还是走走,你再和她有深仇,也要看在你哥的面子上,进了这府门就是你们墨家人了。”

墨璟澜惊叫道:“你没事吧!平日你都是个敢爱敢恨的,怎么就突然转了性子?”

秦梳桐却催促着她:“走吧!你别在这里猜测了,今天你是代表了墨家人来的吧,赶紧到前厅去,一会儿新妇该来了。”

墨璟澜硬生生被推了出去,秦梳桐现在门边,环视了一圈褚玉苑,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就住在这院中,每一处都有回忆,期间也发生了很多事,今日之后,恐怕就不是那么平静了。

院中的人都被叫到前面帮忙去了,她轻轻带上门,也往那处走去。

今日的这一出,得把面子给足了。

她看到整个王府张灯结彩,处处都流淌着喜气,之前为她鸣不平的下人们此时也是马不停蹄地忙碌着,也是一脸发自内心的喜气。

她用一种温婉大气的步伐走进了前厅,两侧已经堆满了来贺喜的宾朋,秦梳桐也是认得些人的,都是朝中大小官员,还有女方亲戚。

她目不斜视地走进去,本是喧闹喜气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纷纷将眼光投射到她身上。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秦梳桐看到墨皓辰坐在首位,穿一身绛红色喜服,金丝流纹滚边,衬得他面如冠玉,尊雅绝伦。

这样的他无疑是好看的,可惜今日却不是和她的大婚典仪。

她觉得原主和她的命运都有些不济。原主没有见过他身着喜服的样子,而她有幸见过,却是在他和别人的大婚之上。

墨皓辰的表情有些尴尬,既然作为正妻,她此时就应当让放松下来,于是向他报以一个颇让人觉得国泰民安的微笑,并且主动朝他伸出手。

此举无疑获得了在场宾朋的好感,纷纷松了一口气,早闻王爷和王妃琴瑟和鸣如胶胜漆,今日王爷另娶新人,王妃非但不生气还表现得优雅大度,实为典范。

墨皓辰接过她的手,将她拉至身侧,用只有两人听闻的声音道:“你此时若是说不,本王立马终止。”

秦梳桐浮起一个得体的微笑:“王爷说什么胡话呢?今日是王爷大婚,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叫停。一想到王爷未来就由我和白家妹妹共同服侍,心中就多了几分期待呢。”

墨皓辰咬着牙甩开了她的手。

外面传来了傧相拉长的声音:“新妇到!”

宾朋们立即将眼光投向了入口处。

秦梳桐也坐直了些。只要仪式过后,离她的自由就又近了步。

但当她看到墨皓辰亲自走上前去,踢轿门掀轿帘,然后亲自用手牵着白吟霜下来的时候,她还是有些难过的。

那双手,原本是她一人的。

眼睛里好像进了沙子,有些刺痛也有些些热。

她觉得周围的喧闹吵得她有些晕,而墨皓辰望着白吟霜那颇带些真情实感的笑容又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当真是活成了个笑话。

但是她还是用一种慈爱的目光接受了白吟霜敬的茶,并且还非常应景地说了句:“不必多礼,以后我们就要好好相处,共同侍候好王爷了。”

那场景,在场宾朋无一不为之动容。

这场堪称皇家婚礼中的经典案例终于告一段落。

白吟霜被送进洞房,秦梳桐很配合墨皓辰的决定,要按照正妃的规格来安排,所以把喜房定在了正妃住的仪斓苑。

仪斓苑,是王府中除开墨皓辰的修竹苑以外第二大的院落,在修建的时候便是留给正妃的,后来秦梳桐入了王府,随意被打发到了偏僻的褚玉苑。

还没入住过正主的院落,便要离开了。

墨皓辰被人簇拥着出去吃酒了,秦梳桐看着前厅,只有寥寥数人在处理善后,心中升起一股怅然。

这环境让她气闷,打算回褚玉苑歇着,反正仪式已经结束,也没她的事。

刚走出几步,她便闻到风中飘来的酒气,混合着各种菜肴乱七八糟的味道,若是平日,这气味是断不会让人感到不适的,此时她对气味特别敏感,一闻到这味,憋了半日的胃酸全部翻涌上来。

跌跌撞撞向前行了几步,终于扶着路径一旁的假山,吐得昏天黑地。

待到胃中再无一物,她背靠着那山石,身体轻颤。她想,孕期竟然如此难受,若此时是墨皓辰路过,便不用她再想方设法地告知对方她已有孕的事实,然而此时他正在觥筹之间,正在完成他的人生喜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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